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微微垂首,双颊绯红,显然是害羞了,心里不由涌起阵阵甜蜜。
伙计将三人引至二楼雅间,司徒邈目光复杂的看着虞鸢的背景消失在房门后头,心中五味杂陈。
墨君炎心中的酸湖终于有了出口,将虞鸢一把拽进怀里,“阿鸢,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虞鸢正忐忑,忽然撞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脸上的红霞便烧了起来,烧得她有些恍惚。
她一路寻墨君炎不得,此刻相逢犹如梦中,忍不住轻轻回抱住男人劲瘦有力的腰,呢喃道:“终于寻到你了…”
任凭墨君炎有再多的后怕和责怪,此刻也都化为了绕指柔。
他轻轻地顺着她柔顺的发丝,声音难得的温柔缱绻,“傻姑娘…”
久别重逢的有情人,用一个温暖的拥抱互诉相思。
良久,虞鸢才后知后觉得想起墨君炎身上还带着伤,便让伙计备了热水和干净的巾帕,帮墨君炎清理伤口。
墨君炎伤在左肋后侧,伤口不深,却是个很尴尬的位置。
若要清理伤口便要脱了外衫中衣,赤裸上身,他与虞鸢虽两情相悦,终究未曾盟定婚姻,如此多有不妥。
墨君炎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我自己来就好。”
虞鸢从善如流的转过身,便听见身后传来衣料的窸窣声,不一会儿,又有水声响起,知道是墨君炎在清洗。
很快墨君炎清洗好伤口,拿出随身带着的伤药,却犯起了难,伤在背后,清洗容易,想要准确的涂上伤药却不大顺手。
他试了几次都不行,正想作罢,他自幼习武,刀剑无眼,受伤是常有的事,搁置一两日,回了云城再处理也无甚大碍。
他穿好中衣,看着虞鸢俏丽的背影,忽然生出了促狭的心思,“方才不是还说我是你的夫婿,哪有娘子见了夫婿如此害羞的?”
墨君炎对虞鸢的脾性了如指掌,总能骚到她痒处。
果然,虞鸢闻言一怔,随即便炸开来,“谁说我害羞了!”
张牙舞爪转过身,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
墨君炎脸上难得有了笑意,眼底的温柔就要满溢出来。
牵过她手,把她往怀里带,虞鸢正羞恼,想躲开,却怕争动牵扯了他的伤口,只能任由他拢进怀里,轻声道:“伤口如何了?”
墨君炎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虞鸢一听便急了,“不上药包扎怎么行!”
说着便从他怀里挣出来,将他按坐在床边,红着脸将他的中衣扯下来,也不敢细看,只将药粉撒在微微渗血的伤口上,在用绷带缠好。
折腾了一夜,两人早已筋疲力尽,重逢的喜悦一过,疲惫涌上来。
墨君炎和虞鸢和衣躺平躺在床上,挨着的手握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将分别以来的遭遇叙说清楚。
在客栈修整了一日,司徒邈的商队也赶了上来,人多了,尴尬便少了。
如此又行了两日,一行人终于在第三日正午,赶到了云城城门之下。
他们一路走官道而来,虽然沿路已经看过树木沙石被洪流冲刷的痕迹,但来到受灾最重的云城,虞鸢还是吃了一惊。
城门已经被洪水冲走,如今用木板拼凑勉强关住。街道堆满了淤泥,目之所及,房屋多有损毁,满目疮痍。
官兵和壮年男丁正合力清理淤泥,收拾房屋,老弱妇孺也在官府的组织下熬粥搭铺,尽力自救。
可即便如此,想要恢复如初也是杯水车薪,房租可以重建,可洪水中失去的家人却再也找不回。
虞鸢看着云城百姓凄惶又坚韧的忙碌身影,不由心中酸涩,眼眶发红,忍不住背过身。
墨君炎知她心怀百姓,紧紧拉住她手,“都会好起来的!”
虞鸢平复了一下起伏的情绪,用力点点头,“天意无常,人间却有情,我信殿下定能救百姓于危苦。”
墨君炎见此情此景不免动容,此时他更是无比坚定,虞鸢便是他此生不负的太子妃,“此次你我一同赈灾,救济百姓,待功成回京,我便向父皇请旨赐婚,相携白首,此生,必不负你。”
虞鸢怎么都不曾想到一向沉默少言的太子殿下竟会在此时说出如此动人的情话,心中涌起无限甜蜜。
两人共同经历风雨,早已心意相通,虞鸢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只是灾情刻不容缓,不是谈情说爱之时,两人交换过心意,便投身救灾之中。
司徒邈也被城中的景象所震惊,想带着商队一起帮忙,却被虞鸢制止了。
“城中混乱,不便歇脚,况且天气未定,公子还是早些赶路更稳妥些。”
司徒邈知道自己能力和人手都有限,帮不上大忙,况且他还有事在身,只能无奈出城赶路。
送走司徒邈一行人,墨君炎终于舒心,正要去知府衙门,便远远瞧见知府‘曹刿’迎了过来。
曹刿稽首来迎,“不知太子回城,下官有失远迎,请太子恕罪。”
墨君炎正色道:“曹知府不必多礼,救灾事宜安排得如何了?”
曹刿低眉顺目,“都已安排妥当,还请太子殿下示下。”
墨君炎点点头。
曹刿接着道:“城中营寨多有不便,下官已经将知府衙门收拾妥当,恭请殿下。”
虞鸢心中一紧,忍不住抬眼扫了墨君炎一眼。
墨君炎神色如常,“曹知府有心了,赈灾刻不容缓,营寨便宜些,不必换居。”
若是没有虞鸢,说不定墨君炎会接受曹刿的“好意”,也好见招拆招,看看曹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可有了密探之事,知府衙门便是个危险的所在,还是营寨更安全妥帖。
如今虞鸢在他身边,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拿自己心上人的安危冒险。
曹刿被拒,却也不意外,只是恭敬行礼,又说了些恭维奉承话,便引着墨君炎视察赈灾事宜。
墨君炎亲自视察娇颜,一直忙到傍晚才牵着虞鸢回了营寨。
晚膳两人都没什么胃口,简单用了些便洗漱就寝。
虞鸢被墨君炎安排在他营房的隔壁,虞鸢躺在略微冷硬的床榻上,听着外头越发急促的雨声,想着痛失亲眷,流离失所的百姓,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上涌,虞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却不知道,随着雨势渐大,山中沙石随着不住汇率成股的洪流一齐朝着山脚下的营寨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