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壮汉,经过灵泉水的祛毒,逐渐都恢复了。
他们站成一列,齐刷刷的对曲嫣道谢,然后热情的把隔壁最好的一间屋子让出来,给曲嫣和曲澜夜住。
司徒焰派人回山里,替曲嫣将随身的行李带回来。
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司徒雁、司徒江辞,以及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她名叫柳婉清。
柳婉清是个可怜女人,曲嫣对她虽谈不上喜欢,但相见也算客气。
可这个柳婉清却很不喜欢曲嫣。
“你也想跟着司徒大公子?”
傍晚,曲嫣在水井边打水,准备给曲澜夜洗澡,柳婉清脚步无声的走过来,阴阳怪气地道,“我知道你脸毁容了,找个男人依靠不容易。其实你可以选司徒二公子,或者三公子,何必跟我选同一个男人?”
“司徒大公子说要娶你了?”曲嫣头都懒得回,散淡地道,“如果是真的,那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柳婉清气得咬唇。
这个毁容的女子,牙尖嘴利!
明知道司徒大公子只是收留她,安置在随从队伍里,没肯给她名分,就故意用这件事来戳她!
“你别得意,我迟早会有名分。”柳婉清瞪着曲嫣纤细的背影,警告道,“你若识相,就离大公子远点。”
曲嫣拎起两大桶的井水,对着柳婉清举高,道:“你看我没地方撒的力气,若识相,就离我远点。”
柳婉清被她举起凑近的木桶吓了一跳,倒退了两步:“你、你……粗野村妇!”
曲嫣嗤了声,没兴趣跟她吵。
她拎着水桶去厨房大灶。司徒焰的一个部下看到她,立即殷勤的上前帮忙——
“曲神医!你要烧水是吗?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做!我来!”
“不行!让我来!曲神医第一个救的是我,我最应该帮她干活!”抢活的高瘦小伙子名叫陈老三,确实是第一个喝灵泉水的人。
他积极的抢过曲嫣手里的大水桶,冲她挤了个眼,压低声道,“曲神医,你别跟那个姓柳的女人一般见识,我们老大不喜欢她那一款!”
曲嫣听着有点好笑,又有点好奇,问道:“你们老大喜欢哪一款?”
陈老三神秘兮兮地道:“曲神医,你别看我们老大好像成熟稳重的样子,其实他还没开过荤。以前有个混小子,把一个衣裳单薄的青楼女子硬送到老大的房里,老大愣是一眼没看,就把人赶走了。”
“是谁这么大胆,把青楼女子往你们老大的房里送?”曲嫣顺口问道。
正说着,厨房外面走来一人,猛一个爆栗子敲在陈老三的脑袋上。
“瞎说八道什么!”司徒江辞没好气地道,“敢说我是混小子?陈三,你胆子肥了啊!”
“不敢,不敢。”陈老三摸摸脑袋,灰溜溜的拎着水桶去大灶边烧水。
司徒江辞看向曲嫣,解释道:“曲姑娘,你别听陈老三胡说,我这个人正经得很,从来不逛青楼。”
曲嫣好笑地道:“那你从哪里抓来的青楼女子?”
司徒江辞轻咳两声,义正言辞地道:“那是因为那家青楼经营不善,倒闭了。那女子又久闻我家大哥的威名,自愿献身……我就顺手做个好事。”
曲嫣:“哦。”
司徒江辞想起正事还没说,赶紧道:“我三弟的伤口反复,今日发炎起脓了,不知道曲姑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他?”
曲嫣干脆地道:“我去看看。”
也该去见见‘司徒焰’了。
好歹先治好他的伤。
司徒雁正躺在一间里屋,今日天气闷热,他伤口起脓,疼得直不起身。
他身边的一个部下还在絮絮叨叨:“雁哥,你是不知道,曲神医有多厉害。她就弄了一碗水,给我们一帮兄弟每人一口,就治好了致命的毒。”
司徒雁哼道:“行了,你们已经轮流来跟我讲了一百遍这个故事,我能不知道曲姑娘医术超凡?”
那部下嘿嘿一笑:“所以啊,雁哥你的伤,怎么不叫曲神医帮忙治一治?”
司徒雁又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
他已经懊恼了一整夜!
“司徒三公子。”曲嫣跟着司徒江辞走入屋中,手中拿着一片绿叶,“这次也是平平无奇的普通叶子,你要不要?”
“要!”司徒雁立刻大声回道。
曲嫣不禁笑了起来,把沾染着灵泉水的叶子敷在他起脓的伤口上。
清凉的水珠沁入伤口之中,一点点祛除脓水,止住疼痛。
司徒雁呜了声,莫名感动。
曲嫣多看了他几眼。
其实是个很可爱的人,性子好,容易相处,长得也不错。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有特殊的感觉。
虽然她没有过往小世界的记忆,但直觉中,她觉得自己曾经攻略的男人,应该是她发自内心喜欢的人。
“三公子,你先歇着,伤势很快就会渐好。”曲嫣在心里暗自摇头,转身离开。
她准备去找曲澜夜。这孩子跟那一帮已经康复的小伙子玩得不亦乐乎,他们带他抓鸡烤肉,爬树摘桃,简直玩疯了。
曲嫣绕过后屋,不经意间瞥见一抹身影,脚步一顿。
后屋有一块菜地,乱七八糟种着一些蔬菜,还有不少杂草。
那女子身影正蹲在菜地边,拔草。
曲嫣微微挑了挑眉梢,鬼鬼祟祟的,除草?
曲嫣闪了闪身形,隐在屋角后面,看到柳婉清一脸惊喜的拔下几株形状特殊的草叶。
柳婉清用石块把草叶捣碎,小心翼翼地拾拢起来,捧在手里带走。
曲嫣看她行迹可疑,悄然跟了上去。
柳婉清来到厨房,把捣碎的草叶放进正在炖的骨汤里。她偷偷摸摸的左右环顾,见没有人发现她的异状,守着汤锅片刻,盛出一碗来。
柳婉清端着这碗骨头汤,走向外面。
曲嫣到这时已经隐约能猜到几分了。
这汤,是给司徒大公子喝的吧。
一个女人为了要名分,会做什么呢?
倒是一点也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