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大理石看台好似会动般,不断背离我而去。
我知道,那并不是看台在动,而是我在动。
被剑光砍中的滋味很难受,被剑气撞飞的滋味更痛苦,好像行走在马路上的普通人突然被以每小时50千米速度狂飙的犀牛撞飞一般。
那真叫一个痛到肝肠寸断啊!
注意,这里的肝肠寸断不是形容词,而是实际意义上的肝肠寸断。
身体浮空旋转三千六百度,我总算落了地,落地以后,我又再度翻滚数周,施加在我身体上的惯性与力道总算倾泻干净。
而我,也悲催的陷入到重创状态。
这一状况发生的突然,惊得现场众人目瞪口呆,好在常驻皇家竞技场的牧师团队反应迅速,不待两位女皇陛下下令,就关闭魔法屏障,冲上竞技台,对我进行紧急施救。
一番折腾过后,我的外伤内创在极短时间内尽数痊愈,晃了晃胳膊,踢了踢腿,确定无碍后,示意对战可以继续进行。
走回场中央,我苦笑着揶揄艾米丽,道:“下手这么重,你是想要谋杀亲夫不成?”
“那种程度的伤杀不死你”艾米丽淡淡道,脸上并无一丝波澜,甚至连丁点歉意也没有。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战持续了一整天,总算掌握了猛龙断空斩的部分特性,甚至还能做到在施展过程中突然转向,这一结果令我相当满意。
猛龙断空斩的特性就是势头猛,速度快,只要是熟练掌握了在实战过程中突然转向的原理,我就能在对战强敌时打对手个措手不及。
嘿嘿嘿~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忍不住坏笑几声,并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敌人一脸懵然的惊讶表情。
“你笑什么?”与我并肩而行的艾米丽,突然问道。
“没,没什么”我打了个哈哈,敷衍道。
艾米丽凝视我眼,轻吐口气,摇头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末了,她又加上一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嘿,你这是污蔑,我要告你诽谤!
夜已深,躺在沙发上,透过窗帘缝,正巧能够看到一丝明亮的月光。
凝望夜色,感受月光,这是每天夜里我都要做的事情。
幸好我不是神话传说里的狼人,也不具备赛亚人血统,否则我必然会在被人讨伐之前先穷死,因为狼人和变身猴子之后的赛亚人,拥有强大的破坏欲,总想着要毁掉眼前的一切。
家具,装饰与树房,没一样是便宜货,每天毁坏一次,再重新买新的,要不了几个月,我就得穷到连裤子都买不起的地步了。
咦,对了,赛亚人只有满月才会变身,如果具备赛亚人血统的话,最多也就一年换一套房子,这种损失我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话说,我要是真的拥有赛亚人的血统的话,到时候变身超级赛亚人,哼哼哼,什么国家力量,一根手指头我能按死仨。
意淫正爽,就听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你还没睡呀?”
转头一看,只见白云英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安静的望着我。
“你不也没睡?”我悄声反问道。
“白天睡多了,不困。”
真是稀罕,她竟然也有感觉睡多了的时候。
“你好像每天晚上都会透过缝隙看月亮”白云英悄声道:“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把窗帘拉开看?”
“感觉不一样”我微微摇头,道:“正大光明看月亮,只会感觉到月亮的明亮与皎洁,而透过缝隙看月亮,却会让我学会珍惜......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看月亮的?难不成,你天天晚上都在观察我?”
当我用质问的目光望向白云英时,这丫头竟然闭上双眼,发出轻微的鼾声来。
我敢保证,她一定是在装睡,可我又找不到证据。
轻叹口气,我继续陷入沉思。
赛亚人血统,我是不可能拥有了,可我拥有上古妖精血统,但却是被封印的。
如果某一天,封印被解开,我将会变成何等强大呢?
蹙了蹙眉,我不禁回想起在皇家竞技场,我被打到重伤时发出的感慨。
如果血脉觉醒,我会摇身一变,成为强者吗?
如果我成为了强者,会适应那种感觉吗?
不会因此而迷失自我吗?
种种念头浮上心头。
与此同时,另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难题又再度蹦出来:要如何做,我才能解开血脉中的封印?
暴龙王·巴卡尔曾建议过,长脚·罗特斯或许有办法,我以为潜入深海便能解决所有问题,却万万没想到,娜迦族长老的话语,又再一次给我制造了新的难题。
先不说长脚·罗特斯是否能从根本上解决我的困扰,单是靠近它的领地,就已是一大难题。
强大的景深控制能力,会在我进入它领地范围的同时,代替我操控我的身体,而一旦这种情况维持过久,我的身体就会因为不堪精神压力的重负,而导致崩溃变异,化作章鱼类软体动物。
有什么办法可以反制长脚·罗特斯的精神控制呢?
眉头越蹙越紧,我陷入到苦恼的沉思之中。
就在我苦恼到即将陷入今夜无眠的困境时,一股强大的拉扯感,瞬间把我的意识拉扯进虚空之中。
下一秒,我赫然发现,眼前的事物变了,不再是酣睡的小蕾米与装睡的白云英,而是一个孤单清冷而又死寂的世界。
淅淅沥沥的雨滴好似永远也流不尽的天河水,一刻不停地倾泻而下,浇灌着泥泞的大地。
几步外,熊熊的火堆散发出诡异的橙红色火光,将天空都映衬得一片诡异。
我无法预知这里是白天,又或者黑夜。
因为我没法把钟表带来这里,钟表是实物,而这里,却是一片类似虚幻的世界。
这个虚幻世界的主人,此刻正坐在篝火旁,咀嚼着一块烧的发白的骨头,嘎吱嘎吱的脆响,以及簌簌落下的骨头渣子,将这个诡异的虚幻世界衬托得更加恐怖。
但我却一点也不感觉恐怖,相反,总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感,从我第一次来这里时,这种感觉就如影随形,直至今日,一直如此。
怀着熟悉的感觉,我举步上前,坐到火堆旁,感受着火焰带来的灼热,轻声道:“狄瑞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