王天明笑呵呵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也没有义务给你解释太多。”
“我只负责依法办案！”
王天明提高语调，气场十足：“我劝你好好配合调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话音刚落，王天明的手机响起，是石市公安局局长打来的。
他并未选择接通电话，反而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静音键。
这一幕正好被身旁的殷禾火看到。
殷禾火顿时就上了大火。
王天明连自己顶头上司的电话都不接，这就明摆着是想以最快速度把自己的案子办成铁案。
这要是真让王天明给办成铁案了，自己这辈子也就算是交代了。
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超了殷禾火的心理预期。
殷禾火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未过多久，他就把目光看向了前方司机。
王天明敏锐的发现了殷禾火的异常。
为了保险起见，他掏出手铐就把殷禾火和自己拷在了一起。
“你肯定是跑不了的。听句劝，坦白吧！如实交代一切！”
话音刚落，王天明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的级别更高，是石市的副市长！
王天明再次按下了静音键，然后冲着殷禾火笑了起来。
“这么快就有这么多大人物来电话。火爷果然不同凡响！”
殷禾火死死的盯着王天明，话里话外皆是威胁。
“连自己上级领导的电话都不接，这是把自己仕途拿出来和我同归于尽啊。”
“我还真的不知道，咱们两个竟然有这么大的仇怨呢。”
“怎么着，莫非我伤害过您的妻儿老小吗？”
王天明岂会听不出殷禾火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笑呵呵的点燃支烟。
“殷禾火，你给我听着。我王天明从警二十年，什么危险都碰见过，什么麻烦也遇见过，再牛逼的人物，我也办过！”
“你和他们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手段，尽管用！”
“我倒要看看，你这样一个毛贼，还能逆了天不成！”
坐在副驾驶的双子放下电话，回头看向王天明。
“除了张吉泰以外，九龙一凤悉数落网，黄路那伙人也被我们控制住了！”
王天明点了点头：“让张聿把他们送到保市各个县城分开突破。”
“不要和任何人透露他们行踪！也不许把他们交给任何人！”
“要以最快的速度严查彻查这伙人！”
话音刚落，王天明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石市公安局局长发来的。
“我命令你立刻把殷禾火押回石市，连同你手上掌握的所有证据，一并交给专案组人员！接下来这个案子的一切将由专案组负责！你就不要参与了！”
“组织对你有其他重要安排！这是命令！请务必遵守！请立刻回复！”
王天明微微皱眉，随即示意：“停车！”
他把殷禾火拷到了车上，然后走到路边，点燃支烟，吞云吐雾。
双子跟了过来，他的压力也极大。
“这殷禾火的势力远比咱们预想的要大的多，这可怎么办？”
王天明眯起眼，缓缓开口：“证人证据以及证人家人都保护好了吧？”
“放心吧，所有的一切都保护好了。”
“听着，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不要把证人和证据交给任何人，知道吗？”
“就算是局长亲自来了，也不能给！”
双子瞪大眼：“王局，要这么玩的话可就真大了！咱们扛不了多久的！”
“迟早还是得把一切都交出去的！”
“交可以，但要把案子办成铁案，殷禾火这些人伏法认罪之后再交！”
“不然很可能会前功尽弃！”
“天知道那些人会使出什么手段帮他们开脱！”
“殷禾火这伙人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伏法认罪呢。”
“这就得靠大家伙儿了。”
王天明神情严肃：“抓紧时间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打开一个口儿，剩下的就都容易了。”
“只要这群人签署了认罪状，再加上那些证据，那就肯定无法翻案了！”
“问题是这口儿不太好开啊！”
“主攻黄路，会有机会的。”
王天明深呼吸了口气：
“告诉兄弟们，抓紧时间，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我扛着！……”
保市黎县，刑侦大队审讯室。
黄路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
张聿打了个哈欠，冲着黄路笑了起来。
“你这一辈子的牢，基本上都是替璀璨星辰，替殷禾火蹲的。”
“结果殷禾火现在却这样对待你，你难道真的不寒心吗？”
“他究竟有什么魔力，值得你如此忠诚呢？”
黄路并未回答张聿，反而闭上了眼睛。
张聿继续道：“鸟择良木而栖，臣择贤主而侍。我真的挺为你不值的。”
张聿拿起一份检查报告单，摆放在了黄路的面前。
“你的小腿粉碎性骨折，已经没有愈合的可能，下辈子要靠拐杖或者轮椅生活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好大哥赐予你的。”
黄路下意识的睁开了眼，他看了眼检查报告，并未吭声。
“那么多枪，奔着一个地方打，这分明就是没想给你回头的机会。”
“也不知道你犯了多大错，居然要落下个余生残废的结局！”
“想想往日的路哥，再看看现在的黄路，实在是有些悲凉啊。”
黄路接连深呼吸了数口气：“你的挑唆伎俩真的太低端了。没用的。”
“兄弟，我这是挑唆吗？”张聿笑呵呵的盯着黄路：“我这都是事实啊。另外，我再给你看点东西。”
张聿把王天明给殷禾火的那份证据，摆放在了黄路面前。
“你再好好看看这些，是真是假，你心里面肯定有数儿！”
黄路打开文件袋，仔细认真的看着文件，越看，他的脸色越难看。
尤其是殷禾火那名心腹下属的供词，令黄路倍感意外！
张聿叼起支烟：“看到了吗？人证物证俱在！殷禾火这次肯定是完了！”
“所以我现在提审你，是在给你机会！”
“如果你肯坦白，转做污点证人，我可以保证你不受任何波及，甚至于连坐牢都不用！最多是个缓刑！”
“但如果你依旧负隅顽抗，我们一定会对你追查到底。我保证你下辈子会在监狱里面当个瘸子，也保证会有人在那里好好的照顾招待你！”
黄路下意识的抬起头：“你敢威胁我？”
“我用的着威胁你吗？”张聿声音不大：“我这是提醒你。”
“黄路，你给我听着，我们已经盯了殷禾火很多年，也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我们会给你们这伙人所有人机会，但只要有任何一个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们就会关闭其他机会的大门。事情不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其实你坦白或者不坦白，对我们的影响真的不大。就我们手上现在掌控的这些人证物证，就足够枪毙殷禾火好几次的了。你是个聪明人，自己考虑吧。”
张聿走到黄路身边，递给他支烟，给他点燃，然后径直离开了审讯室。
一名下属走了过来，手上拿着电话。
“张局，省厅的电话都打过来了，咱们难道还不接吗？”
张聿深呼吸了口气：“事情都已经到这里了，没有其他选择了，就这样吧。”
“哎，真不知道这王局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不重要。”张聿一字一句：“重要的是王局是个什么人。”
下属仔细思索张聿这番话，慢慢的，他点了点头：“我懂了。”
张聿拍了拍他的肩膀：“黄路的家人接过来了吗？”
“都接过来了。”
“工作都做好了吧？”
“做好了。”
“马上安排他的家人去说服他。”
说到这，张聿深呼吸了口气：“如果他的家人还不起作用，那就给他上点眼药，用他的家人上眼药。”
“这，这，这是不是有点不符合规定啊。”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规定不规定的。”张聿简单明了：“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惜任何代价突破黄路，这是咱们唯一的突破口了。”
“记着，别让他睡觉，别让他休息，给我持续突破！……”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普照大地。
保市铜锣县，刑侦大队审讯室。
殷禾火有些不耐烦。
“还要我说多少次？我是无辜的，无辜的，无辜的，你们听懂了吗？”
王天明坐直身体：“都如此证据确凿了，怎么还死不承认呢？”
“你把你们这些所谓的证人，都叫到我面前来！我要和他们当面对质！”
“这些人都已经被严密保护起来了，所以无法和你当面对质！”
“那你还和我说个什么劲儿？赶紧放了我！”
“别着急，等着上法庭的时候，他们自然都会出现。有你对质的时候！”
“那我就等着上了法庭再说！”
王天明看了眼殷禾火，苦口婆心。
“我们现在和你说这些，其实是在帮你！”
“如果你继续不识好歹，顽固不化，那你就要失去这最后的坦白机会了！”
“闭嘴吧你！”殷禾火态度强硬：“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法律讲究的是证据，不是你说与你无关就无关的。”
王天明不紧不慢：“你这次就算是找人顶罪，都不好找了。”
“听句劝，赶紧坦白，承认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