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成江碎成了之前那八具尸体的模样,祁隆立哪里还敢再问什么再找苏筠的茬,他只在心里庆幸着好在这件案子很诡异,就是苏家想报复他拿推鲁成江那一件事来做文章也不容易,这么诡异的事情,就是拿到了法庭上来说谁会信。
祁隆立也知道自己回去后这报告根本就写不出来,虽然知道了那凶手应该就是苏筠口中的虔婆子,可是那东西在哪?是谁派来的?
不说他们没有本事,就是有本事也没有胆量去找出来,一根毛就能让你毫无障碍的断肢截头的,真要是当面和那虔婆子杠上,还有活路?
刑警大队立即把这件案子正好军部来接,屁颠的交接,在祁隆立的带领下,赶紧夹着尾巴下山了,也想不起一开始祁家给他的人物是要借案子来牵扯苏家的。
唐亦东站在不远处,听着苏筠扶着岚樟树树干在那干呕的声音,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他走过去,把她扶起来,拿手帕给她擦了擦嘴。
抱着她像是抱住了一堆软成一朵云棉花一样毫无生机的肉体,唐亦东就叹气,“既然做不到那么心狠,你要是恨厌他,交给我就好了,做什么还非要看着他是怎么死的呢”。
“结果自己还难受恶心了”。
苏筠伏在他胸膛上,没有话,只是细细的手指有点颤,她自从有了特殊能力后,从来没有利用自己所知道的,所会的去害人,除了那次让唐亦东的元神出现。
这第一次她利用自己知道的亲手,杀了一个人还是那么惨的死去。
没听到她的声音,唐亦东不放心,继续劝道:“他也不能算是你害的,那一屋子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他怎么死的,他们眼中恐怕对案子的好奇,更胜过去救鲁成江,甚至连求救的话都不让他喊”。
苏筠没什么力气在他胸前说道:“那些人是救不上他”。
唐亦东听她这么说,就有点笑音了:“这不是说明你厉害,要想报复谁,别人连求救都救不了”。
听到他这不放在心上带笑的声音,苏筠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
原来害人这么难受,原来要报复一个人这么恶心,原来恨意是一件这么让别人难受,自己也不好受的事情。
虽然背叛了自己,苏筠心里认为别人该死,也是动不了手。
那么,唐亦东以前做的都是那些事情,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不该死的人,更何况还有他的亲弟弟,怪不得他那时很难过心结。
可是现在的唐亦东却变成了这样,苏筠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要我和你一起去忏悔,求得上帝的原谅?”
唐亦东眼睛里含笑,只是没有沉下去。
“没有”。
苏筠平复了下情绪,这次的事情应该不会让她有什么劫难的,她只是稍微利用了下知道的事情,而不是利用风水阵。
“若是难受,不用改变”。
唐亦东其实也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这姑娘现在像是逼迫着自己在变一样。
苏筠笑笑没有说话,这一笑显得有点漂浮,不像以前的苏筠,让他轻而易举的就能捕获她的想法。
唐亦东拉住了她,看着她不欲再说的样子,唐亦东很不放心。
“苏筠,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不会变,别把我和别人一样思量”。
以前苏筠全心全意的傻乎乎的相信他的时候,他开始的时候,并还不太懂得珍惜,后来才知道可贵,现在却忽然有点害怕这姑娘对他纯粹的那颗心。
苏筠看着他,柔柔的笑:“我知道,现在的你是我还不容易等来的,我怎么会因为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改变了以前的看法后,也转移到你的身上来?我知道谁是最亲近的”。
苏筠松开他的手,面朝向前,往前走。
脸上柔柔的笑没有散在这漫天飞舞的春风樱花中,就是因为知道,她才要改变,她不能指望着什么都有他。
她要开始想着没有他的时候,如何去解开他们之间的牵绊,去解开,才能和他以后放心的在一起。
当然,也许三年之期就要到了,也许她没有以后了。
可是这些是不必让他知道的,也许渐渐疏离开,到最后,他才能平静接受自己的离开。
唐亦东清楚的看出来她不是从前的她,她的话也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意思。
他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却该死的听不到了。
唐亦东动了下手,想喊住她拉住她,却知道面对的肯定还是她那张柔柔的带着笑意的小脸蛋。
该死的,这姑娘终于开始学会了隐藏情绪。
他一开始就应该把她锁在身边的吧。
就连唐亦东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开解的话,让这姑娘继续回到从前的样子。
两个人走在树林里,地上的积叶嚓嚓作响,六尘寺现在真成了名副其实的深山野寺了。
之前是有些人想拜佛进不来,现在那些尊贵的香客因为这案子都被吓散了,没有这些香客,六尘寺的维继只会越来越困难了。
再加上上山的路上还有法阵。
“你上山的时候,看到那隐藏的法阵了吗?”
“没有,是僧人带路”。
她和唐亦东两人都通晓玄术,她没看出来,唐亦东也没看出来,那么这法阵的阵眼应该是一件很厉害的法器。
苏筠看了看她自己的镯子,事情越来越像她猜测的那样。
苏筠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了是什么。
唐亦东留意到她的动作。
“在禅室里你换镯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苏筠微笑:“对啊,后来那个奇怪的像男人又像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我就知道我猜的差不多。”
唐亦东微微皱了眉,把苏筠的手腕托起,看着她白皙的手腕上那一汪比最清澈透明的月光还要美的镯子。
“这个镯子最一开始是从哪来的?”
淘淘说,它回忆起它的那个仙界的主人是没有镯子的,可是她自从得到了这个镯子后,就开始断断续续的接收异能和残破的记忆。
显然这个镯子不是那个淘淘原来主人所有的。
却带着强大的能量。
苏筠这个镯子是在唐亦东家的祖坟里找来的,那座神秘的帝王墓,现在不说,却不是因为怕他的责怪。
而是那几个盗墓贼,那叫瞎子,矮瓜的几个人,自己甚至都快忘记他们的长相和名字,却在此时清晰的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血淋淋的样子,忆之可怖。
虽然是他们唐家的祖坟,苏筠还是不想告诉他,他作为子孙不好进先人的墓吧,这是大不敬啊,如果有什么业障,就让自己来面对吧。
苏筠改变了想法,为离开他去寻找真相而作准备。
“不知道”她笑,微微歪头看他,一如以前一样可爱的模样。
唐亦东却恨得牙痒痒,这姑娘不单学会了控制情绪,掩饰心思,现在还学会跟他自然又毫无破绽的打马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