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继续补充,“对,致死伤应该就是管家造成的,分尸大概是死后进行的事。而且……”
他有些犹豫不定,“分尸的方法似乎有些奇怪,不太像刀具造成的。”
陆子言也道:“有点像昆虫啃出来的。”
因为刚看过血腥场面,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特地站得离门口远了些。
算上青木大学副本,他其实已经见过四次尸体了,只是即使见过再多,看到这番场面依然接受不了。
相较于他,林海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显得好很多了,只见他面不改色继续道:“对。有点像白蚁……但已知的npc里没有任何一个有这种能力。”
在场的玩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比起一击致命,小虫子慢慢啃食而亡的死法更加痛苦,也更加找不到躲避的方法。
欧阳薇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提示里不是说黑暗里会复苏生物吗,是不是就是这些怪物?意思就是我们晚上会遭受两波鬼怪的攻击?”
陈臣皱眉,“应该是这样,就是不知道第二波鬼怪是因为玩家死亡才出现,还是它们就有属于自己的死亡契机。”
昨天发生的事大家都记得很清楚。
即使当时没有反应过来毁坏油画带来的后果,但在今早看到孙超死前连长刀都来不拿的惨状,他们多少都对管家的死亡契机有一些猜测。
管家一定无法接受庄园内的物品被损坏,一旦玩家将某一物品损坏程度过高,管家就会在夜晚时降临。
但光知道这些远远不够。
且不说管家的死亡契机不会只有破坏物品这一条,单是那些破坏了尸体的小虫子,大家就都毫无头绪。
系统提示里确实有说深夜会复苏生物,但那些生物去到哪个房间,是否存在次序先后就是玩家们所不知的了。
只是即使心中再多疑虑,到了吃饭的时间,众玩家们依然掐着时间往一楼餐厅走。
就在他们路过客厅时,陆子言突然有些疑惑地往窗外看去,“那是什么?”
时渺也看了一眼,非常淡定答:“哦,那是我房间里的油画小姐。”
衣服做成的布绳长度刚好让油画挂在了一层客厅窗外。
伴着晨起的风,油画轻轻晃动,满脸生不如死的贵族小姐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楚听海:“……噗。”
对不起,他真没憋住。
时渺非常淡定地往回走,“对不起啊,我起来的时候有点犯迷糊。我先回去收一下画,你们先去厨房吧。”
陆子言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因此主动道:“我和你一起吧。”
时渺“嗯”了一声。
看着两人的背影,楚听海微妙地挑了挑眉。
他没有经历上一个副本,自然不清楚陆子言和时渺是副本帮忙定下的感天动地兄妹情。
所以他不可避免地想歪了。
楚听海决定出了这个副本就劝劝商珩,让他抓紧机会主动出击,否则老婆没准哪天就要被人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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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把油画收起来还是非常容易的。
时渺解开捆在衣柜上的结,扽着布条把油画拽回二楼,然后解开油画上的束缚,把它挂回了墙上。
在空中晃了一夜的贵族小姐已经不想着报仇,满心都是赶紧从这魔鬼身边离开。
因此它连放狠话翻白眼都没做,刚被挂到墙面上就融进了墙里,飞快地逃走了。
时渺愣了一下,“油画能融进墙里?”
陆子言敲了敲墙面,也有些疑惑,“这墙很正常啊?”
两人围着一面大白墙研究了几分钟也没能研究出什么名堂,最后只能下楼吃早饭。
只不过两人刚到餐厅,就意识到周围气氛有些古怪。
时渺快速看了一圈。
餐厅里不止没有布莱尔伯爵的身影,甚至连塞拉和管家都不见踪影,只有几个玩家警惕地站立着,目光聚集在厨房连通餐厅的窗户上。
黑桃庄园中的厨房是半敞开式的,一扇窗户取代了原本墙面该在的位置。
但这并不是让玩家们警惕的原因。
时渺将目光挪到敞开的窗户最下面的位置。
在那里,一只青绿色的青蛙正蹲坐在窗沿上众人,连续的“呱呱”声从它的声囊中传出。
青蛙黝黑的眼珠转了转,发现还活着的玩家终于到齐,才抬起蹼爪向后指了指,声囊鼓起,口吐人言:“你们的早饭在这里,呱。”
而在它身后,就是一叠叠装满早餐的餐盘。
时渺脱口而出:“青蛙王子?要……要吻醒他?”
面上故意装得很害怕的楚听海一个没留神,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他的表情颇为一言难尽,一时没憋住自己的话唠本性,“王子应该不至于沦落到当厨师吧?”
因为好哥们要进低级副本追老婆,楚听海就非常给力地化了假名进入低级副本,给商珩制造机会。
由于不想他俩的企图被系统或者被时渺发现,所以他一直很努力的扮演着一个泯于众人的普通玩家林海。
楚听海非常自信,只要他不坦明身份,这里就没人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毕竟他可是“伪装者”呢!
只是楚听海现在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哪有看到青蛙就想到童话故事,甚至还能扯到吻醒青蛙王子这么离谱的啊!
谁会吻一只丑陋的青蛙啊?他们又没疯!
时渺顺从地听取他的意见,改口道:“那应该是诅咒吧。”
从昨天看到伯爵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有些怀疑在这个是不是存在着诅咒元素。
如果说昨天书架里的诅咒信笺给她这天马行空的猜想提供了一点理论基础,那能口吐人言的青蛙就算是给了时渺一些证据。
时渺一边端着餐盘,一边试图从青蛙嘴中撬话,“厨师大哥,您在庄园里工作多久了啊?饭看起来真香。”
其他玩家:“……”
不是,你还真和一只青蛙聊天啊?
现在的小姑娘心理接受能力这么强的吗?!
他们殊不知,时渺完全把这只青蛙当成了一个外表形态比较奇怪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