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明沫宣从手术室里出来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因为癌细胞已经转移到她的神经上去了,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在昏迷中死去。
方世倾看着显示屏上起伏不定的生命波,疲惫的坐到她身边,握住她那双瘦骨嶙峋的手。
“沫宣,醒醒吧,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你刚出生的宝宝?”
明沫宣仍然没有任何动静,面无血色,全身冰凉,如果不是生命特征仪上滴滴的声音,现在的她看上去,几乎和死人无异。
两天过去了,她仍旧没有醒,方世倾无奈,推着保温箱走到她身边,婴儿的哭声从保温箱里传出来,传进她的耳朵。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珠呆滞的转动,寻找声源。
方世倾惊喜万分,连忙俯下身去轻声安慰,
“宝宝就在旁边,一切正常,只是因为早产,身体还很虚弱,”思考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是个男孩儿。”
明沫宣嘴里插着管子,不能说话,却只见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诉诉落下,喉咙里不断发出呜咽,旁边的血压瞬间上升,说明她现在的情绪非常激动。
孩子不能离开无菌室太久,几分钟后,就被方世倾送了回去。
进入深冬后,明沫宣的状态越来越差,思维越来越不清晰,开始频繁的讲胡话,长期昏迷,经常半夜高烧不退。
方世倾拉开窗帘,让温暖的阳光进来,转身走到病床旁边,俯下身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沫宣,沫宣,醒醒吧。”这几天他每天都会这样小心翼翼的低唤明沫宣的名字,他好怕,那一天自己就唤不醒她了。
明沫宣吃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疲惫却依旧阳光的方世倾,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我梦到他了,他不肯见我,”说完,又是一行清泪滑落。
方世倾挤出一丝微笑,理了理她已经失去光泽的头发,柔声道:“下雪了,要去看雪吗?”
明沫宣止住了眼泪,眨了眨眼睛,表示要去看。
方世倾微微一笑,找出一双毛袜子替她穿上,将她轻轻抱起,放到轮椅上,替她戴上帽子,披上披肩,再盖上厚厚的绒毯,才出了门。
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看着方世倾推着垂着脑袋微微阖眼的明沫宣从病房出来,都无不驻足,可脸上都是难以言喻的难过。
方世倾推着明沫宣站在雪地了,阳光温柔的包裹着昏昏欲睡的她,竟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她看着不远处打雪仗忙得不亦乐乎的孩子,不禁想起了自己还在保温箱里的孩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幸福的微笑。
“世倾,”她轻声喊道,视线却没有离开那群孩子。
方世倾缓缓地俯下身,温柔的看着一脸微笑的明沫宣:“我在。”
“宝宝的大名就叫南宫宣离,小名叫平安。”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
她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方世倾面前,方世倾接过来,却一脸迷惑。
“这是我所有的存款,足以供养他长大成人,”说到这里,明沫宣顿了顿,突然抓住方世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