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什么醒!”秦风阳暴跳如雷,“你是不是又喝醉了啊,把我脱光的泡在冷水里!”
林琳站起来,忍着肩头和臀部的痛,走到秦风阳面前轻轻哈气,“没有,风阳哥哥你闻闻看,我没有喝酒。”
秦风阳挑起半边眉毛,顺手掐住了林琳自动送过来的柔嫩下巴,“我才不要闻!我问你,你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我明明是在酒吧和性感美女你侬我侬,你要不要每次都打断我好事啊!你需要这么幼稚吗?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又把我脱光,你以为你躺在我身上就能让事情发生什么改变吗?我告诉你,林琳,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可是,”林琳捉住了秦风言的手,抿唇细声的说,“我一点也不讨厌风阳哥哥啊。”
“呵,”秦风阳甩开林琳的手,冷笑着,“如果你也讨厌我,那我们之间早就解脱了。放手!”
秦风阳闭了闭眼睛,心中的愤怒像野草一样无止境的到处蔓延滋生,他猛的转身,“不准你突然从后面抱住我!不要再装可怜!你的行为让我很讨厌!”
吼完,秦风阳大步朝外走。可是身后的那声软软的‘风阳哥哥’还是叫他顿住了脚步,他觉得自己并不该停,可是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丫头这,是不是知道错了?秦风阳抱着这样的希望顿住。
林琳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可怜兮兮的声音从红唇中吐出,“风阳哥哥,我肩膀疼。”
秦风阳握紧了拳头,‘哐当’一声带上了门。
她想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痕迹。所以,就把睡袍一点点的从头褪了下去。
无意欣赏自己的身体,可是女性特有的窈窕的身段还是让林琳迷离了眼睛。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她在想,风阳哥哥总是责怪她打断他的好事,好事就是做压在女人身上做那种事情吗?是因为这样才叫他讨厌的吧?那如果她主动献出身体,他们的生活是不是就会平静一些……不会再有永无止境的找寻,不会再有身上的青紫痕迹……
林琳弯腰,准备捡起褪在地上的睡袍。
可就在这个时候,秦风阳却推开了浴室的门。
秦风阳只是觉得林琳一个人在浴室里太久没有出来,他不知道她会脱光了衣服在浴室里。他惊的张大了嘴巴,立刻转身,大声斥责,“臭丫头,你赶紧把衣服穿好,马上给我出来!”
林琳应声而出,秦风阳看见她睡袍的带子系的一丝不苟,就连颈口也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他闭了闭眼,手指向林琳的小床,压低了声音,“带着你的地铺去隔壁,或者挑一间你喜欢的房,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不想看见你。”
林琳向前走两步,她看见自己小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已经被卷起。她眨动着眼睛,无声的看向秦风阳。
秦风阳双手叉腰,额头挤出两条深深的沟壑,“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说叫你离开我的房间啊!要我翻译成火星语你才能听的懂吗!”
林琳低下了头,落寞的神色被掩盖在长睫刷下的阴影里。她声音低的像是在哭泣,“风阳哥哥,连看你也不许了吗?”
秦风阳吸气,下了狠心,“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别以为我会一直让着你的无理取闹!你也不想想你今天都做了什么!中午去我办公室的是你唯一的朋友、你也能教唆我的职员去泼她一头的饭菜,是不是只要有什么事情!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不合你心意你都要打击报复!我再也受不了你婆婆妈妈的管着我的一根头发丝了!出去,立刻!马上!”
这已经不知道是秦风阳第多少次在这件事情上发火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个尽头。
林琳耐心的听完了秦风阳说的每一个标点符号,在他最后一个重音落下的时候,林琳耷拉着脑袋走到了自己的小床边。
每次都是这样,其实,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吧,风阳哥哥。林琳在心里默默的重复着这句话,每次他发火的时候她都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为了不惹他生气,所以她都忍着不说。
还是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林琳把卷的乱七八糟的被子和枕头放好,准备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躺下去。
秦风阳站在她身后绝望的闭眼睛,他像风一样卷过去,从后面搂住了林琳的腰,紧紧的箍着她让她不得动弹,“林琳!你以为今天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让你好好的睡在这里,然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吗!”
秦风阳把林琳甩开,指着门外,“不要逼我把你扔出去,我告诉你,我叫了女人来,我打算今晚就在这张床上和她,如果你还要站在旁边观看的话我无所谓,可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可是,风阳哥哥,我们订了亲的,你怎么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是你妈一厢情愿!是小的时候她骗了我!”大声吼过,秦风阳重归宁静,“林琳,我当你是妹妹,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林琳眨动着双眼,睫毛被眼中的雾气打湿,她瘪了瘪嘴,咬着唇,“也许我明白,可是都已经成习惯了呀风阳哥哥。”
时间没有凝固,空气却静止了很久。
“可是丫头,是时间让你养成这样的习惯,如果我们分开,你的世界就不再是这样。”
“可是我不喜欢改变。”林琳突然走上前,伸出两条手臂,轻轻的环上了秦风阳的腰,她细嫩的脸颊贴在秦风阳的胸口,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渐渐的,就连秦风阳也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湿了一片,这个丫头啊,她怎么哭了。
秦风阳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林琳的头顶,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一鼓作气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好不容易坚持到这里的时候却还是被这丫头的眼泪打败。
秦风阳的手不住的摩挲,然后将林琳一点点的推开,“好了,乖,如果你不习惯改变,如果你喜欢这间房的话,那么风阳哥哥走。我并不想惹你哭。”
绕过呆呆站着的林琳,秦风阳一手招起了自己的枕头。
林琳突然扑过来,隔着枕头贴在秦风阳身上。她明明没有哭,但是声音已经嘶哑,她闭上了眼睛,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轻颤动,双唇张张合合,“风阳哥哥不喜欢的,林琳不会再做。”
说完,林琳放开手,踮起脚在秦风阳的下巴上落下了轻盈一吻,她向往常一样,朝着秦风阳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像个大眼睛的精灵一样眨了眨眼,“晚安,风阳哥哥。”
林琳蜷缩着脚趾头,抱着被子和枕头打开了门。
一身寒气的冷写安静的矗立在林琳的面前,见她出来,从暗影中抬起了下巴,他弯腰,接过林琳手里的东西,“抱歉,并没有保护好您。”
林琳没有看冷写,蹦蹦跳跳的绕过了他的身边,随手打开了隔壁的房门。
冷写赶在林琳的前面握住了门的把手,“小姐,房间还没有收拾,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去我那里。”
门的把手其实是被林琳握在手里的,她看见了冷写的手压在自己的手背上,也感觉的到,那触觉,即便是隔着一层雪白手套,也透着微凉。
林琳悄无声息的抽回了手,眨着大眼睛问冷写,“你的房间,有橘黄色的壁灯吗?”
冷写挑了一下眉,银白的面具泛着暖色的柔光,侧脸到下颚的弧线流畅自然,他颔首,“小姐您要的,冷写都会有。”
林琳弯起了嘴角,一蹦一跳的走下了楼梯。
冷写房间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和靠窗的一张书桌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留给了她足够大的地盘。
在离床很远的地方,林琳开始给自己铺床,一点点的将被子抻平,不留一丝褶皱的痕迹。不远处的冷写,正在往墙上安装壁灯,开关打开的时候,壁灯会散发出温暖的橘黄色光线。
冷写回头对林琳说,“灯亮了。”
林琳眨眨眼睛,轻轻点头,“我看的见。”
说完,林琳平躺在她的床铺上,遥望窗口的月亮。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味道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舒服。
林琳收回放在月亮上的视线,却被吓的一个瑟缩,“冷……写。你不用睡觉吗?”
冷写半跪在地板上,嘴角轻轻翘起,“我最尊贵的大小姐,我怎么能让您睡在这里。”
林琳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将自己团团抱住,“不要改变我,我不习惯。”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冷写的视线,他的目光林琳触及不到,可是那样浓烈的哀伤也会透过纤细的发丝流露出来。
冷写还是将林琳扶了起来,直到她坐好,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淤青要及时处理,不然很难消散。”像是完全不需要主人同意的样子,冷写开始拉林琳肩头的衣物。
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林琳正低着头,晕红了脸颊,并没有拒绝,还在专心的玩自己的。以往和秦风阳吵架误伤,都是冷写负责善后,替她处理这些痕迹,她早就习以为常。时间久了,林琳也会怀念火辣伤口上冷写指尖冰凉的触觉。
收回手指,并将林琳的衣服整理好。冷写的视线被林琳正拿在手上摆弄的东西吸引住了视线。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灵异警察分部‘翼’的识别标志。
冷写不动声色,静静的沉思着。然后视线一寸寸的移到林琳的脸上,那张脸,他已经看的够久了,可是总会担心明天再也看不到。也许是从窗外刮来了一阵风吧,冷写额头的偏长刘海被它掀起,他狭长双眸里早已染上浓重哀愁。
“我的小姐,您手里拿的,是什么?”
林琳迅速的把翅膀胸针握进手掌,缩进了被窝里,她拉住了被子将头蒙住,略带嘶哑的声音从严绵的棉花里传出来,“晚安,冷写。记住要点着那盏灯。”
酒吧‘魅’。
黑色的乌鸦正在啄着酒杯里的冰黄色柠檬。它拥有着一双人类才存在的蕴含着复杂情感的眼睛,它正在和灵异警察白冰聊天。
“我早就闻到了她身上有你的味道,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那真是谢谢你了,黑老板。”
“好说好说,我可一直是灵异世界的良好公民啊,别的我也不求,只求白警官你少来我这里几次,毕竟警察常出没的地方不太受欢迎啊。”
“你说的对,今天我是来找你的一个房客的。叫她出来吧,她今天差点动了不该动的人。”
黑色的乌鸦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翅膀扇动了从屋顶悬挂下来的风铃,一只蝙蝠从楼上俯冲而下,落地的瞬间化作一名美艳女子靠坐在白冰身边。
白冰柔和的笑着,“别这样冰冷的眼神看我,我只是想问点事情,问完就走。”
黑色乌鸦用左翅拢着高脚酒杯,一步步优雅的走开,“那么你们慢慢谈,我去招待我的客人了。”
女人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球里的血丝崩裂,“警官想问些什么,你最好快点问,我今天白天失眠了,要尽快去补觉。”
白冰呵呵的笑了,“不会打扰你很久。只是很好奇,今天的那个男人,你为什么不吸他的血?”
今天的这个男人?女人嘴边的獠牙悄然滋生,“哈,他不合我的胃口,完全没有闻起来的那么香甜,他的血,没有味道。”
“没有味道是什么意思?”白冰听到这里,不禁坐直了身体。
女人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或许应该用人类的方法带着他去检验一下,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身体里灌了水。”低吼着嘶笑了一声,女人瞬间化作一只黑色蝙蝠,撞向了屋顶的天花板,凹进其中成为了雕塑。
白冰闷了一口酒,哎,这样的话,除了更进一步的确定了秦风阳有问题之外,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啊。
丢下了一枚银币,白冰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乌鸦老板却扑扇着翅膀急急的飞了过来,他冲的太猛,不得不用爪子抓住白冰,这才没有重重的摔下去。白冰肩头吃痛,“怎么了。黑老板?”
黑色的乌鸦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白警官,出事了。幽灵嘻嘻失踪了。”
一个人入睡,一个人醒来,昨晚秦风阳并没有像他对林琳说的那样去找个什么女人回来给他暖床。
一偏头,秦风阳看见了放在床头的闹钟,还差一刻钟就是七点了,以往这个时候林琳那个丫头都会准时把他叫醒,那今天呢?他枕着自己的双臂,辗转反侧,觉定再在床上躺个十五分钟。
陌生的新环境里,林琳一睡不醒。她头顶的壁灯被冷写放进了一点安神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