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钰舟是被人从法庭上拖出去的。
陈如海被气的险些吐血,整张老脸都死灰一般,无比难看。
为了保证百分之一百钉死我,他们请来了让通市最好的两个刑事律师来帮陈钰舟辩护,这两个刑事律师都身经百战,好久没有吃过败仗了,此时也面如土灰,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法官喊了很多次肃静,可是现场的气氛哪里肃静得下来。
这么多摄像头对准着拍,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全世界这么多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陈家父子精心策划的闹剧,而最终上场表演的,还是他们父子俩。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最后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再审,我被就警察压往监牢。无数的长枪短炮都对着我,甚至有些不顾法庭几率,直接追了上来。
陈如海在律师的扶助之下,都几次三番地没站起来,瘫软在椅子上。
我和他都很清楚,这回玩儿大了,就算他陈如海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再保得住他儿子了。
陈如海想要追上我来,后来的律师一把抓住了他。
“陈总,从长计议!“
我被警察一窝蜂地拥着往前走,一直被套上头套,塞进了警车。
“请问,证人当庭翻供,是不是警察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真的有包庇徇私?”
“我们调查发现,陈钰舟在通市小有威名,而张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这是否真的是一起冤假错案?”
“对不起,我们无可奉告。”
被记者闹得头晕眼花的警察,只好学起了电视剧里香港同行的桥段,三缄其口。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谁乱说一个字,都可能会让自己前途尽失。
“快走,快把这个神仙运回去吧!”
把我当瘟神似的,运回了公安局后,公安局一时半会儿没人敢管我。
这些警察商量了一番后,许副局不在,忙着去应付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去了,其他人只好商议先把我扔回监牢。
回到看守所监牢的路上,我路过的囚室都在欢呼,警察的脸色难看极了。
“张超,你太牛逼了!”
“张超,给力!”
没想到,关在牢里的犯人都为我欢呼,我有点儿哭笑不得。
“二哥,二哥!”
我听到一个不同的声音,那是关着老仇的监牢。老仇分外兴奋,脸都涨的通红。
他从铁栅栏里伸出一只手来,抓着我的胳膊:“你也太牛逼了,连陈钰舟也被你摆了一道。”
警察们脸比煤还要?,拿警棍敲了敲仇老四的手:“你们消息倒灵通。”
仇老四笑着?N瑟道:“你们条子只抓我们红灯会的,我们红灯会的都是张超的兄弟,这一条牢监里的人听说替天行道的事儿,消息肯定灵通啊。”
狱警闷哼了一声:“那你倒是替自己算算什么时候能出去。”
仇老四兴奋极了,完全没被狱警这两句话给吓到。
“仇哥,咱们出去再聊。”我道。
狱警推着我往前走,把我推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单间。
“两位哥,又给我升级了,现在不但给我单间,隔音效果还这么好?”
这两个狱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高个的那个哼了一声:“好自为之吧。”
接下来得警察既没有把我放了,也不敢继续提审我,每台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我,就怕外人觉得我在警局里是被虐待了。
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两个狱警带着一个穿皮靴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再接着,一个老熟人站在我面前。
周小强双手拿着笔录本,别在身后,对那两个狱警低吼:“你们先离开。”
他的眼神就好像野兽一样,喷出一种要把我就低处决的仇恨气焰,脸上怒?的太阳穴一下一下跳动着,因为牙齿咬得太紧了,腮帮子都鼓起来一块。
那两个狱警小心翼翼地瞥了周小强一眼,有点儿不放心。
“小周,你可别乱来。现在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他的身上要是多了点儿什么伤,我们可说不清楚!”
我双手被别在身后,他们俩没有替我打开的意思,周小强冷笑了一声,上来对着我的肚子就是一拳。
我疼得缩起了腰,腹部是人体最柔软的地方,即使练过的也经不起这一拳。
然后,我的头皮一阵撕扯的疼,随着拉扯,我被迫抬起头来看着周小强。
周小强的眼底布满血丝,一滴汗挂在鼻尖,我能听到他压紧牙齿互相摩擦的咯咯声。
“你们放心吧,打在肚子上,验伤都验不出来。”
周小强松开我,我干呕了两声,他有一脚踢在我肚子上。
“张超,你还能笑得出来。你真以为,闹这么一下,这个案子就能翻转了么?我们可以等,等到热度散了再开庭。”
我疼得直抽凉气,但听见他这话,我还是忍不住地想笑。
周小强低吼:“你到底笑什么?!你很聪明是吧!我告诉你,没用。在这通市,你敢这样摆我们一道,下场是不得好死!”
我靠着墙壁喘了一会儿,恢复了一阵体力后,笑得停都停不下来。
周小强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用力挤得我下巴骨都咔咔作响。
“我都听说当兵的骨头硬,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碎了,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我是笑你蠢,你现在来打我撒气,到底是为了谁?”
周小强冷笑:“你把我们警察都当傻子耍,让我们丢尽了脸,你说我是为了谁?我告诉你,这身警皮,不是你的侮辱的!”
我呸了一声,事到如今了,还拿警察这两个字当自己的遮羞布,给自己脸上贴金,实在是不要脸,侮辱了自己的警服。
“你是为了荣誉,还是为了许局长这条大腿啊,能抱上他这条大腿,你不容易吧。”
嘴巴被捏在手上,我没办法清晰地说话,只能很不清晰地吐词。
“你用这种话来臊我也没用。他是局长,我是他的兵,你羞辱他,就是羞辱我。张超,你的胆儿太肥了,在这个通市,你以为划一根火柴,就能把我们烧死?可笑,最后死的只会是你自己。”
“这话我同样还给你。”
被我淡定的样子激怒,周小强的手越来越用力,要捏碎我的下巴一样,几乎忘掉了不能在我的身上留下伤痕的原则。
忽然,一队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那两个狱警愣了一下,然后忙跑上来拉周小强。
周小强挣扎了一下,可不是两个人的对手,他怒吼着放开我。
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刚才那一队脚步声,是七八个警察,拥簇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这男人年纪并不大,只是吃了头发白的亏,其实大概只有六十出头,眼睛半眯着,一副疲懒的样子。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周小强面前,周小强一屁股瘫软在地上,男人还没开口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周小强怂了。
现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大家都像是哑巴了一样。
男人盯着周小强和那两个狱警上下打量了好久,从嘴里冒出两个字:“听候发落”
周小强和那两狱警忐忑南安,但愣是不敢求饶,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肩膀上的军章,代表的就是他说话的分量。
男人踱步进了监牢,通市公安局的局长,张荣茂亦步亦趋,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