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我有我的顾虑,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虞鸢当然不是不相信墨君炎,而是她现在心里真得很乱,尤其是三皇子在墨君炎面前拿端仪郡主与她相比,墨君炎的反应让她心寒一阵。
“鸢儿,别闹了,跟我回宫吧。”
“可以,你只需要回答,刚才三皇子问你的问题。”
墨君炎显然有些愣住,他认识的虞鸢虽然做事情有些极端,但本性是好的。
还是说,她真的只是想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端仪郡主是端王之女,端王与父皇兄弟感情深厚,我断然不会做出让父皇为难的事情,且我替她跟你认错,你先跟我回去,我让她亲自向你赔罪可好。”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心脏有些疼痛感袭来,现在的虞鸢,满脑子都是端仪郡主辱骂她娘亲,与方才被刑法折磨的画面,再无其他。
“鸢儿…”
“墨君炎,你当我虞鸢是什么,方才将我救出牢笼的人是三皇子,不是你。你现在来做什么,就是为了替她道歉吗?你凭什么替她!”
二人僵持不下,虞鸢浑身都在发抖,情绪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伤着不可过分忧思烦扰,否则对病情有害无利。
珍珠开口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伤势过重,现在需要静养,二位主子千万别再吵起来了。”
阿月见虞鸢袖口处流血甚多,对墨君炎行大礼道:“多谢太子殿下心系太子妃,眼下太子妃有伤在身,二位还请尽快商量对策,莫要再为此事争吵。”
是啊,她都被那些人伤成这副样子,他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的跟她理论。
虞鸢转身,留给他的全是背影,对三皇子礼貌道:“我要休息了,还请三皇子送走我不愿见到的人。”
“好。”三皇子微笑点头,做出请的手势,挡在墨君炎跟前。
墨君炎仍是不死心:“鸢儿,我送你回威远候府。”
如今她一身伤痕,回外公家,只会徒惹担心罢了,要回也不是现在,因为现在她已经支撑不住了。
手臂伤口裂开,献血往外冒,沿着皮肤流下,从指尖滑落,她将手缩进袖子里,生怕他看见。
阿月将自己的帕子递给虞鸢,虞鸢背对着墨君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帕子包扎好手臂。
“三皇子,贵府应该有我歇脚之地吧。”
虞鸢一问,墨君炎脸色陡然极差。三皇子面上含笑,只觉得十分愉悦:“当然。”
“听见了吗,你走吧。”墨君炎心里头更加不是滋味,五味杂陈。
珍珠见虞鸢支撑不住,想到主子赶太子走的目的,跪下求道:“太子殿下请先回去,奴婢一定将太子妃照看好。”
连虞鸢身边的贴身侍女都让他离开,墨君炎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得转身离开。
墨君炎前脚踏出三皇子府邸,后脚虞鸢便闭上眼倒了下去。
昏迷至次日,虞鸢渐渐醒来,珍珠见她醒了,马上倒了一碗晾温了的汤药过来。
“主子,你终于醒了,担心死奴婢们了。”
“我没事。”
虞鸢不喜喝药,阿月却早已备好了蜜饯,上天让她如此幸运地遇到两个好丫头,也不算薄待了她。
“主子,咱们今天…”
阿月平时直来直往,此刻都不敢直接问出来,有些犹犹豫豫的。
“回外祖父家吧,我这一身伤还未痊愈,若是回东宫……本小姐倒也不是怕她们,只是……”
说着,她眼神里的光彩又暗淡了一些。
只是,墨君炎他不长眼啊,不争气啊,他现在被猪油蒙了心一般,她与那些女人斗,他却为那些女人说话,让她如何斗得赢。
阿月理了理衣裳,起身道:“主子,奴婢这就去威远候府传信,方便您一到便能立刻住下。”
“好,你先去吧。”
阿月走了不一会儿,虞鸢便起身梳妆好,准备离开。
“要走了?”他踏足而进,手持折扇,一副玩世不恭又带着些许与生俱来的翩然之风。
“多谢三皇子搭救之恩,虞鸢日后一定报答。”
“皇嫂不必客气,先吃过早饭再走吧,我安排好了马车,吃完便送你回去。”
虞鸢思量一二,点头答应。
早饭是鸡蛋羹,适宜病者,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点头宛然道谢。
临走之时,他目送她上了马车,且平静悠然道出一句:“府衙都被买通了,幕后之人想必你心里早已有了判断。”
虞鸢停了停步子,回头再次道谢:“多谢三皇子告知,虞鸢现在养伤为大,这件事情日后再提。”
她不是不愿意计较,害怕端仪郡主身后有端王撑腰。而是她现在没有心情与力气去计较,也不想给外祖父添麻烦。
她在马车上担心不已,害怕外祖父与叔伯们见到她满身伤痕,狼狈回去,会因此迁怒与墨君炎,也不想让他们过分担心她。
她拉上车帘,不经意间瞥见珍珠手腕上的伤痕,紧张拉过她的手问:“这是怎么回事?被那些府衙官兵弄得?”
珍珠摇了摇头,不愿意说,生怕给主子惹麻烦。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生气了。”
一听虞鸢说要生气,珍珠才急忙开口。
“奴婢去东宫给太子殿下报信,半路被端仪郡主拦下来……”
“原来是这样,待我好,一定帮你讨回这笔账!”
虞鸢心中也宽慰很多,原来珍珠没有将事情禀报到墨君炎面前,所以他才姗姗来迟。
马车到了威远候府,众人纷纷迎接,虞鸢下车面带笑容,多穿了件厚些的外衫挡住伤,生怕让家人看见。
可威远候一眼就看到,她袖口上残留着的血迹,他不说破,只是想等安顿下来,再细细问一问。
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谱,这次回来太子殿下没有随性,大有可能是和太子有关。
若真是太子殿下欺负了他孙女,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威远候一边拉着虞鸢,亲切问候,一边说道:“外面风大,快进屋,都别围着了。”
表姐游挽歌也看出了些端倪,但她知道,一定不会是太子殿下干的。
游挽歌默不作声走到虞鸢身旁,小声问候了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