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八爷却说:“这位朋友就是洱海蒋家花园的阿明……”
地狱魔王听得一下扭头看过去。
第三个人的确是真正的阿明,他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就有这阿明的。
地狱魔王心想:阿明不是拿着那棺材公子的黄金棺材回他蒋家花园去了吗,怎么现在又来了这里?看来,蒋家花园还是放不下那青竹刀。
阿明正对着他笑。
地狱魔王知道,如果要问这三人说他该不该杀的话,只怕已有两人会说他该杀。但他却不去想那么多,因为这些人没有给他带来一点危险的气息,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沙依果果看见阿明,目光中早已露出了爱慕的光芒,脸上也有了看见希望的微笑。看来,她虽然被地狱魔王的长相给吓着了,但内心还是不愿意地狱魔王被这些人算计而杀死。
她以为,阿明会为地狱魔王说句公道话。毕竟蒋家花园的名气是做事公平、公正而换来的。而这阿明又是蒋家花园未来的主人,在江湖中也以大公无私而闻名。
她如果知道地狱魔王跟阿明在柳家寨的事,就不会这样想了。
瞎子冷冷地说:“他的姓名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但这姓郑的跟那蒋家花园的事,江湖人尽皆知,我们也不必多说,可是我们这些人的姓名,却不能不告诉他。”
程八爷立刻就说:“我们本有八兄弟,昔年承江湖朋友抬举,把我们八人称做‘澜沧八爷’,其实这也不过是朋友的抬举……”
瞎子抢过话来说:“这并不是朋友们的抬举,我兄弟等武功虽不出众,相貌更不惊人,但平生做的事,哪件不以义气为先,从来没有见不得人的。”
多布大声说:“澜沧八爷,义薄云天,江湖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卖唱的也拍手说:“澜沧八爷,好伟大,好响亮的名字,这位老先生想必就是大爷了。”
瞎子说:“我是老七,叫易桂芳,昔日人称‘魅力眼’,一双眼睛迷倒天下多少姑娘,可是现在……”他惨笑了几声,又说:“现在我的名字叫‘有眼无珠’,你记住了吧。”
卖唱的赔笑着说:“在下怎会忘记?”
卖打药的郎中说:“我八弟‘神棍无影’程八爷你已见过了,我行六,叫白奉先。”
卖唱的说:“听阁下的口音,好像是大理府的人。”
白奉先说:“正是。”
卖唱的说:“大理府‘金桂堂’白家药铺,是几十年的老字号,老朽年少时也曾吃过‘金桂堂’的风寒散,不知阁下……”
白奉先惨笑着说:“连‘神剪坊’的少东家现在都已在挑着剃头担子下乡了,还提什么金桂堂呢?”
卖唱的失声说:“神剪坊?莫非麦老师的公子也在这里?”
白奉先说:“是。”
卖唱的惊讶的说:“是哪一位?”
那剃头的说:“就是我这剃头匠。”
卖唱的长长吸了口气,上上下下打量剃头匠,似乎很惊讶,又很感慨。
剃头匠说:“我叫麦先权,江湖人称麦五爷。那隐士是我四哥朱斌,他这把斧头现在虽然只砍砍柴,但以前却能断碑裂石……”
薛三爷抢着说:“我是老三,叫薛登霖,脾气有点火爆。”
牛陛接着说:“我是老大,叫神行太保牛陛,当年却没有打探出姓郑的底细,现在我只能低头做人。”
卖唱的说:“不知二爷在哪里?”
薛三爷说:“我二哥神鹰曹沧海已被人害死,这是我二哥的长子……”
曹猛这时候才说:“我的名字可没有那么响亮,但你还是要好好记着。”
卖唱的赔笑着说:“老朽虽已年老昏花,但自信记性还没有减退,曹少堡主的威名老朽早已如雷贯耳。”
曹猛说:“我们要你将名字记住,并不是为了要靠你来扬名立万,而是要借你的嘴,将我们的血海深仇传出去,让江湖中人也好知道这其中真相。”
卖唱的说:“血海深仇?莫非曹二爷……”
薛三爷厉声说:“这人叫‘恶面三郎’郑煋威,害死我二哥的就是他!”
地狱魔王终于听明白了,这些人将他当成了十八年前的恶面三郎。可是,他又不明白了,传说恶面三郎已死,他们怎么还要将他当作恶面三郎?
卖唱的也听得一惊,盯着地狱魔王说:“传说,那恶面三郎死于蒋家花园,十八年前已被蒋老爷五马分尸······”
牛陛打断他的话说:“传说毕竟是传说,”说到这里,他盯着阿明又说:“那恶面三郎不仅聪明,而且还很狡猾,他怎么会自投罗网到蒋家花园去?”
阿明就说:“我不知道当年的事,那时我才刚刚出生,什么都不知道。”
牛陛就盯着地狱魔王,继续说:“那个传说是他故意编造出来掩人耳目,来躲避我们七人找他寻仇,其实他早已躲藏了起来,活得好好的。”
卖唱的上上下下打量地狱魔王一眼,迟疑的说:“可是······那传说······像真的一样。再说,他看上去很年轻,似乎才十七八岁······”
地狱魔王立即点点头。
牛陛说:“记得,当年澜沧江上那江洋大盗叶箐竹麾下有凶、神、恶、煞四员猛将,他们分别是凶心太郎,神偷次郎,恶面三郎,煞星四郎······”
卖唱的听得连连点头。
地狱魔王听得睁大了眼睛,他感到惊讶的不是那凶神恶煞四员猛将,而是那江洋大盗叶箐竹!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此叶箐竹,是那坟墓中的叶箐竹吗?”
薛三爷接过牛陛的话说:“其中那神偷次郎,不仅出手如神,而且还医术如神,我想你是听说过的。”
卖唱的点点头。
牛陛接着说:“既然他医术如神,那么,让这姓郑的永远保持在十七八岁这样的年龄身材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了,莫说十八岁,就是让这姓郑的换张脸,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卖唱的又点了点头。
地狱魔王听到这里,眼珠在眼眶中不停地转动起来,那眼神仿佛在说:“难道那李掌柜就是那传说中的恶面三郎?他为了躲避这些人的追杀,就让那神偷次郎来为他易了容,改变了他原来的容貌,不然,他怎么会冒险为我说公道话呢?传说中没有说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难道那李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孩子?”
薛三爷这时候又说:“十八年前,牛大爷刚刚打听到这姓郑的改名换姓躲藏在深山中那吴宅里,当我们兄弟七人正准备前去找他为二哥报仇的时候,这姓郑的却不知道怎么得到了这个消息,提前逃跑了······”
地狱魔王听得目光又一跳,那眼神仿佛在说:“此吴宅是那钱三多死亡的那吴宅吗?”
牛陛抢过话来说:“当我们到吴宅的时候,却听见了这姓郑的死在将家花园中的消息,这消息一下就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仿佛如真的一般。”
薛三爷说:“但我们兄弟七人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这个传说的,知道姓郑的躲藏起来放出了这个假传说,来教我们相信他死了,让我们不再去找他。”
卖唱的明白似的点点头。
瞎子这时候说:“老天不负有心人,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我们终于还是找到了这姓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