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宜臻的读心术只出现过两次,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她以为那只是自己的癔想罢了。
可现在又有了!
她想着:是不是以后都会有了?
激动不已的宁宜臻好好奇,心里直叫着:皇上,再来个心里活动,让我验证一下呗!
可惜,燕凤炀并没有如她所愿。
移开了目光,淡淡的道:“既然是要探访民情,自然往西了!”
“朕听说,这新元具最出名是南山烧饼,你们一会可以尝尝。”
皇上有了指示,德公公自然听命:“是,大少爷,这边请!”
宁宜臻心里有事,燕凤炀的话根本没听见,所以往哪走,她都不放在心上了。
移开了目光的燕凤炀,她发现自己听不到皇帝的任何心声了。
不知道此刻他是没有心理活动呢,还是自己听不到了,宁宜臻有点心不在焉了。
若是以后能听到燕凤炀的心声,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这东西,仿佛不靠谱!
宁宜臻怏怏的跟在燕凤炀身后……
往东是青楼楚馆数不胜数之地,那里美酒飘香、丝竹缭绕、莺声燕语,是达人醒生梦死的地方。
往西,也并不清冷,这里灯光通明、吆喝声起、人来人往,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
只是两者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众人向西而行。
走着走着,一个声音打断了宁宜臻的思绪。
“夫人,可想来一只南山烧饼?”
宁宜臻嘴角一抽: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到烧饼了?
——她干嘛要吃什么南山烧饼?
——她肚子里的东西都还没消化呢,这男人好奇怪!
一回神,宁宜臻终于发现自己已经走神走了很久了。
虽然不知道燕凤炀干嘛会提到烧饼,但宁宜臻想也不想张嘴就来:“不要!”
看了那一眼那张揪着的小脸,燕凤炀突然觉得心情不错:撒娇的皇后才像个小女人!
本来就是个小女人,偏生装得像个小大人,这样挺好!
心情好,燕凤炀的脚步就慢了。
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子呢,走快了他担心自己的皇后跟不上来!
毕竟是傍晚,新元县又是个大县,这一会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生意人更是,吆喝阵阵。
仿佛是应景一般,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亲切的吆喝声……
“来来来,新出炉的南山烧饼又香又脆,五十文一个不好吃不要钱呐!”
“好吃又有味道的大肉馄饨喽,一碗一百文,包你吃饱还吃得好哎!”
啥?
一个饼五十文、一碗馄饨一百文?
这价钱也太可怕了吧?
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钱,才三十文呢!
一瞬间,宁宜臻震惊得嘴都合不上来了!
——这价钱实在是贵得太吓人!
烧饼的价钱比往常翻了十倍,按理说没人买。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竟然家家店铺都生意兴隆。
若是正常年岁,生意兴隆是好现象。
可现在是灾荒年,高价食物还生意兴隆,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已经有许多人吃不上饭了,只能拿出老本出来饱肚子了。
“老板,你这东西也太贵了吧?一个烧饼要五十文,”
想打听消息,自然得与人搭讪。
想让皇帝与人搭讪是不可能的了,德公公主动上了前。
可哪知,他这话一落,卖东西的老板不高兴了:“客官要赚贵,那就别吃好了!”
“我这小摊子还能卖出烧饼,还是小老儿有见识,早早的存了些粮食,才能卖这个价。”
“你去粮铺看看,那粮食是什么价钱再来说我东西贵!”
这话立即引来众人赞同:“是啊是啊,看样子客官是从外地来的,不知道本地的粮价啊!”
“平常一斤五文的粗粮,如今都长到两百文一斤了,就别说细粮了。”
“就是,还好在老板善良,那边那个摊子的饼,可卖到了六十文一个呢!”
“这算什么呀?涨得最厉害的是那细粮!十二文一斤的细粮,如今都要四百文一斤了!”
四百文一斤的粮食,谁吃得起?
燕凤炀忍了忍心中怒气问:“粮价这么涨,官府就不管吗?”
“官府?”
听到这两字,手脚不停烧饶老板一声轻笑:“客官,官府不带头涨价就好了!”
“前几天城里最大的粮铺涨价最快,这老板就是县令的小舅子呢。”
“自家有钱赚,他干嘛要管?”
好啊,陈松源,你找死!
这粮铺,恐怕是他自己的吧?
燕凤炀又问:“粮价这么高,官府不应该放粮平价吗?我们那,官府都有官仓的。”
听到这话,老板又是一声冷笑:“官仓?别做梦了!”
“你们那里是有福气,遇上一个好官了!”
“我们这县令说了,官仓的存粮去年被皇帝调走去支援西州雪灾了,现在官仓中可是一粒粮食都没有!”
可恶!
去年西州大雪确实是从江南各省调走了不少粮食,但是每一个粮仓都只动用三分之一。
这狗官,竟然拿他来赌百姓的口!
眼前见燕凤炀的怒火要忍不住了,宁宜臻立即拉了拉他的衣服:“大哥,那边好似有好吃的卖呢,我们过去看看?”
燕凤炀终于回了神,只是这句‘大哥’二字,他觉得有点别扭。
“嗯,走吧。”
只是越走,燕凤炀的脸色越加难看了。
因为,渐渐的走进了百姓生活常居区,而且还是贫民的居住区。
这里,没有热闹的吆喝声,只有到处睡着的乞丐与身影消瘦的百姓……
回到客栈,燕凤炀的脸色一点也没好起来。
“霍骁,朕要这县令的所有资料。”
“是!”
霍骁刚要出门,走陆路的两个暗卫一身脏乱的到了。
“出了什么事?”
领头的叫狼七。
“回皇上的话,属下在进入南州府地界的牛头山时,遇到了土匪。”
土匪?
燕凤炀拧眉:“多少人?”
“好几千。”
什么?
一个小小土匪窝,竟然有好几千人?
这恐怕不是土匪吧?
燕凤炀的双眼渐渐变深:“那你们如何逃脱的?那些人,有没有发现你们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