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此时此刻,我脑门猛然一震,所有一切,原本潜在暗处的一切线索,仿佛都在这一刻全部串成了一条线……
为何从自己十八岁开始,就不断遇险,大凶大吉。
而为何自己几乎每一次遇到的险,都能在《阴阳鬼术》上找到解决办法。
特别是进入的每一处古墓,每一处秘境,其中的机关,其中的邪物,其中的布局……
五行八卦、奇门遁甲、风水方位等等玄术博大精深,光组合来看,便不止成千上万种,更别说古墓秘境里的各种机关了。
这一切,竟然都能在《阴阳鬼术》中找到明确的解决答案!
而其中最令我心惊肉跳的是,每一个秘境,都能找到祖师爷留下的痕迹。
或是古籍,或是日记,或是曾经的经历……
如今来看,恐怕命理被干预,还真的极有可能!
自己的命理被操纵,一如我的人生变成了别人的棋局,我只不过是被布局在其中的一颗棋子。
就像一条大道,而《阴阳鬼术》,则是担心我这颗棋子中途走错或者死掉,用来提醒我的‘计划书’……
这一切,难不成真的都是祖师爷茅长天下的一盘大棋?!
越想,我心头便越是震惊,当下更是只感自己的人生观被彻底的颠覆了。
甚至此刻的自己,看着周围的一切,包括邪七在内,都觉得有些虚幻迷茫起来。
被操纵的人生……
怎么可能会这样?!
便在这时,邪七又是开口了:“按理来说,因果命轮这种干预别人命理的禁术,造成的后果是施术者死后直接打下十八层地狱,这样惨痛的结局,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假设神师茅长天真的对你施展了禁术,那他又是出于什么目地?”
闻声,震惊当场的我不禁又是诧异非常:“对啊,祖师爷是什么目地?别说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半吊子捉鬼师了完全没作用了,他干预我的命理,对他有什么好处?能让他甚至连下十八层地狱都不顾?”
“谁知道。”邪七也是满面惊疑:“按道理来说,要干预别人的命理,要么是长辈照顾小辈,愿意付出代价帮助小辈日后一帆风顺。要说神师茅长天舍得用因果命轮来为你扭转生死,让你一世大富大贵,那也太扯淡了吧?”
“不可能。”我果断开口否认:“我和祖师爷隔了不知多少代,彼此间还未真正见面,他干涉我命理就是为了成全我富贵的人生,怎么说都不可能。更何况你认识我那么久了,你觉得我的人生是大富大贵吗?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有道理。”邪七托着下巴,又是深深吸了口香烟:“为什么呢?一定还有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至少绝对会对神师茅长天有好处,这好处,恐怕能强大到与下十八层地狱的代价对等……”
然而便在这时。
呼——
一阵阴风骤然卷过,只吹得窗户的窗帘略略作响。
这阴风来的很是不同寻常。
因为窗外就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枝叶纹丝未动,毫无声响,但风却吹了进来……
这不合常理。
也便在这时,邪七忽然又是深深吸了口香烟,同时左手插入了口袋之中:“子城,咱们的关注点都在你祖师爷身上……但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个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另外一个……”我登时诧异,但却也感觉周身开始莫名其妙的寒冷起来。
嗡!
猛地,我脑门一震。
七爷!!
如果说自己的命运被祖师爷操纵,那七爷,就是起点!
自己是听着他的传奇故事长大的。
《阴阳鬼术》,也是他传下来的。
我体内的大凶,更是他封住的。
历经重重艰辛之后,自己也看似巧之又巧的找到了深藏古墓之中的借尸还魂秘术,得到狻猊尸骨,最终成功复活了七爷。
看似毫无关联,但实则又有千丝万缕的微妙联系。
一切……
细思即恐!!
而看着我呆愣的模样,邪七忽然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玉石来。
玉石极其的老旧,上面遍布细密的裂痕,正中还有一道形如‘咤’字的道家刻纹。
而他的面庞,也在这一刻变得平静无比,面无表情,甚至从他那目光之中,我还看到了某种森然。
此刻,他盯着我,语气平静:“当年我丢魂之后,曾经以沟通星辰之力算了一卦,我命中会遇到一个贵人,天生阴阳血,但我却会死。那时候的我怎么想也想不通,普天之下,能杀我全盛时期的人寥寥无几,都是些淡薄名利的老怪物……”
我眉头紧皱,不知道邪七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邪七忽然对我扯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很温柔,很和睦,很平静。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最柔软的笑容。
“这辈子,我邪某人终究逃不过‘情’这一大劫。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
啪!
猛然间,身前邪七突然狠狠捏爆了手中玉石,顷刻间,那玉石便是彻底爆成一团白沫,飘散向四周。
随着玉石爆开,那些化作漫天飞舞的白沫竟然开始冒起淡淡的乳白色荧光来,顷刻间将整个诺大的病房都覆盖上了一层柔软的乳白之色。
是能沟通阴阳的鬼界乳石!
我正奇怪邪七的行为之时,忽地。
视线中,整个诺大的病房竟然开始一点点的昏暗下来。
紧接着下一刻,原本明亮一片的病房,顿时开始漆黑下来。
房门,是打开的。
窗户,也是打开的。
灯,是关的。
这爆开的玉石,就像强行破开了虚假,将整间病房都恢复了正常。
也就是说,先前我所处的亮着白炽灯的病房,完全就是假象。
真正的病房,根本就是关着灯,黑漆漆的一片!
更别提那此刻缭绕在整间屋子内的浓郁死气了……
甚至床头一束不知是谁送的康乃馨,也早已枯萎,变成了灰黑之色。
沙沙沙——
窗外的大树在摇曳摆动着,微风轻卷,便泛起漫天灰黑色的枯萎树叶,或坠落,或飘向远方。
先前那诡异的阴冷,也在这时显得愈加明显。
“唉——”
一道苍老的,显得略微有些沙哑的无奈叹息声,忽然从我床头边传来。
我顿时一惊,刷一声转过头去,却是震惊看到。
浑身冒淌着浓郁死气的七爷,竟然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身边!!
“七……七爷?!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去了吗?”我心脏狠狠一抽,惊诧问道。
一旁的邪七嘴里叼着烟,但满头细碎的长发,却是开始诡异的飘荡起来,甚至一声衣衫,更是无风自动,隐隐间,一股仿佛沉睡猛虎即将苏醒的气势,也隐隐从其周身弥漫而出。
“他没回去,而是一直站在原地,听我们谈话。”邪七平静开口:“十钱天师果然名不虚传,随意一道鬼遁之术,都得让我用鬼界乳石才能破开。”
此时此刻,我根本大气不敢喘,紧张无比地盯着身旁的七爷。
七爷一直没走……
怎么可能?!
自己先前明明亲眼看到他离开!
七爷没有回答邪七,只是那双黝黑的眸子,缓缓对上了邪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哒。
下一刻,邪七将手中烟头弹在地面上,轻轻踩灭,浑身气势却也随之越来越盛。
“久闻十钱天师道行通天,神鬼莫测。我邪某人……今天正想好好领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