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渡抱着的那个宝宝,眼睛湿哒哒的,两只小手还抱着个小奶瓶在嘬。
只是未等蔺烟仔细看清楚那小家伙的脸蛋,小家伙便将脑袋钻进了时渡怀里,被时渡带上星舰离开了。
蔺烟在上空停留了片刻,推动操纵杆,盯着前方离去的那一艘星舰,接入星电下令——
“章副,锁定刚刚从基地离开的那艘星舰编号,跟紧了。”
以为是要执行什么重要军务的章一瑾立即于指挥室锁定目标:“是。”
“盯好这艘星舰的动向,必要时候我会直接下达命令。”
“属下收到。”
挂掉星电,蔺烟直接掉头开回府。
智脑加尼检测到蔺烟的恼怒值正在飙升,惴惴不安地冒出来企图平息:“殿,殿下,您冷静一点。”
蔺烟面无表情地抵着唇齿:“我、冷、静。”
“……殿下,超超速了!”
然而蔺烟充耳不闻,以至于星舰最终电掣风驰般回到了蔺府。
由于速度过快,冲击波甚至掀倒了庄园的大片植被。
整个蔺府上下一时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凑上前。
只见蔺烟目标明确进入时渡的房间,不稍片刻,便扔出了几个行李箱出来。
而就在这时,蔺府大门再次开启,是时渡回来了。
陈安原本带着人在楼下守着,一看到时渡回来,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忙不迭上前迎接。
“先生,您快上楼看看殿下,殿下大概是嗜血发作了,这会儿正在您房间发火呢!”
时渡神色不虞应下,启动外骨骼助行器上了楼,在房门外的走廊边上,发现了他的行李箱。
房门大敞着。
时渡进了屋,轻轻带上房门转身进去。
出乎意外的,蔺烟很冷静地坐在他的床边,并且不知在什么时候打开了他藏在抽屉里的盒子,将绑在那一枚勋章上面的发带抽了出来,搅握在指间细细打量。
“我今日一早先后收到了陈叔和章副官的星电,殿下要我签下那一纸离婚书是吗?”
蔺烟把迷彩发带翻了一面,不紧不慢道:“这个先不急。”
蔺烟将发带拿回来,搁下了那一枚勋章,终于缓缓抬起冷眸直视过去——
“我给你如实交代的机会,时渡,那个狐狸精是谁?”
时渡:“……”
沉默了少顷,时渡眉角微微挑动,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
蔺烟见他一时缄默,语调更是冷若冰霜。
“你可以不如实交代,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时渡,你安置孩子的地方现已被我监察。”
“现在,你的孩子在我手上,你最好是选择跟我说实话。”
说着,蔺烟从床边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男人这张清隽温雅的脸庞,却只觉得面目全非。
她指尖微微蜷缩下来,抵住了指节。
开口的声音也刻意压得平稳:“我就想知道,时渡你心里装着一个我,是怎么还能做到,瞒着我跟别的狐狸精生了个孩子的?”
时渡垂下眼眸看着她,薄唇轻轻动了一下:“殿下就断定那是我的孩子?”
蔺烟凉凉地扫向他:“还想骗我?行啊,需要我让人给你们父子做一次亲子鉴定吗?到时候不就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了?”
话音落下。
时渡停顿了几秒,承认了:“……他确实是我的孩子。”
缓缓倒抽了口气,蔺烟猛地上前拽住时渡的衣领把他压向门板,狠狠仰视他,声调几乎发着颤:“你怎么敢的?”
“那只狐狸精是谁?”
时渡轻轻扶住她的后腰,眸色轻浅,坦然地凝视着她:“我现在带殿下去看?”
以往温情脉脉的亲昵触碰,此时此刻却让蔺烟感到无比抵触,她用力甩开时渡的手,眼眶通红地呵斥:“别碰我。”
她深深吸了吸气,逼迫自己平复住情绪。
又往后退了一两步,警惕地盯着他,沉下声道:“你刚刚说,现在就带我去看那只狐狸精?”
时渡一如既往用那双漂亮含情的眼眸瞧着她,柔声应了一声“嗯”。
而后,打开了房门。
蔺烟几近是脸色铁青地跟着时渡进了电梯。
本以为时渡是要带她出门去见那只狐狸精,结果,却看到时渡按下的是负一层。
蔺府的地下密室……
蔺烟出车祸失忆以后,自从她听说她曾经把时渡拖入这地下密室关了整整三天让时渡受尽凌辱的事情后,蔺烟就一直没来过这里。
但现在时渡却亲自把她领到了这里来。
在时渡将地下密室门开启之际,蔺烟冷厉拦声道:“时渡,你别告诉我,你把那狐狸精藏在了家里?”
时渡轻轻推开她拦过来的手,“殿下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用指纹打开了地下密室的门。
蔺烟是积攒着怒意踹开了门。
然而,等进去一看,里头却并没有什么狐狸精,反而是这地下密室的摆设,触目惊心的,让蔺烟一时脊背发凉。
地下密室四面墙都是黑色的,上面嵌有一排排的机械架,架子上面分门别类、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用具。
蔺烟手心有些渗着汗,却不由自主走进其中,拿起靠左边那一面墙上最近的架子上的一捆特殊绳索。
绳索末端上……还系着有些奇怪的拉紧扣。
正当蔺烟困惑着这绳索的用处,时渡跟了过来,侧眸瞧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不疾不徐淡道。
“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在殿下出车祸之前的前一个月,有一回我去了西区回来,不巧赶上殿下嗜血发作。”
“可能是我回来得太晚,那次殿下发作的症状加重,把蔺府上下闹得厉害,为了更好的安抚殿下,所以,我把殿下带到了这地下密室,然后——”
时渡一边低缓地讲着,修长的手指捞起蔺烟手里的绳索,慢条斯理地解开上面的拉紧扣。
再握过蔺烟的手腕,描摹着她的手腕尺寸,轻轻捆了一圈,接着刚刚的话,压低声音开口。
“然后啊,我就只好把殿下捆了起来。”
短短几句话,却因为时渡的身体靠近,冷杉木的气息好像轻轻拂落在耳边,勾着人,让蔺烟逐渐面热。
她猛地扯落手腕上的绳索,推开了时渡,瞪着他道:“时渡,你放肆!”
时渡微微笑了笑,也没否认,只是把扯乱的绳索重新整齐收起,放回了架子上。
蔺烟直觉这些架子上的用具非同寻常,仔细查探了一番,果不其然,在第三面墙的机械架角落边上发现了一副镣铐。
她将其抄起拿到时渡面前,就跟找到了什么证据似的,仰头质问:“这又是什么?”
时渡垂目打量着蔺烟手里的手铐,回答:“是手铐。”
“废话,我当然知道它是手铐,我是问你你把这种东西偷藏在这里,是何居心?”
这次,时渡静默了好一会才轻声开口,“两年前,按照殿下尺寸偷偷定制的手铐,但是,”
顿了一顿,长指散漫地摩挲着蔺烟手上的手铐圈口。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这事儿有些丢脸,略有些自嘲似的,轻轻扯了一下薄凉的唇:“但怕会吓着殿下,所以,一直没舍得拿出来过,只是用来过过眼瘾。”
蔺烟听完,面色又是一阵红一阵白。
加上时渡那修长的手指还在手铐上摩挲,这样的举动,让蔺烟很难不往不该想的地方想……
她脸颊通红,猛地拽回了手铐背到身后,手指冰凉偷偷比划了一下自己手腕尺寸。
发现那圈口还正好就是……自己的尺寸。
蔺烟深深吸了吸气,彻底绷不住了,又羞又恼地剜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力挤出来地:“时渡,你……变态,禽兽!”
时渡温柔应承:“嗯,是吧。”
“……!!!”
蔺烟用力攥着那冰冷的手铐,气得直发抖。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表面上看着温文儒雅的,怎么撕开了面具却是这么个斯文败类的德行!
蔺烟几乎快要被气疯了,但很快她又及时拉回心神,强作镇定:
“你等等,我是让你带我来见那只狐狸精的,谁让你跟我胡言乱语扯这些不要脸的东西!”
时渡瞳色柔润似玉,就这么注视着蔺烟。
而后,长腿慢慢地靠近她。
俯首贴近蔺烟的耳尖,轻轻呵出灼热气息,语调温存撩人:“不是告诉殿下了吗?”
“我的狐狸精,就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