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鸢这几日心情都极其的好,好到连看见墨君炎都顺眼了不少。
按照那日和皇后的约定,只要过了今日,她便可以出宫去追寻属于她的自由了。
再也不用看见墨君炎!
“太子殿下,今日是什么风,将您给吹到凤仪宫了?”她弯着一双眸子,仿佛带着光。
墨君炎眸子轻轻闪了闪,冷声道:“凤仪宫乃本太子母后的寝宫,本太子想来便来了。”
“也是。”虞鸢依旧笑着,神色极其的友好,“太子殿下可要坐下喝喝茶?”
墨君炎看了一眼茶壶,神色有些犹豫,这茶莫不是下了毒了?
自从虞鸢搬到了凤仪宫来,为了避开他,找的借口是一个接一个不重样的,如今却是以礼相待,实属不正常,突然示好,非奸即盗。
“你莫不是想要求本太子什么事?”他还是接过了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
虞鸢晃悠着脑袋,笑道:“太子殿下,这应当是民女给你的最后一盏茶了。”
他放杯盏的动作顿了顿,心中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神色一下子便沉了下去:“你要离宫。”
“那是!”虞鸢的视线看向了窗外的那一片澄澈的天空,神色中浮现了一抹向往,“殿下,这次可是皇后娘娘准许的,你是阻拦不了民女的。”
虞鸢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墨君炎走了出去,她心底微微泛起了些许的酸涩,耸了耸肩。
说到底,这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日,虞鸢自己老早的便起床了,比她给皇后说的出发时间还要早上一个时辰,就是为了避免皇后反悔。
她背上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包袱,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却在刚刚踏出凤仪宫一步时,便顿住了脚。
望着眼前人高大的身影,虞鸢的眸色骤然变冷,她冷笑一声:“太子殿下,让开。”
墨君炎看着她,眼底有着青黑和疲倦之意,他似是没有心思和虞鸢争论什么,只是淡声道:“虞鸢,你是侯爷的外孙女。”
心底隐隐猜测到什么,虞鸢紧紧地皱着眉:“所以呢?”
“在你来到京城之前,侯爷从未见过你,多年了,他想你回去。”
“回去?”虞鸢气极反笑,“当真是侯爷这般说?太子殿下,昨日你是不是去找了侯爷?”
“找或者没有找,又有什么区别。”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一手飞快的揽上了虞鸢纤细的腰肢,足尖一点,便将她整个人带了起来,飞快的消失在凤仪宫外,而虞鸢那装了宝物的包袱却落在了地上。
几个人从凤仪宫中走了出来,周嬷嬷手上捧着虞鸢的包袱,恭敬地看向中间的人:“娘娘,不去阻拦么?”
“暂且随他吧。”
……
威远侯在虞鸢刚进京时,便与她见过面,可也只是在一起吃了家宴,便分开了,如今仔细的瞧虞鸢,明显在她的身上看见了自己女儿的身影。
墨君炎看着整张脸都写着不高兴的虞鸢,将舆图扔给了她:“尽快复原。”
虞鸢捏着手中残缺的舆图,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见墨君炎面色不佳,她只能将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墨君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过身去,轻轻一跃,离开了威远侯府。
他这么急着离开么?
这舆图的背后究竟还牵扯了什么东西?
见自己外孙女受到墨君炎的重视,威远侯看着虞鸢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他微微张嘴,威严即出:“来人,将表小姐带去她的房间。”
虞鸢冲着威远侯行了一礼,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她攥着手中的舆图,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行至半路,虞鸢突然看见了一抹有些熟悉的背影,她转了转眸子,喊道:“少城主!”
梁铭阳对这个声音可谓是印象深刻,他顿了顿,笑眯眯的转过身来:“虞姑娘,好久不见。”
“少城主和我外公很熟?”虞鸢朝他一步步的走近,“亦或者,太子殿下和我外公很熟。”
“虞姑娘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虞鸢弯了弯眸子,晃了晃手中的舆图,笑道:“少城主应当知晓我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舆图。”
“那少城主应当也知晓这舆图复原的作用。”
“不过是一张舆图罢了,修复来自然是为了看的。”
“看什么呢?”
见虞鸢那张脸上带着其他人难以拥有的冷静,梁铭阳眼中怀疑,这个虞鸢和他先前查的虞鸢不是一个人。
他也正了正脸色,笑道:“舆图自然是用来查看地形的,虞姑娘,不知你问这些做什么?”
“让我来帮你们复原这一张图,还不肯告诉我原因,做梦吧。”
虞鸢心中有一种猜测,但她觉得她的猜测也太过大胆了一些。
梁铭阳皱了皱眉,突然道:“虞姑娘若是不愿,便算了。”
她沉默了一阵,突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冲着梁铭阳挥了挥,无奈的说道:“既是这般,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少城主,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梁铭阳细细的咀嚼着虞鸢说的这四个字,总觉得话中有话。
下午申时,虞鸢正散漫的倒在美人榻上啃着梨,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管门口的丫鬟,径直冲进了屋子,气势汹汹的望着虞鸢。
“你给我下了什么东西?”
虞鸢好笑的望着梁铭阳,见他双颊有些泛红,不由得撑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说道:“少城主这是何意,这般莽撞的冲进我的屋子,莫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你放屁!”梁铭阳没忍住骂了一句,手却是在自己身上抠来抠去,“虞姑娘,别装傻,把解药拿来。”
他和虞鸢分开没多久,身上便起痒,叫来大夫看,对方却什么名堂都没看出来,他突然想起虞鸢挥手的动作和那意味深长的话。
虞鸢将梨子给啃完了,扔到一边:“想要解药,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如若眼前的人不是虞鸢,梁铭阳觉得,她现在一定死了很多次了。
像是无可奈何一样,他叹了口气,有些急切的开口:“朝中动荡,有人想利用舆图诬陷威远侯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