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泞走过来，老人跟在她的身边也健步如飞的，穿着唐装，整个人特别有神，完全不像个看似有七八十的老年人。
黎帆抬眸看过去，“陆泞。”
视线又瞥到了旁边，然后微微垂首神态略有恭敬，“老首长。”
陆砚点点头，但他的视线却没从穆离的身上移开过。
他打量着穆离，浑浊的眼底似乎聚起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喊出口。
陆泞观察着自家父亲的表情，当即开口道，“小离，这是你外祖父。”
穆离看了一眼老人，并未出声。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亲人，二伯母他们算是曾经唯一对她好的亲人了。
只是回到京城之后，就莫名的牵扯出了不少人。
连她从未见过的母亲的亲人，竟然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不擅长应付，只觉得有些头疼。
偏偏她还不能随便应付。
忍不住想，这会儿为什么闻渊不在。
穆离迟迟没喊一声，陆泞也想起穆离的情况。
穆离的性子就是比较冷淡，特别是陌生人，那可以说是冷淡到了极致。
陆泞偏头解释，“爸，小离的性子是这样，你别……”
“没事。”陆砚摇摇头，随即看着穆离，“小离是吧，你跟你母亲长得真像。”
但凡见过她母亲的，都会说一句她跟母亲长得像。
黎帆本来还想劝说穆离加入部队来着，不过看着情形很明显不是再开口的时机。
陆泞瞥他一眼，“跟我过来，好久都没跟你比过枪法了，没想到你竟然打起我小侄女的主意了。”
黎帆上次没见到人，这次难得又见到了神枪手。
但他没想到，竟然是陆泞的侄女。
黎帆跟着陆泞往靶场那边走，“我怎么知道那是你侄女？”
两人的对话声渐远。
穆离看着陆泞走远的背影，“……”
她是真的不太会应付老人……
陆老爷子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不强求你叫我一声外祖父，跟我聊聊可好？”
穆离看着他，微微颔首。
他双手背在身后，慢吞吞的走着，“小泞跟我说了不少知道你时发生的事情，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不寻常的小丫头。”
穆离跟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老爷子也没想过她会回答什么，只是说着自己想说的事情。
一个讲，一个安安静静的听。
刚开始老爷子还会观察穆离的情绪，见她安安静静的，也没再有什么顾忌。
巴拉巴拉的说了不少。
从陆家的事情扯到她母亲的小时候，又从陆焉的身上扯到现在。
但说得最多的，还是跟陆焉有关的。
因为陆泞跟他说过。
这个小外孙女，刚出生的时候，陆焉就去世了。
陆焉曾经离家出走，弃陆家而去，那些年他一点陆焉的消息都查询不到。
还是近些年，有了一些消息。
但查到的消息都是她的小女儿已经去世了。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失去了一个女儿，但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
对于穆离，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
见穆离之前，陆泞跟他说了很多关于这个小外孙女的话。
穆离并不了解自己的母亲，但是从这位老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
了解了母亲的性子，知道了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虽然不是她自己想知道的，但是老人比较脆弱，她也没有反驳什么。
像任峯她还能怼几句，不熟的老人，她怕被自己气出心脏病来。
陆砚说了很多，最后看向穆离，“我就叫你小离了。”
穆离点头应了一声。
老爷子笑了笑，“那好，小离跟我回陆家好不好？”
提起这事，穆离蹙眉。
之前泞姨也提过这事，但她拒绝了。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她都要适应一段时间。
比起陌生的人，她更不想接触一个陌生的地方。
缓缓摇了摇头。
陆老爷子见她摇头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
随即笑道，“没事，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想起了都可以来陆家，我会一直待在家里，或者你什么时候想我了也可以来看看我。”
穆离轻应了一声。
这时，不远处响起陆泞的声音，“没想到竟然以一分之差输给了你，我不服！”
刚刚离开的两人正一同朝这边走过来。
黎帆跟在她的旁边，见她是真的生气了，想了想道，“你别生气，等之后再让着你。”
陆泞：“……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