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流血了?
李东方愣了下,回头看去。
借着不断砰砰响着腾空的烟花,李东方能清楚的看到,被某名牌裤包着的左屁股上,多了个刀口,露出了白色的裤衩,鲜血在流。
原来——
在女人高举着短刀,狠狠刺向李东方时,他为了保护小女孩,本能的半转身开枪,女人一哆嗦,刀子刺中了他的屁股。
就是扎针的那个地方。
学名臀部——
只是李东方刚才始终处在高度紧张中,压根没感觉到疼。
直等小女孩提醒后。
他就感觉脑袋嗡地一声巨响,眼前一黑,心中怒吼:“啊,啊!我竟然中刀了!我会不会死啊?谁家发丧了啊,大放烟花。陈子佩,我真要死了,你可得给我守寡啊。”
“叔叔,叔叔!你醒醒,醒醒!”
小女孩着急的叫声,把李东方从黑暗中拽了出来。
他这才发现,他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晕血。
特指某人看到鲜血,就会产生眼前发黑,心跳加速,大脑晕眩,出汗甚至干呕等症状。
这是一种常见的症状。
大多数人,看到流血就会产生晕血症状。
但一小部分人,别人流血他不晕血,可他自己流血,就会眼前发黑。
李东方就是后者——
“妹子,赶紧的打电话,呼叫救护车!就说我见义勇为,为了救你和雌雄双煞血战一场,光荣负伤!恳请他们,火速救援!”
李东方脑子稍稍清醒,就抓住小女孩的胳膊,急促的说道:“快点通知我老婆,赶回市区!”
小女孩回答:“叔叔。啊,不,你都叫我妹子了,那我就叫你大哥哥。大哥哥,一点小伤口的。”
啊?
李东方一愣。
小女孩又说:“我已经用创可贴,帮你处理了伤口了。”
啊!?
李东方一呆,慌忙低头看去。
可不咋滴。
还露着半截屁股呢。
这孩子!
怎么不经人家同意,就乱扒别人衣服啊?
不过伤口,确实不要紧。
距离死,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别给救护车打电话了——
李东方慌忙站起来,提好了裤子。
想到刚才的绝望——
李东方老脸涨红,干咳一声,很奇怪的问:“妹子,你早就算到,你会被人贩子绑走,会遇到我,我会受伤,这才提前准备了创可贴?”
小女孩看向了河面,解释:“我哪能算到这些?我每年参加夏令营活动时,老师都会特别讲解相关的野外救生知识。无论什么时候,我书包里都会带有创可贴的。”
“这是个好习惯,你可得保持下去。”
李东方随口回了句,又满脸的肉疼:“这可是我老婆,亲手给我买的裤子。现在被那个女人,一刀割坏了。”
只要不死,就会心疼裤子,很正常。
他刚要痛骂那对夫妻,却又想到小女孩在身边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你爸妈,估计得担心死你了。”
“我叫苏酥,今年十二岁,是云海实验一小的学生。”
苏酥肯定不是出自一般家庭,
她不但敢在李东方晕血时,给他查看并包扎伤口,而且自我介绍时,也是语气淡定:“我住在粮食局宿舍。我爸。”
她抿了下嘴角,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妈,整天忙着上班,一个月见不了一次。而且,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有我这么个女儿。我平时,都是跟着抚养我的养父母。还得跟着养父母姓,今年在四九,明年去天北,现在又来到了天东。”
“可怜的孩子。不过你这么坚强,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李东方抬手揉了揉苏酥的小脑袋,一瘸一拐的捡起车钥匙,钱还有电话。
他刚想报警——
想了想,还是算了。
很快就八点了。
要是报警,他势必得耽误和王悦的会面。
而且现在也不是后世,城市有天网系统,天又黑了,那对兽类早就不知道逃哪儿去了。
报警也白搭。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苏酥抬头,问李东方。
“做好事的人,是不会留名的。”
李东方随口回答:“我叫李东方。木子李,紫气东来的东,方显本能的方。家住云海白云县,天桥镇李家村,人送外号玉面小郎君。我老婆叫陈子佩,我叫她大宝贝。我的电话号码是。”
苏酥噗嗤一声,笑了。
“笑了就好。这样,今晚那对兽类给你留下的心理阴影,就会大大的减弱。”
李东方也笑了下,再次揉了揉苏酥的小脑袋,举起电话,问:“你家里,有电话吗?”
嘟嘟——
刚结束一场加班会议的秦子沁,刚回到办公室,桌子上的固话就响了。
她顺手拿起来,淡淡地说:“我是秦子沁。”
“小姐!”
一个惶恐的声音:“苏酥,不见了!有路人看到,她被一对中年男女,从护城河边上带走了。”
“什,什么!?”
秦子沁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叫。
噗通一声。
她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但很快,她就清醒。
她用力抓着话筒,声音颤抖的厉害,却无比的阴森:“苏康,快去找,找,找!如果,如果你把我女儿弄丢!我杀,杀你全家!”
“我,我正在找,正在找!”
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苏康,慌忙结束通话,转身想跑,却茫然四顾。
暮色四合。
云海这么大。
去哪儿找孩子?
他看着河面,喃喃地说:“我还是早点投河,以死赎罪算了。”
话音未落——
他手里的大哥大,响了。
条件反射般的,苏康连忙接起了电话。
“康伯,我是苏酥。”
听到苏酥的声音后,苏康双膝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哭着喊:“孩子,你现在哪儿?还好吧?青龙桥附近?好,我这就过去!你可不要再到处跑了。在哪儿等着我,等着我啊!”
苏康擦了擦泪水,慌忙爬起来,刚跑了两步,却又想到了什么。
嘟嘟——
再次响起的铃声,让大脑接近一片空白的秦子沁,猛地一颤。
她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了话筒:“我是秦子沁!”
苏康哭着喊道:“小姐!苏酥找到了!”
苏酥找到了——
秦子沁眼前再次一黑,重重吐出一口气,声音嘶哑:“赶紧带她回家。我这就,连夜返回省城!”
七点四十分。
苏酥在哀求李东方:“大哥哥,您能答应我,别把我差点被人贩子拐走的事,告诉任何人吗?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李东方摇头:“那可不行。我舍命救你,还得等着你家大人感谢我。云海市,为我颁发见义勇为奖呢。最起码,得让你的养父母,或者亲妈,赔我一条裤子。再来一篮子鸡蛋,补补失去的鲜血吧?”
苏酥再次噗嗤一笑。
“爱笑的孩子,运气从来都不坏的。”
李东方也笑着,第三次揉了揉人家的小脑袋:“我知道,你隐瞒这件事,就是怕大人知道后,就再也不敢让你出来玩了。行,那就不说。不过你得好好学习,长大后再赔我一条裤子。”
苏酥没说话,却抬起了右手,伸出了小手指。
李东方知道,她这是要拉钩。
“等我长大后,我就会赔你一条裤子。你叫李东方,家住云海白云天桥李家村。你老婆,叫陈子佩,是你大宝贝。你电话号码,我也记住了。你不是特勤,就是带刀侍卫。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苏酥和李东方拇指相抵,晃了几下,声音脆生生的说完,转身跑向了一个,踉跄跑来的男人:“康伯来了,我走啦!大哥哥,再见!”
看着苏酥的背影,李东方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小小年纪,就知道带刀侍卫,绝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