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掀起的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雪岚满是怒气的训斥着肖云,但没有剥夺他侍卫统领的职务。
因为他坚持,要继续守在她的身边,准备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再“挟持”她离开。
江鸿没空再搭理这事,火急火燎的回到客馆,抓紧时间……睡觉。
端木龙已经发出了战书,他最多让卫滨再顶半个时辰,也就是梦中的12个小时。
他要在这12个小时之内,想出对策。
“隐龙”的优势立竿见影,诸葛亮和姚广孝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
端木龙的二龙出水阵,随心所欲,拨云诡谲,加上以往根本就没有他的记载可以参考,使得想在短时间内破他的阵法,变得十分困难。
想不到,干脆不去想。两位大神看的很开,继续下棋去了。
江鸿没法不去想,见这他们俩也躲了,只好自己绞尽脑汁,想办法一雪前耻。
毕竟祸是他自作主张闯下来的,也该自己解决!
可是,结合过去三年间大大小小的战役,江鸿始终想不到击败端木龙的方法。
“大师,您棋路突变,亮着实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啊!”
“孔明先生棋艺高超,擅于声东击西,老衲若不是不作变通,避君锋芒,或许再下个几十年,也别想赢过先生!”
改变思路,避其锋芒?
江鸿忽然起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两人相视一笑,若无其事的继续在棋盘上征战杀伐。
……
雪杏坡下,北狼军队组成一个整齐的方阵,黑压压的铺在山脚,看样子有一两千人。
为首一人坐于马上,身材匀称,一点也不像那些彪悍的北狼人。他身着布衣,不戴盔甲,手执一只麈尾,约莫三十出头,看着十分冷静睿智。
江鸿在坡顶远远的瞧着,直觉告诉他,那人就是端木龙。
卫滨也在一旁,伸长脖子看着,不由得惊叹道,“那人就是北狼太师?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
两军阵前,不着盔甲,真是不同凡响……”
江鸿酸溜溜的说道,“我也没穿盔甲!”
“你也不同凡响。既然如此,你们两位慢慢聊,我这个凡人看着就好。”
这大个子,就这样置身事外了啊!
这时,就听山下的北狼军队齐声高喊,“江鸿先生何在?我家太师请你出来相见!”
话音刚落,就见那端木龙纵马上坡,来到两军正中间的位置,看样子是想在那里单独见面。
这位置选的好,就算哪一方出了变故,另一方也能以相同的速度支援上来。
北狼骑兵虽然速度快,但他们是仰冲,而雪风城这边是俯冲,速度上不相上下。
江鸿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便毫不犹豫的拨马出阵,直向他奔去。
两位隐龙在山坡上相遇,完成了二人的第一次照面。
从对方的眼神中,两人都感到对方的平平无奇。
果然,又有能力,又帅得冒泡的人,还是在少数。
江鸿首先开了口,“你就是端木龙?听闻过去十几年间,你都不曾露面,怎么今日舍得出来了?”
端木龙笑道,“先生‘乱世隐龙’的名头,在下仰慕已久,如今居然能在这边陲小城与先生相遇,怎能不露面相见?”
江鸿头一次在这里被人认出来,不由得十分惊讶,“你认识我?”
“在下幼时便是在九州长大,近年也时常私往九州游历,先生的名号在九州可是家喻户晓,在下仰慕已久。”
虽然他是在夸赞,但江鸿只觉得刺耳的很。
一个多时辰前,才被他打败,现在说什么仰慕已久,怎么看都是来得瑟的!
“不敢当,你的名头,我也是如雷贯耳,如鲠在喉。”
这两个成语根本不是一个意思,甚至放在一起用显得十分奇怪。端木龙愣了一愣,随后一脸茫然的说道,“先生的言辞……当真有趣。”
“有趣倒不见得,主要是直爽,我一向有什么说什么。”
回想起那句“如鲠在喉”,端木龙这才反应过来,呵呵一笑,“在下明白了。既然江先生不愿意说客套话,那咱们就就明说了吧。
阁下的大名,不只是在下,可汗也十分敬重,只要江先生投入我北狼麾下,必定高官厚禄,无所不从,如何?”
原来是想挖墙脚啊。
江鸿当然不会考虑,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道,“你是北狼人,还是九州人?”
“在下虽生在九州,但却是北狼血统。”
“九州繁花似锦,漠北苍凉贫瘠,你是个聪明人,无论在九州哪一路诸侯的麾下,待遇都能比现在好上千百倍,你为何不考虑考虑?”
端木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凝视着江鸿,深邃的眼神似是要将他看穿。
可惜,他完全看不穿眼前这个人。
正如江鸿,也看不穿他。
冷场了片刻,端木龙沉沉的叹了口气,“如此看来,你我只能成为敌人了,真是可惜,可叹呐!”
江鸿见他没有坚持,心想这也是个坦荡的君子,没有用那种猥琐下流的条件继续引诱他。
毕竟在过去三年间,找江鸿挖墙脚的人数不胜数。
“端木先生,你既然听过我的事,就该知道这是徒劳的。”
端木龙苦笑道,“是啊,您是‘隐龙’,怎会为功名利禄倒戈?”
江鸿意味深长的盯着他,“你也是‘隐龙’。”
端木龙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评价,手中的麈尾微微一顿,随后轻轻的在眼前摇了两摇,“既然如此,你我两位隐龙就在此处,以大地为棋盘,三军为棋子,对弈一盘如何?”
“可以。”江鸿正憋着一雪前耻,此时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只是,此刻天色已晚,明日冀州援军便会赶到,你敢不敢今夜与我夜战?”
“夜战?”端木龙眉头下意识的皱起,随后舒展成一片笑意,“有趣,在下接受。”
江鸿的嘴角勾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颇有姚广孝的风范。
忽然,他拨马前行,来到端木龙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样子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端木龙虽觉奇怪,但并未抗拒,回了一个微笑。
江鸿看了看四周,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这是我的战书。”
“战书?”端木龙出乎意料,而且他这偷偷摸摸的模样,就好像在做一件很隐秘的事。
但他还是接了过来,正色道,“江先生行事,果然非同一般。”
江鸿又笑了一笑,“时间已在战书上写明,今晚恭候指教!”
说罢,他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望着江鸿的背影,端木龙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眼中忽然充满怨毒,“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二龙……我才是真龙,而你,不过是一只迷路的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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