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还没有直接传位给孙子的先例。
就算是老爷子想把皇位传给孙子,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
毕竟,从叶承乾登基至今,也没立过太子。
理论上讲,现在的叶擎玄就是皇长孙。
一席话,还在李高明耳边回响。
在叶擎玄离开之后,李高明连续摔碎了好几个茶碗。
似乎,还有些不解气,一脚踹翻了书案。
“废物!”
“不成事儿的废物!”
“是你的,早就是你的了,还用等到现在?”
李高明气的浑身直抖。
李天壹的信他早就看过了,里面全都是反话,叶星魂这一手玩的实在是漂亮。
妈的,借助平叛的名义,就把李家拿捏的死死的。
想翻身,肯定是不能翻身了。
犯上作乱这种事,说有还是有,只要李家敢不听叶星魂的调遣,不踏踏实实、规规矩矩的做一条狗,谋逆这个罪名就在。
“老夫,当初就是瞎了眼,咋把闺女嫁给他了?”
李高明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
李高明,字善长。
祖地在大定府,但实际上南迁了一部分。
他是在大定府出生的,后来迁去了安徽定远,从小就喜爱读书,有智慧和谋略,通晓儒、法两家学说。
这个人能一步步做到民部尚书的职位,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叶承乾登基之后,李高明就吐出来一钱、两法草案,提议恢复制钱、榷淮盐、立茶法,叶承乾都一一应允,同时,李高明还监修了《武史》。
但人总会变得,尤其是位高权重之后,很多安徽文士开始和李高明抱怨,举荐的都是两湖、江浙等地的官吏,安徽文士像是被排挤在外了一样。
所以,时间一长,李高明就成了安徽文士之首,朋党也就逐渐养成了。
要知道,在古代安徽属于南直隶,下辖庐州府、凤阳府、安庆府、太平府、池州府、宁国府、徽州府、徐州府、滁州府、和州府、广德府。
这几府出来的人才大概有两种,一种是徽商,一种是名士。可以说,李高明的朋党团队,也是质量优秀,最重要的是有徽商支持,他们都很有钱。
所以,这就不难看出来了,叶承乾要的是什么了。
当天夜里,李高明找来四大徽商,没有过多的交代,大概意思只有两个字:交税!
既然皇帝想要了,那就给,相对于这点商税而言,李家的存亡更重要。
武朝的税收很低,低到十税一,但即便是这样,还有很多商人不交税。
商人的背后,基本都是豪门狗大户,关系盘根错杂,就算是不交税,朝廷也拿他们没招儿。
四大徽商一阵叹气,但李高明发话了,他们有不能不听。
李高明还重复强调了几次:任何人不得做假账,不得偷税漏税,违令者逐出安徽!
其中一名徽商,下意识的问道,“大人,全国都要收商税为了?”
李高明点点头,“差不多吧,第一个交总比最后一个交要稳健的多,你们立刻去办吧。”
四大徽商离开,李高明闷头扎进书房。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爆了粗口:槽,老子交税你们也别想逃税,死了贫道也必死道友。
于是,一篇关于收商税的奏疏写成,李高明找来自己的家丁护院,在上面按了手印,美鸣其月:徽商联名上书,请求朝廷收商税!
紫宸殿的后院,是一个小花园。
此时,这里十分热闹。
叶承乾居然在小花园里面升起来明火,在烤全羊。
叶星逊白嫖了一个和亲王的爵位,叶承乾也不生气,更没收回爵位。
毕竟,叶星逊现在把军械研发司搞得也是风生水起,亲孙子就不会吝啬爵位。
诚如叶星逊所说,没有意外才会出现意外,所以大孙子娶媳妇,肯定不能将就。
魏婵作为正妻,也得到了实惠,受封永康郡主。
耶律萍肯定不能用以前敲定的封号了,因此赐封安乐公主,耶律茵封为宁定公主。
游牧民族自然有游牧民族的对待方式,这顿烤全羊,也是给足了两姐妹面子。
叶星逊也被召见来了,躬着身体坐在叶承乾的身边。
“满意了?”叶承乾笑着问道。
“意外,就是意外。”
“这不是朕想听的。”叶承乾抿抿嘴。
叶星逊愣了一下,开始琢磨叶承乾这句话的意思。
思来想去,他发现应该是叶承乾想让他夸夸叶星魂。
于是,叶星逊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大丈夫当如我哥!”
“哦。”叶承乾听闻,没啥太大的反应,就是很随意的答应了一声。
叶星逊看看常涂,又看看刘皇后,发现俩人直接把他给无视了,又思量了一下:“我大哥可取你而代之!”
哈哈哈!
叶承乾笑了,拍拍叶星逊的肩膀,扯下一条羊腿递给叶星逊。
叶星逊得意洋洋,就感觉自己这小脑瓜实在是太够用了。
还是十四叔说的对啊,我爷爷就是个贱种。
然而,下一秒,叶承乾的口中,突然吐出一字:“滚!”
“谢皇爷爷赐滚!”
说完,叶星逊端起羊腿,撒丫子就跑。
“这个逆子!”
“好不容易星魂不气我了,他特么又嚣张起来了!”
刘皇后笑了,给叶承乾倒了一杯酒,“玩笑罢了。”
“嗯。”
叶承乾点点头,“常涂,选个宅子,让工部好好的拾掇一下,朕亲手给他和亲王府提匾。”
“喏!”常涂一躬身。
吃过晚饭,一名内侍来找常涂。
常涂找叶承乾告假,换了一身便装,离开了皇城。
在长安县衙不远的小巷,一名女子站的笔直。
见到常涂之后,躬身施礼。
“见过常公!”
“你找咱家作甚?不是说过嘛,有事儿咱家会去找你的。”
“常公,王府被渗透了。”
“什么?”常涂脸色一变,“说的具体一点。”
“印书局、酒楼、黄包车行、骊山书院,都被人渗透了,来了很多生面孔。”
“但幸好,渗透的人里面有几人是奴婢的下线,经过奴婢的初步了解,是,是……”
“是谁?”常涂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