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吉时还有两个时辰,虞鸢却突然捧着肚子叫疼。
周嬷嬷搀扶着虞鸢敲门,那屋外守着的两个山贼警惕的将房门打开,却看见虞鸢面色苍白一片,他们吓得大惊。
“这……这是怎么了?娇滴滴的。”
“两位大哥,小姐她身子本就虚弱,如今知晓要大婚了,这一激动,肚子便疼。”周嬷嬷扶着虞鸢,也很着急的样子,“还请两位大哥通融通融,可以让小姐去一趟茅房。”
山贼互相看看对方,又见虞鸢的脸色苍白的确实不像话,到底是点点头,答应了。
周嬷嬷正要将虞鸢扶着出去,那山贼却是一把将她推开,冷声道:“滚进去,她去茅房,你去作甚?帮她喊加油吗?”
如若不是时机不对,虞鸢差点要笑出来,她只能虚弱地抬起手,冲着周嬷嬷轻轻一晃,嗓音温柔:“嬷嬷,你且等着我罢了。”
一个山贼跟在虞鸢身后,另外一个山贼则是守着周嬷嬷。虞鸢捧着肚子一路前行,身上火红的嫁衣格外显眼。
行至水井旁,她骤然蹲下身来,手靠在井沿上,神情痛苦。
见此,那山贼被吓得够呛。昨夜,大当家可是招呼了他们,这个女人死不得!山贼又不会看病,只好跑开,想要去寻个懂点医术的来瞧瞧。
待人走后,虞鸢轻嗤一声,她脸上哪儿还有难受的表情,反倒是站起身来,从袖子中摸出毒来,大大方方的洒进两个水井中。
她拍了拍手掌,美眸中泛起一丝冷光。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虞鸢轻轻扬眉,又蹲在地上。
见虞鸢当真是痛的难受,那些个山贼心中又没数,管它好药坏药,全部往她嘴巴中送去。虞鸢看着那奇奇怪怪的药丸,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硬生生地挤出一滴眼泪。
“我……我这病不用吃药,吃了药反倒不好,让我歇会儿便是。”
山贼们也不知虞鸢说的是真是假,但想着也没人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便也将信将疑地盯着虞鸢。
将这一出戏演够,虞鸢才柔柔弱弱的站起:“各位大哥莫要再看了,我已经好了。”
“不去茅房了?”
“不去了。”她摇摇头,额头上的汗液将发丝凝在一起,“回去吧,等着吉时来。”
从未见过这么温顺的压寨夫人,山贼们笑嘻嘻的将虞鸢送回房间,又将房门落锁,继续去准备今夜要用的东西。
虞鸢看见周嬷嬷似是很着急,她轻轻扬唇,低声道:“好了。”
得到这个答案,周嬷嬷悬挂的一颗心瞬间落下,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感慨的望向虞鸢。
她以往认为,这个虞小姐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什么美容养颜的配方,说不定是从什么孤本上看来的,能够同太子都在一起,也是因着那皮囊罢了。可经过昨天,周嬷嬷却发现,自己以往的认知大错特错。
虞鸢看了看铜镜中的小脸,她轻轻叹气,随后将口脂轻轻放在唇畔上,抿了抿,瞧见血色,这才满意些。
方才怕那山贼看出端倪,到底是演得太过认真,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的肚子的确开始犯疼。
申时。
吉时已到,山贼便将锁打开,大当家穿着旧喜服从屋外走进,他看见虞鸢明艳动人的模样,心头痒痒。
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娶了这么几个压寨夫人来最为好看的一个。
他上前想要牵住虞鸢的手,虞鸢却是含羞带怯的将手拿开,她嗔道:“大当家,这新婚,便当牵以红绸才是。”
大当家从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但他瞧着虞鸢那双眸子,鬼迷心窍地答应,赶紧让虎哥给自己拿了个红绸来。
两人牵上红绸,周嬷嬷咬咬牙,将喜帕给虞鸢盖上,她心中祈祷着能有人来救她们。
山贼们将案桌摆在两侧,大当家便牵着红绸一步步地朝正堂走去,她步伐极慢,却又温顺得不像话。
虞鸢盯着自己的绣鞋,她的耳朵却是注意着四周吃喝碰碗的声音,不由得笑了笑,她计算着时间,神色中浮现一抹狡黠。
而山贼们像是要讨喜一般,沿路递酒碗给大当家,大当家便也接了一路的酒水。
终于,在虞鸢一步三顿的速度下,两人来到正堂,虎哥站在上位的方向,他阴冷地望着虞鸢,高声道:“一拜天地……”
话音刚落,正堂外便传来一声痛呼,这一声过了,还有一声,山贼们一个二个的将自己的肚子捧着,在地上打着滚,面上神情极其狰狞。
虞鸢安静地站在虞鸢,与此同时,红绸另外一边的大当家跪倒在地,他也同其他山贼一般。
虞鸢听了四周动静,她轻勾红唇,将喜帕掀开,虎哥脸色阴沉地站在上方,如针一般的视线落在虞鸢身上。
她神色明艳张扬,见虎哥没倒,虞鸢不由得轻轻咂舌:“你在这儿一直等着,倒是让你逃过一劫。”
“贱女人!”虎哥知晓这是虞鸢动手,他一把抓住身板的大刀,朝虞鸢这边冲来。
她却是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下,身形微动,长腿轻抬,一脚将虎哥手上大刀给踢开。随后,她飞快转身,反手将虎哥扣住,簪子抵在他的脖颈上,朝里轻轻一戳,红色的鲜血便流出。
她盯着那一抹血,不由得笑了笑:“再骂?”
“贱女人!”虎哥瞪着一双眼,嘴巴中吐出一堆污秽的话,像是没骂够,“就该在你被绑来的时候便折了你的手!”
脖子上的疼痛再一次传来,虎哥骂的却更加嚣张。
周嬷嬷站在虞鸢身边,她望着那些人高马大的男人们一个个的倒在地上,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口吐白沫,心中对虞鸢的佩服又上一层楼。
虞鸢笑眯眯地望着虎哥,眸子中划过一丝寒光,随后,她一把将虎哥的左手捏在手中,轻轻一扭,将他的手腕处的骨头直接掰断。
她嗓音温和:“还想折了我的手吗?”
虎哥没有想到,看上去娇滴滴的小姑娘,这武功和力气却是要比许多的男人还要强,他刚准备求饶,却发现远处隐隐走来一抹人影。
想起大当家昨夜说的话,虎哥用尽全力转过身去,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将虞鸢揽在怀中,他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胛骨,咬牙切齿:“来了个男人,让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