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架到脖子上,宁傅的巧舌如簧也成了张嘴哑巴,俩腿一软,登时就跪下了,求爷爷告奶奶,只求饶命不死。
到底是山里人没见过世面,官差抽刀,多数时候只是威慑作用,当真要杀人,那是升堂断案之后的事儿。
不过瞅着这孙子样,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差也摆足了架子,“你目无法纪,藐视公堂,单这一条,就没你好果子吃。来人,给我带走。”
大手一挥,两名官差一左一右,架着宁傅就往外走,众人让看道,恰好看见林巧云,一身绣裙整洁端庄,淡然立于马车旁。
宁傅垂头,假装视而不见,刚要上马车,脑袋就被赏了一个暴栗,“谁让你坐马车的,给我滚到马上去。”
沦为阶下囚,还在冤家面前丢颜面,宁傅难堪至极,乖乖爬上了马。
众人只见林巧云转身,身旁官差立刻为其掀开布帘,她回眸一笑,清欠笑意,夹着一股气势,虽浅却不容忽视。
车轱辘和着马鸣声渐渐走远,一场官差抓人,拉走了云山村的村长,宁家孤儿寡母,彻底哭诉无门。
众人望着那远去一行车马,心中隐隐觉着,这一遭,宁傅怕是讨不着好。
官差行车速度快,一来一回,比之平日快上一个时辰,到了衙门,也只是下昼时分,县令敲了惊堂木,当即升堂。
小镇安宁,平日里鸡毛蒜皮,大抵私底下解决,衙门口冷清,一年到头,惊堂木都闻不见几回。
这一次车马进镇,惊堂木起声,四方百姓速来围观,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差搬凳子嗑瓜子。
而当马车停下,布帘掀开,车上女子下了车,观众这才拍着大腿,纷纷上前打招呼。
林巧云人不错,谈笑风生,一点也没紧张。
进了正堂,瞅着明镜高悬,县令端着乌纱帽,正襟危坐,而堂下宁傅,手脚束缚,别别扭扭跪着。
“民妇林巧云,参见大人。”林巧云盈盈下跪,既是高官,门面上的功夫还得做足。
这一跪,可大大给了县令面子。
秦家俩口子是卫知府救命恩人,林巧云男人是知州参将的兄弟,林巧云更是小镇大户,顶头天的人物,今日能在众目睽睽给他跪下,表了尊敬,更是长了脸面。
“咳咳,你且起来说话。状告何人,所为何事。”县令轻咳两声,也没当真要折了林巧云面子。
林巧云挥挥下摆,当即起身,声音轻轻脆脆,“大人,我本云山村一猎户人家,这几年挣了些银两,想买村中几亩公家地,用作买营生,按照公文条款行事,批文呈递,可到了村长那边,却是当场否决,毫无由。民妇多次交涉未有结果,所以才到这公堂上讨个说法。”
“嗯,本官明白了。”县令眼神一转,落到宁傅身上,啪地一下打了惊堂木,怒声喝道:“大胆宁傅,你身为本官地界管辖村长,且不论是非黑白,本官召令,你为何迟迟不应,真当我这衙门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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