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林看看宋震海,激动异常!
是啊,不约而同,他们的心声碰到1起去了!他也正是为这个题目来的啊!
第1次见面,了解了宋家的家史,了解了宋震海的身世,他就认为,这是我们革命军在农村依靠的主要力量、发展的对象。
在对宋震海作了1系列考察和从他最近1系列行动来看,王长林更坚定地相信,眼前这个汉子,在接受了赤色革命军的领导,在接受了先进的革命思想之后,将会成为1名出色的革命战士!
王长林看着宋震海脸上激荡着的坚强无畏的气色,回答道:“咱俩算想到1起去了,我也正为这个话题来的。你刚才说了,咱们虽然相识时间很短,但彼此的心底已经很熟悉了。我也问你1句话,眼下,家里你是不能待了,你打算怎么办?”
王长林提出的这个问题,对于宋震海,可以说是他接触阶级社会以来,1直在思考、在实践的1个问题。
8年前,为了保住那6分地,他和父亲下了关东,这是当时他们对斗争反抗的1种办法,结果是父亲惨死在关东军侵略者的狼狗之下。6分地仍然被地主霸占了去,嫂子和妻子还被逼去“以工抵债”。
8年以后他重返龙窝铺,大街之上揭露了恶霸地主的罪恶阴谋,这也是1种斗争反抗的形式,结局又是叔叔被暗害了,穷乡亲们实在愤愤不平,到大堂里告了状,又发生了昨天大集上的事,宋震海拔地而起,打了两个匪兵,救了穷苦百姓,又是两个无辜百姓做了替死羊。
他在夜里又险遭暗算,他叔叔,他爷爷,都对地主进行了不同形式的反抗和斗争,但结局都是1样的,宋震海把目光投向了王长林。
王长林看着宋震海的脸,坚定地道:“既然咱们的心连在1起,我就把心里的话掏给你。咱穷人要想彻底翻身,咱们要想把这个吃人的日本鬼子彻底砸烂,就得有1个领头人,有1个先进的革命队5,有1个彻底革命的队5。
回头看看,我们的父辈,我们的祖辈,经历了多少个黑暗的岁月,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呀!但是眼泪没有洗掉穷人的苦难,没有冲掉穷人身上的枷锁,我们还是免不了当牛做马。
也有的穷兄弟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进行了反抗,可是只凭单枪匹马,光靠拳头大,胳膊粗,也是无济于事,仍然是受压迫受剥削。这1切,是我们穷人选择道路时所必须想到的啊!”
宋震海刚毅的目光炯炯有神,剑眉1扬,双手抓住王长林的胳膊,急切地说:
“好兄弟!你的话可说到我心窝里了!这些事,我何曾没想过!你快说说,咱应该怎么办吧!”
王长林装上1袋烟,点上火,继续说:
“归结起来,摆在咱穷人面前的只有1条路,那就是跟着赤色革命军1起来闹革命!只有走这条路,咱们穷人才能彻底翻身,只有走这条路,咱们的国家民族才有希望!咱们再回过头去想1想,几千年的历史,是1部压迫和反压迫的历史。
在这条历史长河中,压迫与反压迫的斗争,有小的,也有大的,有局部的,也有全面的,但不是半路夭折,就是被统治阶级镇压和消灭,这是因为没有1个无产阶级的领袖来领导,没有1个先进的革命作核心。
赤色革命军自从1921年成立以来,经过了极其艰苦曲折的道路,经历了两次国内革命战争的考验,粉碎了青天白日军反动派的5次围剿。
1935年1月,赤色革命军中央在贵州遵义开了革命会议,会议集中全力批判和纠正了‘左’倾错误路线,确定了赤色革命军的领导地位。
在革命军首长的领导下,中国工农赤色革命军军完成了光荣的两万5千里长征,于1935年十月,胜利地到达陕北,担负起领导全国人民进行伟大抗日战争的神圣任务。
你看,‘77’事变以来,青天白日政府反动派步步退让,日寇长驱直入,华北的大片乡村和城市已落到敌人手里。南京又接着失守,日寇进攻的刀锋直指武汉、广州。在我们胶东,日本侵略者相继占领了1些县城后,又把魔爪伸向村镇和战略要地。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人民组织起来,在赤色革命军的领导下,拿起枪杆子,开展神圣的民族革命战争,
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在中原的统治,取得中原大地上的彻底解放,保持华国的独立与民族的完整,这才是我们的唯1出路。”
王长林的这番深沉、高昂的谈话,对宋震海来说,好像是打开了心灵的窗户,心里亮堂极了!这些话,宋震海听来,非常顺辙,非常对茬!他也想过这些事情,但想得没有这么高,这么远,他也想说这些话,但说不了这么准确、明晰。
他的心明了,眼亮,他接受王长林的这些道理,就像天然合理的那般自然、入窍。
对于王长林的身分,也有了不言而喻的想法。他仿佛觉得,自己置身的这间小屋,是在不断地扩大,不断地伸张,顿时化成1条彩虹,飞跨千山万水,山岳谷间。
华北平原上的漫天烽火,西北高原上的滚滚铁流,交织成1幅幅浴血奋战的雄伟画卷展现在眼前。
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目,凝视着王长林,坚强地道:“为了打败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彻底解放全国人民,我宋震海什么都能豁上!就看我们具体怎么行动了。”
王长林抓住宋震海的手,脸上的表情既严肃又郑重。
他把这天过午县委才作出的决定说了出来:“震海同志!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在步步深入,抗日战争的烽火在遍地燃烧。我们这块土地,将是和敌人激烈争夺和斗争的1块地方。为了适应民族革命战争形势的发展,我们这个区已经成立了区中队,我们希望你能踊跃参加!”
宋震海转身跳下炕,穿上鞋,以勇往直前的气概道:“好!我这就走!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把这百十斤交给革命了!”
王长林和宋震海同时下了炕,他望着立说立行的宋震海,问:“要不要回家看看?”
宋震海立在那里,思索了片刻,冷静地摇摇头,说:“不必了!事不宜迟,不能在村子久留,还得防备‘黑大门’的暗算。等打出个新社会来,再回来看吧。”
王长林正贴着宋震海的脸,低声在交待什么,赵万程回来了。他脸色阴沉、忧虑,像是心里有块石板压着似的。
王长林急忙问:“大伯,发生了什么事?”
赵万程叹口气,看着宋震海,沉沉地说:“阿水的病挺重,阿水妈傍黑天在大街上,被‘黑大门’逼在‘尖头蛇’写的卖身契上按指印,1气之下,把眼气瞎了!‘毒蝎子’这群豺狼,真是明火执仗的强盗!”
3个人1时陷入了沉思。看得出来,宋震海心头愤怒的火焰,1个高过1个,但他还是抑制了自己,平静地说:“长林兄弟!大伯!我即便回趟家也是那个样子,家里全托付给您了。嫂子,我干儿尤林,阿水,还有阿水他妈,全靠您关照了!我叔叔的尸体,也找几个穷乡亲掩埋了吧。现在我更清楚地认识到,对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坏东西,不能存半点指望!我走了!”
王长林点点头,看着精神素质飞速成长的宋震海,说:“对!对于那些反动透顶的家伙,不能抱任何幻想,只有斗争!”
因为尖锐、复杂的斗争环境,使得宋震海的行动还不能公开。赵万程没问,但心里也有几分领略。
他们2人同时抓住宋震海的手,满怀深情地齐声道:“你尽管放心走吧!”
门门轻轻拉开了。王长林先把头向外探了探,然后向里招招手,宋震海闪身出去了,王长林也跟了出来。
黑黝黝的天空,像涂了层墨。冷风吹过旷野,偶而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声。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但那北斗星却高高地挂在天空,清晰、明朗,指引着人们的方向。
王长林把宋震海送到第1次交给他竹子块的那个地方,停住了脚步,郑重地说道:“震海!只有在赤色革命军的领导下,团结起来,组织起革命队5,抓起枪杆子,坚持不懈地战斗,才有1条生路今后,1定要跟着赤色革命军首长把革命进行到底!”
宋震海听着王长林这不1般的话语,意识到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庄重地说:“长林兄弟!你就放心吧!海枯石烂不变心,我是跟定赤色革命军了!要是革命军首长看着我合格,我愿意成为革命军的1员!”
王长林更靠近宋震海,用力拉着他的手,严肃地说:“宋震海同志!我代表革命军组织正式通知你,组织经过对你的考验和审查,决定接受你为赤色革命军队员。今后,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你的生命,成了革命军的生命的1部分。你的肩上,担负着革命军对人民所负的责任。我们要永远跟着组织,把革命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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