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钱暄的言语试探,薛云面色丝毫不变,内心冷笑的同时摇了摇头,自嘲般回道:“阁下所说这几人都是在整个修真界鼎鼎大名的天骄之辈,我一个普通元婴初期散修,又怎会相识的。不过过去在天阿大陆游历之时,却是有幸见过圣魔宗的巨穹,但也只是远远看到,没有机会上前结识。”
“那巨穹虽是我圣魔大陆之人,可在下都并未见过,欧兄已然算是很有机缘了。不过既然如此,欧兄可否将巨穹的容貌特征告知于我,毕竟同在一座大陆,日后若是见到也好及时认出,说不定还有机会结识。”
钱暄先是恭维了薛云一句,但旋即则是如此说道。在他看来,即便是被三魔联盟招揽入盟的元婴客卿,也不可能触及到联盟持有飘零殿信物,甚至已然陷入和圣魔宗在内的其他大宗门暗中敌对的这一核心机密,因此钱暄认为自己的此番试探之语说的合情合理,眼前之人既然不知道联盟与飘零殿信物之间的关系,自然也不会想到巨穹很有可能是敌对之人。
进而言之,若是薛云毫不犹豫的立刻将巨穹样貌告知,首先很大程度上证明了薛云之前所言并非虚言相欺,其次则是证明薛云并不是本身知晓联盟与飘零殿信物之间的关系,故而专门想要打入联盟内部。
因为若是薛云原先便知晓这些隐秘,那透露有关巨穹的情报,日后自己这方只要对外告知此项情报是薛云发布的,那薛云便等于彻底得罪了巨穹,即便透露的仅仅是只要调查一番便会知晓的容貌信息,但只要添油加醋一番,还愁不变了味?而对于得罪圣魔宗这等庞大宗门的顶级天骄,无论是谁都要暗中衡量一番,而只要内心如此权衡,那钱暄坚信自己一定能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到那丝稍纵即逝的犹豫之色。
不过他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却是另一种情况,那便是薛云虽然什么都知道。而且本就是为了打入内部,可他一是如今身份是彻彻底底,包括容貌在内都是假的,二是别说是假的。就算是薛云真容来此,对于巨穹,以他的身份,何来忌惮?何来权衡?
因此在钱暄面前的薛云,几乎是在他问出此话的刹那。薛云便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轻笑回道:“此事简单,我这便将我记忆中那巨穹的容貌拓印与玉简之中便是。”
说完此话,薛云立刻便翻手取出一枚玉简,将巨穹容貌体形拓印其中之后,直接扔给了眼前的钱暄。
见到此情此景,反倒是出言试探的钱暄神色一呆,伸手也慢了一些,导致玉简竟落在了其身前。下一刻,钱暄连忙喝了口酒,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弯下腰自嘲着道:“我竟不如那欧兄把玩的花蕊,那花蕊尚且只是一半飘落,一半仍旧留下,可我却连枚玉简也接不住了。”
薛云闻言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可心中则是冷笑道:“我连花蕊尚且不经意而拨之折之,何况你这连自比连花蕊尚且不如之人!”
而别院之外,用神识暗暗观察着这一幕的小狐狸走在外面车水马龙的大道上,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自言自语道:“能与公子比斗心机之人定然不是没有,可即便我跟着公子的时间不长也能看出。你这钱暄定然不在其列的…”
随后薛云与钱暄的言谈之中多次提及其他各大陆的修士,而薛云则是着重提及了三清大陆三清门的申屠子期,说是与其是至交好友,并将他的一些修为习惯以及擅长功法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出。
这种好似借此机会证明自身身份的行为。薛云自知钱暄绝对能看得出来。可这又如何,反正申屠子期本就是华门中人,绝不怕在此人身上出岔子的,而且薛云所说句句属实,也根本不怕钱暄乃至三魔联盟之人进行调查验证。
身份是假,样貌是假。与段云心的夫妻关系是假,可其他所说话语全部是真,而之前那几个假的方面,也均都被他当日一句散修身份直接圆了过去,这一切的一切,在薛云与段云心的设计之下说是无懈可击也绝不为过,至少薛云认为,若是这样还能调查出二人身份,那这三魔联盟则必须要拥有更甚华门的情报网,可这一点,显然不可能!
之前与小狐狸说过这些计划之时,慕以蓝曾问过薛云,是否是天生便如此工于心计。可薛云却只是苦笑的将自己的数次生死经历,以及修为低劣,心性天真之时更是被极为尊敬的同门师兄算计之事说了个大概。当然,这其中涉及灵界和太乙之事自然是被薛云隐去不谈了。
听过了薛云所讲,慕以蓝当时足足瞠目结舌了半晌,但最后则是吐了吐舌头,故作高深的说了句福兮祸所伏,惹得薛云哭笑不得,不置可否。
三日后,薛云与段云心,钱暄与白莉,再次回到了那间在这坊市之中都机具盛名,直接隶属与三魔联盟的丹药铺子。因为在今天,那钱暄口中的上峰,一名身穿青色长衫,儒生打扮的花甲模样老者来到此地,而他的修为更是不凡,浑身气机磅礴,无不彰显着他那元婴后期的强大修为。
无论在天阿剑山还是华门之中,薛云与段云心都见过不少的大修士,因此见到这名老者之时虽然恭敬,可却丝毫没有任何紧张之感。要知道对于一般元婴修士而言,由于元婴后期远比元婴初中期在修为强度和灵力质量上强悍数倍,所以对于因此被成为大修士的元婴后期修士大都极为尊敬,虽仍是平辈论交,可实际上则有不少人在面对大修士之时主动执晚辈之礼的。
所以当这名大修士见到薛云二人神情之时,自然有些奇怪,可就在此时,他却是看到薛云面带喜色,恭敬开口道:“前辈可是束魔山的鹰鸩前辈?前辈的毒功可谓是闻名遐迩,晚辈刚刚来到这圣魔大陆之时,便在茶肆当中听人说起过的。”
此言一出,那鹰鸩老者当即目光一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