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怒,京城人心惶惶,家家闭门。
谁也不希望自己和刺客扯上关系,本能的全都躲了起来。
京城内,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全面戒严。
巡城卫、京兆府全都忙碌起来,第一时间封锁城门。
京兆府的告示也随之贴满了各坊,让百姓不要出门,以免误伤。
从搜查到的军械看,全都是以前镇北军使用的皮甲和军械。
硬弓、硬驽、直刀,皆出自镇北军。
皇宫内,叶承乾脸色阴沉。
密谍司全面出动,巡查城内其余刺客乱党。
经过巡城卫一番搜查,又杀死了三十多人,生擒了四五人。
在此期间,刺客又行凶杀了十几名无辜的百姓。
甚至有人,在城内肆意纵火,扰乱巡城卫的视线。
一群流氓地痞借机敲诈、偷盗,都被巡城卫当场射杀。
巡城卫大将军高健贺,在裴守约案躲过一劫,这次更是不敢怠慢。
严令所有军卒,所有可疑之人,都不要放过。
高健贺进宫上奏,镇北军淘汰下来的军械,大部分都销毁了,还有一部分在羽林卫手里,恳请彻查羽林卫。
但却被叶承乾驳回了,让高健贺只管外城,皇城的事情他会另外安排人手。
“朕问你,外面现在到底查的怎么样了?是否需要调动禁军?”
“陛下,百人规模,都已经清理干净。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共计活捉了十二人,正在审讯盘查。”
说完,高健贺也是一阵疑惑,“陛下,生辰纲数额全对,似乎这群刺客并不在意寿礼,目的很明确,就是刺杀陛下的。”
“朕知道了。”叶承乾揉揉太阳穴,“巡城卫和京兆府,在年前就严格盘查,怎么还会出现手持凶器者进城?”
“陛下,臣用人头担保,进出城的全都盘查过,绝对没有携带铁器的。”
“行了,把你的人头留着,把这件事办好。”
叶星魂顿了顿,看向常涂,“常涂,派御医去给中山郡王府,再把朕珍藏的人参,给他送过去一颗。若不是他及时发现刺客,后果不堪设想。”
“喏!”
高健贺和常涂双双离开了紫宸殿。
“常公,你那里查没查到什么特殊线索?”高健贺对着常涂拱拱手,“拉兄弟一把,这么查下去,大海捞针一样。”
常涂笑了,一抖拂尘,“咱家教你一招,你从城西开始清理,摆下一字长蛇阵,把所有的刺客余孽,向城东压缩,咱家这么说你懂了吧?”
“可城东全都是达官显贵,我……”
高健贺话音戛然而止,仿佛悟了一样,对着常涂一躬身,“谢常公指点,高某他日必报此情!”
说完,高健贺挺起身躯,意气风发。
城西居住的都是百姓,他们会遭受很多来自刺客的人身威胁,做出很多不得已的事情。
但城东就不一样了不仅是富人区,还是达官显贵的居住地,本身家里面就部曲、护院多,更不会让自家陷身漩涡。
只要把余孽全都压缩到城东,那群达官显贵自然就主动帮忙,不再看热闹了。
毕竟,干干净净的身上,谁也不想沾上粑粑!
皇爷爷和皇奶奶安然无恙,叶星魂也十分放心。
魏正伦和魏婵第一时间到了王府。
魏婵小心的给叶星魂换药包扎,魏正伦也是忧心忡忡。
“想不到,过年的时候会遇到行刺。”
叶星魂明白魏正伦的意思,民心依旧是最大的问题。
但是话说回来,危机的背后,就是最大的契机,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正公,没准这也是一件好事儿。”
“那你觉得问题出在哪?巡城卫和京兆府一直严查,老夫信高健贺和刘政会。”
“漕运衙门,水上来的全都归漕运衙门管理,盘查船上货物,也是他们的事情。最重要的,镇北军的军服哪来的?”
叶星魂的眼睛一凛,“刺杀皇爷爷只是计划的一部分罢了,他们多半是冲着我来的。”
“嗯,言之有理。”魏正伦点点头,“可漕运衙门也不应该轻易放行啊。”
“押运的过程,以及时间差,都会造成盘查失误。我怀疑他们一定就在城内,只不过没被发现罢了。而且那三艘小船也不是一路尾随,最多出现两天。再加上已经到了京城,押运生辰纲的人,也没在意。”
“如果真的被他们蒙混过关,手里又有强弓硬弩,没准真要酿成大祸。”魏正伦一阵庆幸,“这也就是你巡视的位置是渡口,换成别人恐怕还不能及时发现。”
见叶星魂没有什么大碍,魏正伦才带着孙女离开。
临近天黑,京兆府又发布公文,刺客乱党已经被全部肃清,但依旧严令百姓们暂时不要出门。
刚吃过晚饭,一队禁军朝着中山郡王府而来。
常涂首先进门,扯着嗓子喊道,“陛下驾到!”
叶星魂等人都是一惊,不明所以,带着家里所有人走到院子里迎接叶承乾。
院子两侧,羽林卫列阵整齐,举着火把,照亮了整个大院。
常涂搀着叶承乾,缓缓走进了院子。
噗通!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皇帝的威压,跪地行礼。
叶星魂有伤在身,虽然没伤到膝盖,但依旧在琢磨,自己到底要不要跪。
“朕,准你不跪!”
“……”叶承乾:我压根就没打算跪!
叶承乾环视众人,“都起来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谢陛下!”
王府众人散开,叶承乾四外打量了一下,走进了正堂,坐在主位。
春花秋月泡好了大红袍,摆在叶承乾身边,然后欠身退下。
叶星魂就站在叶承乾的对面。身后是高健贺,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官员。
叶承乾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受伤了?”
叶承乾上下打量叶星魂,原本想说点好听的,但最终出口的言语,却冷冰冰的。
叶星魂忍着疼痛,晃了晃胳膊,“除了瞎子,全都看得见!”
“你……”
叶承乾的手一抖,茶碗差点摔在地上:
这个逆子,向朕低头就那么难吗?
朕宠爱你的时候,你都不记得了?
不就是把你推到了首恶,逼到了死角嘛,至于这么记仇?
前堂的温度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就连叶承乾身边的常涂,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