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萧初旭和沈洛茴两人又策马向前狂奔了许多路程这才停下,眼见着前面已经有了城池,可如今正值宵禁,城门紧闭他们也进不去,又担心不知各地官员是否与许翌琛勾连,萧初旭也不敢贸然以将军身份叫开城门,二人便只能继续在郊外歇下。
这一次萧初旭不敢离开沈洛茴,便也没心思捕猎,直接带着沈洛茴在树林里找野果。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这里倒还真有些野果。
这两人一个是在外行军打仗多年的将军,一个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倒也不担心吃到什么有毒的果子。
让沈洛茴在树下等着接果子,萧初旭便爬上了树。
于是二人配合着,一个在树上摘果子,一个在树下捡果子,不一会儿便也摘到了许多。
萧初旭几下从树上爬下来,对沈洛茴道:“走吧,先前出来太急,什么都没带,等早上我们进城备些干粮和水再赶路。”
沈洛茴点头。
经过这许多时间的奔波,沈洛茴也是十分疲惫,但疲惫之下也让他们心情冷静下来,要想顺利到达云来山,前提是他们得活着。
沈洛茴道:“初旭哥,你还是清洗一下吧,这样进城怕是要惹事端。”
萧初旭身上血迹斑斑,看着都吓人,这也是为何他处理了黑衣人之后一见到沈洛茴时有些无措。
他怕吓到她。
点了点头,萧初旭道:“你还能走吗?我们找找水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沈洛茴点头,“没事的。”
“好。”
说完,两个人便牵了马寻找水源。
在野外找水源这技能也是行军打仗必备了,故而萧初旭寻找水源并没有很难。
到了小河边,萧初旭道:“我在这边生个火,你在这歇会儿。”
说完,便开始寻找干柴生活。
沈洛茴静静的坐着看着萧初旭忙碌的身影。
虽说她后来与陆鹤羽一度关系紧绷,但其实有事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依赖陆鹤羽,儿时养成的习惯,岂能说改就改?
故而在她心里,无论是她还是萧初旭或者萧云锦,他们都是一样的,遇到事情只要陆鹤羽在身边就不会慌,从来没考虑过如果陆鹤羽这个“大家长”不在身边,会如何。
但现在,沈洛茴才发现,其实萧初旭早已在无人知道的时候变得十分可靠,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上树掏鸟蛋,下河抓鱼虾,被萧伯父抓到就躲在陆鹤羽身后的皮猴儿了。
不过转念一想,沈洛茴唇角不知不觉挂上一抹轻笑,也未必无人知道,毕竟师兄对初旭哥一直是十分放心的。
或许只是她和萧云锦不知道罢了,师兄一定是知道的。
萧初旭抱着干柴回来,见沈洛茴唇角有一丝笑意,不由问道:“怎么了?”
沈洛茴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初旭哥变得成熟稳重了,也变得可靠了。”
萧初旭一愣,瞬间脸上发烧。
他十分庆幸此时还没生火,不然自己这窘迫的样子怕是要让沈洛茴一览无余。
有点慌乱的把干柴放好,萧初旭掏出火折子低头忙忙碌碌,却是不敢抬头看沈洛茴。
待火燃起来,沈洛茴便看到了萧初旭红偷的耳朵。
意识惊讶又有些好笑,调侃道:“初旭哥是害羞了?”
萧初旭底气不足的反驳,“哪有。”
沈洛茴也不再逗他,抱着野果去河边清洗。
洗好后递给萧初旭,“先吃吧,吃完再收拾。”
萧初旭也的确饿了,也不推辞,在河边洗了手便与沈洛茴一同吃野果。
吃饱后,萧初旭道:“你就在这休息,我很快回来。”
沈洛茴点头应下。
萧初旭这一次把火堆生在离河边不算远的地方,就怕再发生一次刺杀的事。
先前听到沈洛茴呼救,萧初旭都觉得自己差点心脏骤停。
把佩剑放在沈洛茴手边,萧初旭这才匆匆去河边。
他脱了外衣和上面的中衣放到河中洗涤,连夜奔跑防止有追兵跟上,如今他衣服上的血迹都已经干了,更何况还是白色的衣服,更是难以清理血迹。
不过洗了总比没洗强。
洗好衣服,又清理了一下身上血迹,萧初旭这才回到火堆旁,找了些木棍支起架子,在火堆旁烤衣服。
此时他上半身赤裸,身上还有刚刚清理血迹未干的水迹,如今水珠顺着肌肉分明的线条流下,他自己未曾注意,却是让一旁的沈洛茴突然有些不敢看他。
脸上有微微热意,沈洛茴一时有些无措。
她以前帮萧初旭包扎过太多次伤口,他这上半身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从来未有过这般感觉。
沈洛茴心中暗道:莫非是因为初旭哥和自己都长大了?
但又一想,师兄比初旭哥和自己都年长,自己给师兄包扎时候倒是从来没有这种心情。
师兄与初旭哥身高身材相仿,也都是线条硬朗分明,肌肉匀称的恰到好处,并不过分夸张,也不显得羸弱,为何自己单单是突然对初旭哥有这般感觉?
再想到自己替人包扎看病也不在少数,不熟悉的人除开,熟悉的如谢清俞,自己也没什么感觉。
何况谢清俞表面看着清瘦,但实际上因为常年跟着军队出征,他这文人也将身体锻炼了附着了一层结实不夸张的肌肉。
但所有人都不曾让她有这种感觉。
沈洛茴还在低头沉思,萧初旭刚专心烤衣服,见沈洛茴十分沉默,怕她还是为黎木樨的伤势担忧伤神,便起身一屁股坐在沈洛茴身边。
“还在担心木樨?”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热源,还带着萧初旭身上的皂角味,让沈洛茴瞬间回神。
惊愕的看向身边关切的询问自己的萧初旭,沈洛茴眼神躲闪,“嗯……也不知道木樨怎么样了。”
萧初旭轻声安慰道:“木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提到黎木樨,沈洛茴也不再心中乱想,只是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今日发生的事,眉头微微蹙起。
萧初旭问道:“想到什么了?”
沈洛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明明前面许翌琛从未暴露自己,为何这一次竟然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害木樨呢?明明与他势均力敌的人是师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