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情侣间的亲密,或是好友之间的欢笑打闹,或是步伐快速的不知归于何处。只是这一切,与她,仿佛是属于两个世界的……
她沿着人行道,慢慢的走着。
她的心里,在默默的计算着--
从ouking到那幢“牢笼”,坐公交需要将近四十五分钟,开车走高架桥需要二十多分钟,那么……走路呢,需要多长的时间?
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有计算过。
那么,今夜,她就好好的计算下吧。
只是,才走了那么两步路,忽地一道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刺破了她的耳膜。
路边,一辆银白『色』的敞篷跑车内,一个男人正对她扬着手中的东西。
是手机……她的手机。
男人俊美的面容上带着笑,黑瞳中亦满是笑意,“你的手机,不想要了!?”
锦妗一顿,笑了笑。
男人把车停下后,走过来,一边递着手机,一边说,“对不起,刚刚回国,还没有来得及办理手机,却正好遇上了急事!”
锦妗点了点头,接过手机,沉甸甸。
还是逃不了吗?
手机握在手的同时,全身爬满一种宿命气息。
所以,她做出了连自己都惊愣的动作--关机,拔卡,然后,一股脑的把手机扔到了垃圾箱里。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呃……”男人显然被锦妗的举措吓住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锦妗微微笑,说:“纯属个人发泄,相信我,绝对与你无关。”
“呵呵,你可真有趣!”
男人的笑声肆虐的的在空气中蔓延着,眉眼间的神情,好似与她很熟络般。
“不论如何,今晚谢谢你了!”男人说道。神情稍显严肃了!
“呵呵……无所谓了!”锦妗干笑了两声,默默的看着男人二秒,然后,道:“再见。”
说完,转身……离开。
“对了,我叫风缺喻,再见,什么时候见?”
锦妗的脚步不觉的顿了下来,想了想,终是没有回答,继续前行着,继续投入一个人的夜『色』中。
再见,什么时候见?
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解释这两个字。
然而,在锦妗的理解里,是再见,再也不见。
她以为,这场偶遇,也是如此。
风缺喻!?
呵,也不过是人生中过客而已,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原来,从闹市走回那个名为‘爱’实为‘欲’的牢笼,锦妗走了一个小时零六分。
一小时零六分……很长,却短暂得像是眨眼之间。
因为,纪少昀愤怒的表情,从未离开过她的脑海。
回到住所的时候。
纪少昀已经在了,他正优雅的坐在沙发上。
客厅,一片的昼亮,他对面的墙壁上,宽大的背投,屏幕闪动。
徐嫂和小轩应该已经睡着了。
纪少昀看见欧锦妗进来,有一霎那的愣神,那一刻,锦妗看见了他猩红的双目。那一刻,锦妗知道了,自己在劫难逃。
但是下一刻,纪少昀的嘴角啜着笑,眼睛微眯着,看向她,向她招招手,就像唤着他的宠物的表情。
锦妗木然的走过去,神智,继续游离--因为,她在思索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准备怎么样的惩罚她。
他的手就在这个时候伸了过来,包裹住她的手。轻轻的『揉』着。摩擦着她的掌心。
他从来都是这样霸道的想要掌控她的一切,不允许她丝毫的神游太虚。
他的占有欲超强!
--嘭--
抓住锦妗的手,猛的一用力,她就被狠狠的砸到了沙发上。
背……不疼!!!
只是,心脏……很疼!!!
来不及喊叫,唇就被死死封上,啃咬,如此原始野蛮的吻。
“那个男人是谁?”他狠狠的问,然后重重的咬在了锦妗的脖子上。
虽疼,疼入骨髓了,但是,锦妗却笑了。
这是她惹怒一头沉睡中的狮子的结果。
她期待……
被彻底啃噬干净的一刻。
一边触碰他的极限,一边兴奋于内心的淋漓。
明知道,只要乖乖的,自己就能不受伤。
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她就是会偶尔的,莫名的,做出忤逆他的事情!!!
她必须承认,她--是在找死。
因为死,是解脱。
但是,锦妗知道,只要他不死,她就只能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当,啃咬越来越重。
当,身上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
她,勉强的开口,道:“别,别在这里!!!”
不要在这一层。
他们住的是一套复合式的公寓。
他们的房间在楼上,而她的儿子,住在这一层。
她不想要吵到她的儿子。
她的身体,就被纪少昀抱起了。
接下来,故事发生的地点改变了……纪少昀,抱着她,来到了他们的卧室。
卧房里,没有开灯。
她的面前,一片的漆黑。
但是,她能感受到所有--
被狠狠的摔上了那张他们曾经无数次的****的柔软床铺。
这个时候,小夜灯,打开了。
她渐渐的能适应这微弱的光线了。
她抬头看着黑得更深层的夜空,看不到一颗星星。
他们的房子,就位于这幢建筑物的顶层。而他们卧室的天花板更是透明的玻璃,每当夜下,只要躺在床上,就能看见漆黑的夜空!!!
黑影,压了下来!!!
纪少昀的双眸最大限度的打开,暴躁的火焰在其中奔流不息时,就是一个预兆,一个他正在经历由禽兽变得比禽兽更禽兽的预兆。
眼前这张在黑白阴影下冷峻非常的脸,看起来随时都能爆发。
构成了一场经典的恐怖片画面。
“接,你,电,话,的,男,人,是,谁?”
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纪少昀的齿间迸出来,他的手,更是掐上了欧锦妗的脖子。
仿佛,随时只要一用力,它就能被拧断。
所以,锦妗咧唇笑了,“手,机,掉,了!!!”
这是不是最简单,最强大,最万能的解释。
然后,黑影压下。
她的唇角一丝扯痛,舌尖一股腥甜。
今晚的他咬得格外用力啊!
差点就以为他要把她的嘴巴连皮带肉地撕扯下来,供他想吻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进行!
真是禽兽!
可笑的是,她还得夜夜跟一只禽兽睡!
锦妗想着,笑了,意图演绎出如银铃般清悦的笑声,然而……怎么听起来,那么的凄冷呢?
纪少昀那扩充着愤怒的瞳孔微微一缩,长长的,沉沉的喊着,“欧锦妗。”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走了……”
熟悉的声音里,竟生满了缱绻,煞是怪异,一向在这方面强势得如禽兽的纪少昀居然会玩起了柔情,连带着说话语气都软了下来。
“走?我能走到哪里?”
回来的路,纵横交错,她有许多个转弯的机会,却还是一转再转的转了回来。
因为,这个屋子里,还有着她致命的弱点--她的儿子,欧宇轩!!!
这么些年,纪少昀,就一直利用这她爱护的儿子,『逼』迫着她,变相的把她囚禁在身边!!!
“我等了你一个小时零二十三分。”
湿濡的舌尖开始触碰着锦妗的耳垂,颈脖,细细密密,热气喷腾,一边进行前奏,一边问讯,是纪少昀惯用的招数,就算是在身体沉浸在激,情的时候,他仍能一边掐着她的脖子嘶吼,一边说着逻辑分明的话。
“我去追手机了。”
锦妗一笑,一如既往的谎言,丢了手机,自然去追,更加符合的逻辑,不是么?
吻,突然停了下来。
锦妗觉得,脖子上的力道,加紧了一分。
他两片薄唇微勾间,冷酷无情又兼具风流倜傥的笑容完美呈现。
“锦妗,我该高兴你没有把我送你的手机扔了,而是用一个小时零二十三分的时间去追吗?”
他的话刚刚说完,锦妗就觉得呼吸,忽地一紧。
“我会在乎丢了一只手机吗?欧锦妗,一次次的撒谎,好玩吗?”
手一扯,伴随脖子上火辣疼痛的是扣子落地的声音。
他说:“把我推给别人,好玩吗?”
这个时候,没有人类的声音。
八月。
夏夜的雨,下疯了。
“锦妗……今天你先回去吧……”心姐挨进锦妗低声说道。
锦妗没有动。
她看着那些个突然涌进来,把咖啡屋给挤满的人……
一看就知道是一帮子游手好闲到处生事的人,个个穿着怪异,衣服上挂满了沉甸甸的金属装饰,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头发也是整得七形八状的,各有千秋,时不时地言语间吐着口水,骂着脏话,有的还会姿态潇洒的叼起烟,更有的会时不时地瞟向柜台这边,眼睛中绽放着绿『色』的精光……
才九点半,离打烊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冲进来了这些人,个个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然,锦妗还是对心姐笑了笑,也低声说道:“心姐,你先回去吧,我来关门。”
她看见了这些人眼底的不怀好意……他们是来闹事的……乘着无人的雨夜,来闹事。
心姐是个孕『妇』,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一条命的问题……所以,即使她也万分的害怕,可是不好抛下心姐一个人。
“不行,锦妗你先回去,我没有事的,已经打了电话,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心姐依旧劝说锦妗先回去。
“没关系的,心姐,他们不敢……”
“呸!不敢怎么样啊!”
锦妗的话语被一个猖狂的声音打断。
一个满头染得五颜六『色』跟着杂『毛』鸡一样的男人吐了一口痰,刚好不偏不倚的吐在了她刚煮好的咖啡里。
见状,锦妗错愕的瞪大了双眸看着眼前的小流氓。
煮好的咖啡,对于锦妗来说,是一件艺术品。而对于糟蹋艺术品的人,她向来不会假以颜『色』。
锦妗刚要怒斥出口,心姐却先开了口,“是不敢怎么样,但是……我们要打烊了,请离开!”
心姐向来是柔声说话的,就连此时发脾气都显得气势不足,但是……她的表情是真的生气了。
杂『毛』鸡吹了声口哨,手就『摸』上了心姐的脸,“长得不错,可惜……”
充满**的目光看了看心姐凸起的肚子。
“滚!”心姐声音颤抖的挥开杂『毛』鸡的手,同时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弟兄们,这娘们满辣的。”杂『毛』鸡对其他人嚷道,接着一边『摸』着下巴状似思量,一边又瞟着心姐那凸起的肚子……
其他人也叫嚣了起来……
“够辣才够味!”
“老子还没上过孕『妇』呢……哈哈……”
“不识好歹,直接把裤子扒了,马上就服贴了……”
“那边那个也够味,模样不错,年纪还小……”
“妈的,管她,是个女人,就能上……”
叫嚣声中,看着那些个再也坐不住,开始站起身来,朝柜台处走来的流氓们,心姐捂着肚子连忙后退着……
锦妗见状挡在了她面前……
这时,杂『毛』鸡一只猪蹄手从一侧捏了把心姐的胸……
“哈哈……”杂『毛』鸡笑了起来。
同时……
“啊!”心姐跳了起来,急忙拍开那只咸猪蹄,慌『乱』中她瞟到了放在桌子下的水果刀……
心姐从锦妗身后站了出来,一手拿着刀对着那些流氓,一手依旧护住肚子。
“别过来……不然……不然……我……”心姐声音充满了恐慌。
“朝这儿捅……捅啊!”杂『毛』鸡大摇大摆的朝心姐手里的刀子走来。
心姐握着刀的手,在剧烈地颤动着。连带着她的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
锦妗担心怀孕着的心姐,立即上前,想要搀扶她。
但是,处于极度恐慌中的心姐根本就不让人近身。
这段时间,锦妗一直都在这里打工,她一直知道,心姐有多么多么的爱护着肚子里那个未出生的宝宝。这个时候的心姐,就像所有遇见危机时候的母亲一般,拼死也不能让人伤害自己的孩子。
“你别过来!我……我……真的……”心姐,抖着声音道。
“来啊!”杂『毛』鸡却猛的一吼,身子就向前突然迎来……
瞬间,心姐眼一闭拿刀的手往前一刺,但是……杂『毛』鸡抓住心姐的手,刀……尽管还握在心姐的手里,却明显无力的在半空中摇摇欲坠了。
“刀都拿不稳,还杀人!”
杂『毛』鸡的话引来了哄堂大笑。
大笑声中,有人拿起了一张椅子,朝着她们砸来……
她们,躲过了。
椅子,砸到了她们身后的木架上。
木架上的瓶瓶罐罐应身而落!!!
那些,都是各式各样的上好咖啡豆呢!!!
锦妗,愤怒了,她的唇角因为愤怒而微动。
怎么可以有这种人呢!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