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鼎鼎他都不会放过,对不对?”
一边说着话,宁可一边给夜阑喂着汤药。
“夜阑,你要是能说话该多好,你肯定能够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夜阑很是木然的喝着药水,静静的听着宁可说话。
“我相信不是我爸爸,他为官那么多年,没有私拿一分公家财产。他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努力赚取来的。”
“爸爸对我和妈妈出手特别的大方,大方得很多人怀疑他是不是私吞过公款。但是,没有,因为爸爸手上有座农庄,那农庄足够爸爸一生衣食无忧。”
“还有,爸爸的为人我信得过。”
“哪怕这次爸爸坐牢的罪名是贪污受贿,但我一直不信,现在我越发坚信爸爸是无辜的,是冤枉的。因为他被算计了,被鼎鼎和我哥算计了。”
“夜阑,你晓得吗?我哥居然是雷奴的儿子。”
“雷奴在那次暗袭行动中为保护郎尊死了……”
“夜阑,我一直觉得我爸、我哥瞒着我什么。曾经我还以为我爸、我哥共同唱了一出戏,我更想着他们唱这出戏的目的是为了引出我舅舅什么事。但现在想来,我好像错了。”
“夜阑,现在我越来越怕,当一切不再是你想像中的样子的时候,当一切不再掌控在你手中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会怕?”
“鼎鼎似乎还是原来的那个鼎鼎,但他似乎又变了,变得好陌生。”
“哪怕是现在,我都不愿意相信在那么一张游戏于尘世的面孔下却暗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心机。”
“他接近蒙烈,他和蒙烈成为兄弟不过是为了查蒙权当年的事。但蒙烈为人精明,他又不能和蒙烈走得太过近乎。所以,当我出现在蒙烈身边的时候,他兴奋了,他终于有了和蒙烈走得更近的理由。他一面奋力促使我和蒙烈走在一起,然后一面利用我监视着蒙烈的一切。”
“夜阑,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成了他的工具,一个监视蒙府的工具。”
“他利用得这么的不动声色、冠冕堂皇……”
现在,在这个城堡,夜阑成了宁可唯一倾吐的对象。
将满满一汤碗的药水喂完,宁可抓过一旁的纸巾替他擦着嘴角水渍,又道:“你什么时候能醒呢?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师傅吗?”
“师傅,你醒一醒,帮帮徒儿可好?”
随着她话落,夜阑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因为动作忒小,宁可并没有注意到。
与此同时,M市,卓氏医院。
卓越拿着报告单走到蒙烈面前,将报告单拍进蒙烈怀中。
“你要的DNA鉴定结果。”说话间,卓越伸手攀着蒙烈的肩膀,又安慰说:“兄弟,别闹了。”
打从宁可车祸以来,在达喀尔进行了紧急抢救。
然而达喀尔医院的条件有限,并不能保证宁可能够活下来。偏偏宁可的伤势不适合高空飞行。
在蒙澈的多方调度下终于给宁可安排上一条平安回归M市的水路。
为确保宁可的安全,蒙澈特意要卓越赶到达喀尔。
卓越在烧伤方面的研究小有成就,给宁可带去了最安全有效的防菌全套设备,就这样一路护送宁可回到M市。
回到M市后,宁可被紧急安排住进卓氏医院。
这两天,所有检查项目开始陆续出结果。
双眼几近没有焦距的看着DNA的最后一页,蒙烈把报告单一甩,接着一把推开卓越,一步步往医院外走去。
“蒙烈,诶,蒙烈。”卓越在后面叫着紧追几步。
“由他去吧。”蒙澈一把拉住还想往前追赶的卓越,失神的看着蒙烈的背影,说:“现在他不接受这个事实,以后总会接受。”
自从在老鹰嘴见到几近烧得体无完肤的宁可,蒙烈就叫嚷着‘不是,她不是宁可’的话,整个人更处于狂燥之态,还是蒙澈出手打晕他才让他安静下来。
达喀尔的医疗条件虽然简陋,测个血型还是没问题,深层次的血型分析也没问题。在将宁可送进医院的第一时间,宁可的血型被测出来,深层次分析结果显示她是非常特殊的Rhnull血型。
这个血型在世上只存在于少数人的血液中,宁可才刚给措哲捐过骨髓,之于这个血型蒙烈再熟悉不过。
可以肯定这个几近被烧焦的人是宁可无疑。
自此,蒙烈就不再说话。
虽然一路陪着宁可回到M市,但蒙烈从来没有去看宁可一眼,而是天天捧着五徵录的摄像看,一遍遍的看赛车是怎么被撞的,看赛车是怎么坠下悬崖的,看赛车是怎么燃烧的。
“你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个花来。”这是卓越鄙视蒙烈的话。
卓越更是说:“宁可没死,她还活着。她现在需要你,哪怕你不能进无菌室,但你可以站在外面看她一眼,然后和她说说话。哪怕她听不到,但想必能够感应得到,你的鼓励保不准是她能够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昨天,蒙烈似乎把卓越的话给听进去了,他终于站在了无菌室外静静的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宁可。
“做份DNA吧。”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今天DNA结果出来,他却走了,看也没看躺在无菌室的人一眼。
说句实在话,卓越都替宁可感到寒心。
“接受?接受?我看他是不能接受曾经如花似玉的人现在面目狰狞。我看他就是以貌取人。”看着蒙烈消失的方向,卓越愤懑道。
蒙澈无奈的看着他,“阿越。”
“我看你那个亲亲四弟简直就是欠削,什么人啊这是,亏我当初还把他当兄弟。三哥,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你安排及时,宁可现在应该还被困在达喀尔,再或者早就死在达喀尔也说不定。”
“阿越,正所谓关心则乱,越是关心越是乱神。小四的心神现在彻底的乱了,你……”
“得得得。”卓越连连摆手阻止蒙澈往下说,又道:“说得你好像不关心宁可似的。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三哥,你对宁可的关心不下你那个亲亲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