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8章 我知道(1 / 1)

宽容,是留给为善者的,而非为恶者。

为善者,心怀感恩,为恶者,心怀愤懑。

感恩之人,滴水之恩涌泉报,愤懑之人,斗米仇恨也杀人。

既然他今天能为了前几日的羞愤而带人砸门,倘若放他一命,待我们离开以后,他还会变本加厉的报复扎克和弗洛伦丝的家人。

与其后悔莫及,不如当断则断。

见一众面色凝重的冒险家丝毫不肯逃跑,我不打算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步履均匀,刀光冷冽,黑红色的杀意如大氅一般随风飘动,仿若给了杀意十足的我,铺垫以最神秘诡异的背景。

在我距离他们仅有五步的时候,有冒险家承受不住这股肃杀之气,手指一松,转身,亡命奔逃,甚至连掉落在地上的武器都顾不得捡。

不去理会逃跑的冒险家,因为我承诺过,如果想走,他们都可以离开,但必须是在我大开杀戒以前。

有了榜样,其余几个犹豫不定的冒险家也总算有了跑路的勇气,一如第一个逃跑的冒险家那样,连武器都不要了,就落荒而逃。

此举,严重伤害到了这群冒险家的首领,他强打精神,呲牙咧嘴道:“你以为用点糊弄人的特效,就能吓唬住我吗?告诉你,我们可不是吓大的!这一路走来,我们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生还,我......我......”

缓步走到他跟前,我以最冷漠的眼神望着他,不过手中太刀并没有动。

我在看他的态度,并决定以他的态度,来判定他的生死。

首领冷汗涔涔,目光逐渐由凶恶坚定,变作了懦弱恐惧。

啪嗒一声轻响,继而又扑通一声闷响,他的武器落了地,他本人也跪倒在地面上,目光涣散,嘴唇颤抖,喃喃道:“我......我认输,求放过。”

没有理会失去了战斗意识的首领,我继续朝着跳梁小丑走去。

其余冒险家见首领都失去了战斗意识,哪儿还会再有战斗的勇气,一个个的丢盔卸甲,双手抱头,蹲在原地,缩头蜷腿,跟只刚出壳的鹌鹑似的。

跳梁小丑也吓坏了,他转身想跑,却被不知什么东西绊倒,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但他却因为惊恐,无论怎么爬都爬不起来,只得手脚乱蹬,不断朝后挪动着。

可是这一寸一寸的挪动,又如何能快的过我速度均匀的步履?

走到跟前,我居高临下冷眼望他,接着缓缓举起手中刀,同时目光不断移动,考虑着这一刀该砍哪里才好。

“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跳梁小丑惊恐万分,他瞪圆了眼睛,苦苦哀求,希望可以被饶过一命。

但是,我曾经饶过他一命了,不是吗?

只是他没能把握。

非但如此,反而还变本加厉,恩将仇报!

这就不能忍了。

所以,无论今天他如何哀求,又或者有谁来替他求情,都不可能保住他这条命,就算卡特·霍顿来了也不行!

就在我思考之际,陡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呐!”

这声音急促的好似蜂鸣的钻头。

跳梁小丑的脸上瞬间有了神采,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张嘴疾呼一声:“爹!救我......”

然后,他的脖颈就冒出了一条红线,由左至右,清晰笔直。

再然后,跳梁小丑就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仰倒下去,嗝屁了。

身后的声音变得凄厉无比:“儿子,我的儿子啊!”

我转过身,冷冷的望着来人,这是一个中年人,豆眼大鼻,方口肥耳,体型略胖,衣着华贵,一看就非是寻常镇民。

本来快步疾来的跳梁小丑的爹,被我目光吓了一跳,随即停住脚步,神色几度变换,随即,用阴沉的声音问道:“阁下是谁?为何不肯听老夫一劝?”

“我是谁重要吗?”冷冷的凝视他,我一字一顿道:“还有我凭什么要听你劝?”

来人明显被我激怒了,咬牙切齿道:“不知犬子与你什么仇怨,为何非要下此毒手?”

“仇怨......倒是有一点”我微微颔首,道:“你儿子心怀愤懑,带着这群人过来砸门,影响到我的休息,这个理由,够充足了吧。”

“只是影响到休息,你就下如此狠毒之手?”来人戟指我,怒叱道:“何其歹毒,何其野蛮!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哦,呵呵”我冷笑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儿子纠缠我未婚妻,你这个当爹的连管都不管,我这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反倒和我理论起代价这个词来了,好笑不好笑?”

中年人闻言一窒,铁青的脸上闪过一抹惭色,但随即又狡辩道:“年轻人,自然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再说我儿也不知道那女孩儿是有未婚夫的......”

“哈哈哈!”听了他的强行狡辩,我不禁仰天大笑三声。

“你笑什么?”中年人怒火升腾,眼神变得凶恶起来。

看得出,他在这个镇子的身份大概十分尊贵,平时颐指气使惯了,突然被人打断说话,顿时恼羞成怒,要不是看到一群冒险家战战兢兢,仿若鹌鹑般蹲在我四周,一动也不敢动,我保证,他肯定会冲过来扇我耳光。

我没有回答中年人的问话,而是仰天高声问道:“谁知道他家在哪儿?”

绝大多数旁观路人,皆佯装没听到,一个个蜷缩到街角旮旯,继续伸着脖子瞧热闹。

反倒是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儿,迈着小步子,颠颠颠跑过来。

驻足仰头,他静静的望着我,随后抽搭下鼻子,小声道:“我知道。”

这小孩衣着朴素,不少地方都打着补丁,虽然穿着寒碜,可他眼睛里却透出一股子劲儿,我也说不好这股劲儿到底是什么,反正只能感觉到愤怒与仇恨。

他与中年人,大概有很大的仇怨吧。

既然有仇怨,那就好办了,虽说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也未必会是敌人,藉此道理,我认为,他大概不会诓骗于我。

俯下身,我笑着问道:“你知道?”

“我知道!”他又抽搭下鼻子,坚定道:“我知道!我比这镇子上的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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