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让苏白知道他有这种想法,肯定拿大鞋底子抽他!可惜的是,苏白并不知道。
陈安禄笑着把苏白和程处默搀扶进了屋内,就见屋内正中心摆放了一张大桌子,现在已经坐满了人,见苏白等人进来,急忙起身。
桌子上正位是空出来的,见苏白等人进来以后,本来座位上的人纷纷起身,过来拜见。
陈安禄随手指了指穿着最为雍容华贵的一位妇人道:“这位是我夫人,陈李氏”,苏白嘿嘿笑道:“夫人的姓氏好富贵啊”那妇人听后,轻轻施礼道:“侯爷过奖了”
话是这么说,她却并没有反驳,显然她对自己的姓氏也很骄傲。之前没有听说过陈安禄是什么驸马,那么能让她如此骄傲的李姓,就只剩下一个李了!苏白表面还在装傻,心里却已经暗暗警惕起来。
对太子下手,海外积蓄力量,他们想要干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陈安禄介绍完自己的夫人以后,又给苏白介绍了两名女子,那两位都是他的妾氏。再然后开始介绍他的五位儿女,他有着三位儿子两位女儿,都介绍完以后,才笑着让大家落座。
等往到大家坐下的时候,陈安禄却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程处默本来搀扶住苏白向那个方向走着,一见陈安禄居然坐在了主位上,就算是程处默都有些发懵。
紧接着程处默就感觉自己和苏白被人羞辱了,的确,你是刺史,封疆大吏!但是你面前站着的人是谁?无双侯!你居然坐在了主位上,甚至连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说?
苏白的眼神也微微眯了起来。在官场上面,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无意义的举动,就包括现在这件事情也是一样,陈安禄肯定是想要表达什么。而他坐在主位上想要表达什么?最明显不过的就是,他才是主人!不管是登州还是这座府邸,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看见程处默脸色难看,他才彷彿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紧忙站起身哈哈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还是请侯爷坐主位吧”
程处默冷哼一声,酒也醒了三分,刚要说两句用来嘲讽陈安禄的话,苏白狠狠的掐了他胳膊一下,程处默会意,到了嘴边的话,又让他生生咽了回去!
苏白也没废话,豪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陈安禄只能坐在他的左手边,而程处默则是坐在了他的右手边。苏白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问道:“酒菜呢?什么时候才能上来!”
陈安禄笑道:“马上,马上”刚刚说了两个马上,门外下人们手里捧着食盘就走了进来,一样样精美绝伦的菜,就这么放在了桌上。
可用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来形容,绝对一点不夸张!程处默刚刚在门外说了想要吃牛肉,这才过了几分钟?就已经找到了‘病死’的牛!
要不然就是刚刚陈安禄在撒谎,他府中本来就有牛肉!要不然,就是他真是手眼通天!苏白更愿意相信第一种!很可惜,他明白,第二种才是最有可能的!
一道道菜往上端着,香味四溢,程处默却是看都没看,反而叫嚣道:“酒呢?酒呢?光往上面端菜有个屁用啊!”陈安禄啪啪啪的拍了三下手,顿时门外一个个丫鬟,手里捧着各色的酒罈走了进来。
陈安禄笑着说道:“也不知道小公爷喜欢什么酒,所幸府上的酒水倒是还有一些,就一样端来了一点,还请小公爷品鑒!”程处默见状哈哈大笑,伸手指了指捧着烧刀子的那名少女道:“来来来,把酒给我给!”
少女盈盈一礼,捧着酒罈来到近前,就要帮程处默倒酒。程处默可不吃这一套,伸手接过了酒罈,自己满满倒了一大碗,又给苏白倒了一大碗!
至于陈安禄,他还不配让程处默给他倒酒!
程处默咕咚咕咚的的连喝了两大口后,才一脸舒爽的笑道:“哈哈哈,这才是爷们喝的酒,之前那些破玩意都淡出个鸟来了,娘们才去喝呢”
这句话一出来,酒桌上的几位男人都有些尴尬,因为他们喝的无一不是清酒。但是程处默都把话说道这种份上了,他们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陈安禄首先做出表率,吩咐丫鬟上烧刀子,并且他们也不用杯喝酒了,同样是换上了酒碗。就连他最小的儿子,年仅九岁,也同样端起了酒碗。
程处默唯恐天下不乱的还想让女子也端起酒碗,被陈安禄随便找了个借口给婉拒了。
陈安禄学着苏白和程处默的样子,也喝了一大口,差点没有吐出来!这玩意是给人喝的吗?开玩笑呢吧!
他现在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叫烧刀子,光是含在嘴里,就彷彿是含着刀子一样了!这要是咽进肚子里,还不得死啊!他有些胆怯了,趁着一个苏白和程处默都没看着他的时机,悄悄的把酒给吐了。
一直盯着他的三个儿子,全部有样学样的,轻轻把酒给吐了。只有苏白跟程处默两个,彷彿没心没肺一样,一个劲的往嘴里灌酒。
陈安禄就在一旁笑,不时的搭上两句话,等见到程处默和苏白都已经喝上头了,要是在不问就怕要醉死过去的时候,陈安禄才笑道:“今日陈某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却也不知道真假”
苏白嘿嘿傻笑着问道:“哦?如何有趣的事情,还请陈刺史说出来,让我兄弟二人也乐呵乐呵才好”
程处默也跟着起鬨,让陈安禄把话说完。陈安禄笑眯眯的说道:“今日侯爷去了那春来楼?”,苏白点点头,嘿嘿笑道:“没错!那春香楼做的鱼是真不错!我开心,就把他厨子给买了下来!后来才知道他家的厨子就是他婆娘,没办法,我就连他也买下来了!然后他们说不能和女儿分开,我就连他女儿也买下来了!在然后我一瞧,这楼里就剩下一个伙计了,乾脆把伙计也买下来了!哈哈哈哈!”
见苏白笑的开心,程处默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陈安禄想要跟着附和,却觉得脸有些僵硬,竟是有些笑不出来。陈安禄现在也很疑惑,因为他分不清苏白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能在喝这么多酒的情况下,他会说假话吗?可是他在春来楼里面呆了那么长的时间!
自己的探子也听见了苏白向哪里的伙计打听消息,让自己如何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见苏白二人喝的都多了,他也乾脆懒得掩饰自己的表情了,皱着眉,在品味苏白话里的真假。
难不成这位侯爷真的就是因为喜欢人家的鱼,就把整个酒楼都买了下来?这倒是像一位年少得志的侯爷能办出来的事情,可是,陈安禄继续皱眉,能让世家如此忌惮的人,会这么简单吗?他想不通。
陈安禄在打量苏白,苏白也在偷偷打量陈安禄。苏白现在手里还没有直接的证据,就算是有了证据,现在白玉楼内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对方的卧底!如果对方没有在白玉楼安排人手的话,白玉楼的消息绝对不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那现在自己手头能用的力量,也就只有在鄠县带来的鬼王军!这些人手杀出去是绝对够用,但是苏白能走吗?不能!不仅仅是皇帝给他的期限只有一年,他根本没法走!
就是见那么多的登州百姓还在海外当牛做马,这让他如何能走?
现在也就只能虚与委蛇,一边修建船坞,一面暗暗调查了!
现在登州的百姓,一个青壮都没有,剩下都是老人和孩子,就连妇孺都少!这让苏白用谁去建造船坞?又让苏白用何人去建造船只?
苏白彷彿不经意的说道:“陈刺史,您也应该知道本侯此行为何,陛下只给了本侯一年的时间,让本侯造出一只舰队!也就是说最少十条大船!但是今日走访,本侯在街上连一个青壮都没有看见,不知刺史大人,何以教我啊?”
陈安禄闻言眉头一挑,果然,他就知道这位侯爷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儘管他在世家面前表现出一副看不起苏白的模样,他却从来没有掉以轻心!
现在听到苏白的询问,陈安禄轻笑道:“侯爷喝多了吗?之前陈某就说过,那些青壮都出海去当海盗了,后来陈某带兵剿灭了几波,杀了一匹,剩下的,远遁出海了!”
“几万人!杀的杀?跑的跑?家都不要了?”
苏白眯着眼睛,彷彿是喝多了,视线不能对焦一样。
陈安禄听到询问,却是微微一笑道:“没错,杀的杀,跑的跑,至于他们怎么捨得连家都不要了,陈某也是想不清楚!”苏白闭上了眼睛,在睁开的时候酒意已经去了几分,就那么盯着陈安禄的眼睛问道:“那么,本侯的船坞怎么办?”
......
苏白这面在刺史府内喝酒,王小宝那面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白玉楼内灯火通明,上下被照耀的宛如白昼,大堂之中,王小宝和楼主刘登坐在高台之上,下面一个个全是登州白玉楼的好手,一共七十三人整!
白玉楼外已经被保卫起来了,都是王小宝在长安带回来的好手。楼内的人,也全都感觉出来气氛的压抑,大气都不敢喘,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王小宝闭着眼睛,之上双手的手指在一下下的敲打着椅子扶手,刘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安静静的坐在王小宝的对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小宝才睁开眼睛问道:“在登州,谁负责消息的传递?”,刘登闻言一怔,随后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刚要说话。
就见他手指的方向,一个人影猛然腾空,脚下接连踩在柱子上借力,转眼间就已经来到了二楼的位置,直接破窗而去!这一幕,大堂内的人都惊呆了。
说时迟,其实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就连刘登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甚至在想,他跑什么啊?
可是更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就见那人比他逃跑速度快几倍的速度,又飞了回来!不过这一次,却是被打回来的!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下的人,一手捏着那人的额头,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根铁锁链,直接按着他的脑袋在二楼上飞了下来,到了落地的时候,把他头重重往地面一磕,直接让他昏迷过去。
手中铁锁链上下翻飞,就把他牢牢捆绑住,宛如一个粽子一样丢在了王小宝的身前。王小宝看都没看那人一眼,转头看向刘登道:“侯爷这么放心的把白玉楼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侯爷的?”
最后几个字,王小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刘登从来没有见过王小宝这副模样,之前不管是什么时候,王小宝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彷彿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用心对待的一样。
刘登出了一身的冷汗,椅子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单膝跪在王小宝面前道:“还请先生明示”,王小宝怒道:“都到现在了,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要你这楼主有何用?”
王小宝站起身来,走到那名捆绑结实的内奸身边,用力一脚踏向那人胸口,见他没醒,又接连一脚一脚踩了上去,五六脚之后,那人才惨叫着醒了过来。
同时嘴角也渗出了鲜血,显然是内脏受伤不轻。
王小宝踩着他的脸问道:“说,你是谁的人?”那人彷彿收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道:“先,先生,你在说什么啊,属下听不懂”
王小宝右腿高高抬起,随后重重的踏在了那人下颌上,之听见哢嚓一声,那人的下颌骨已经被王小宝踩裂!王小宝还不罢休,一脚脚的踏在他的脸上,脸上的暴怒表情已经消失了,换上了白玉楼高手都熟悉的那一副冷淡表情。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那人开始挣扎,却被黑衣人死死的按住,只能让王小宝一脚脚踏在脸上,死相,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