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卿，你是说攻打雁门关的不止是辽人的军队？”
“但裴守约……嗯，做的倒是蛮有些道理。”
“虽然不仁，却也保住了江山社稷。”
说了好一会儿，叶承乾突然一怔，“那奏报呢？还有你说的百姓联名请愿信函呢？”
“对呀。”于延益见叶承乾发现了的关键，反问道，“陛下，公函呢？”
刹那间，叶承乾突然明白了，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
两个人详细的分析了一下，最终确定，出现问题的也只有巡城卫了。
叶承乾的脸色阴沉，近乎狰狞。
叶承乾和于延益想的差不多，他更关心的是，巡城卫都被收买了，会不会发生兵变？会不会有人造反？
“常涂，秘密提审裴守约，带着此人速来紫宸殿。”
“喏！”
“于卿，该集权了！”叶承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擎天这么一走，他们的手都染指到皇城禁军了。”
“既然有他国进入骑兵越境，你也要想个办法了。咱们武朝以步卒为主，经常吃骑兵的亏，拟一个章程出来，能克制骑兵，那就更好不过了。”
“喏！”
于延益离开皇城，琢磨了许久。
步兵对骑兵天生就吃亏，这么多年，除了叶擎天的镇北军以重步兵硬抗过辽国骑兵。
平日里大大小小的摩擦，也是输多胜少。
想来想去，于延益想到了叶星魂。
就在于延益刚出城门的时候，裴守约也被带到了紫宸殿。
不得不说，常涂和密谍司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很快的。
人不仅带来了，还给他清洗了一番，换上了干净得体的囚服。
叶承乾看向裴守约，这位四十岁的名将，突然像是老了很多岁。
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两鬓斑白，哪还有从前的健硕。
“看看这个。”叶承乾把裴守约的请罪书递给对方。
裴守约看了好几次之后，明显一怔，“陛下，这请罪书是罪臣写的，但少了两页……”
“有什么证据？”
“陛下，为了确保雁门关所有奏疏的准确性，以及秘密性，镇北军所有的公文，都故意多写书写人的名字，然后以糯米水沾印，印上防伪。可您看这里……”
裴守约指了指最后一排字，“逆光看得时候有水痕，最后臣的名字上没有。”
“哦？”
叶承乾拿过奏疏，按照裴守约说的，逆着灯光仔细观察。
几乎请罪奏疏里面所有“罪臣”和“裴守约”名字上面，都有不容易发现的干涸的水渍，唯独最后的署名上没有。
“陛下，您再看折痕，上层的折痕都是旧的，最后一层折痕是新的。”
砰！
“欺君罔上，欺君罔上！”
叶承乾狠狠一拍书案，“这群乱臣贼子，当朕好欺负吗？”
裴守约现在也明白了，他进京请罪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罪不至死，充其量就是削去爵位，贬为大头兵，未来还会有重用的机会。
可现在，很明显是有人要借机弄死他。
“常涂，把裴守约暂时送去密谍司诏狱，派专人好生照料，朕不允许他出现任何意外。”
“喏！”
常涂带着裴守约离开，裴守约依旧是一脸懵逼：到底谁要杀我？
次日朝会。
谢大绅出关了。
站在太极殿上大骂朝臣。
随后，就引出战报和请愿书丢失一事，满朝皆惊。
叶承乾大怒，命令京兆府尹刘政会彻查此事，谢大绅从旁监督，直接避开了三司会审。
密谍司也动了起来，将一份巡城卫的名单，交给了京兆府。
就在当天，京兆府就逮捕了三名武侯，四名校尉。
一时间，京城的气氛也变得无比诡异起来。
巡城卫大将军高健贺，一时如坐针毡。
火急火燎的去了赵王府。
却被管家以赵王殿下头疾犯了为由，挡在府门之外。
无奈下，高健贺又去了李高明府。
结局还是一样，被管家给赶走了。
高健贺在这一瞬间面若死灰。
整个人瘫软的倒在了李高明府门口，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
就感觉，自己原本还一帆风顺的官途，现在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京城人人自危，生怕惹火烧身。
消息传的很快，叶星魂却一脸不在乎，他在忙着酿酒。
裴秀宁姐弟也过来帮忙，他们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走动了。
“小王爷，和你预料的一模一样，还真是巡城卫干的。”
“巡城卫没这个胆子的，出了这种事要诛九族的，背后有高人。”
叶星魂笑了笑，“还记得几年前，靖南军打劫的奏报被人打劫的事情吗？”
“记得。”
裴秀宁重重的点点头，“那个强盗的山头方圆十里，一个活口都没留。能喘气的包括鸡鸭鹅狗都没没放过。就差没掘地三尺，把蚯蚓竖切几刀了。”
“情况差不多的。巡城卫有将士一万，对皇帝而言，这是一把双刃剑。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等同于造反，死的人会比你想象中还要多。”
叶星魂给了裴秀宁一沓银票，“现在你父亲已经没事儿了，去给各家送点礼物吧。别送重礼，心意到了就好。另外，我给你灌了几坛酒，一家一坛。”
裴秀宁和裴庆元近乎同时退后三步，正了正衣襟，对着叶星魂深深一躬身。
“小王爷对裴家之恩，裴家永世铭记。日后，小王爷有所请，裴家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虎妞，你这就过了啊。”
叶星魂拍拍裴秀宁的肩膀，“我说过，咱们是一家人，不需要这么客套的。”
“不行，必须要这样。我爹是老王爷的亲卫，这些年来才一直受到重用。裴家是因为老王爷才有今天之局面。现在，小王爷又对裴家施以援手，这恩情一辈子也还不完。”
“行行行，我同意。等我陷入绝境，你们拉我一把就好。”
说话间，叶知节急匆匆的来了，“少爷，酒楼门口，有一名文士，在门口叫骂，说猪肉是贱肉，让他们这些才子加热吃猪肉就是有辱斯文，离经叛道。咱们得罪不起文人，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