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就看到她了,隐约间看到从有光亮的方向走近一个紫罗兰色的曼妙身影,优雅而动人。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躲在黑暗里看着她,看着她坐在石椅上,微微仰着头享受着他也享受着的月光。
沈流年真的很美很美,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妈了。没想到,堂堂的风流离少竟然会对一个‘妈咪’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或许,爱情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不介意我坐一下吧。”韩珂离看了看她旁边的位置。
“当然可以。”沈流年起身,把裙摆收了收,避免拖拉到地上弄脏了。
“没想到你也认识这家的主人啊。”韩珂离还是有些意外的,之前那样完全没有富家女傲慢姿态的模样,他完全想象不到她也会和这种商业人士有关系。
“呃……我是凌氏的员工嘛。”
“员工还有这么好的福利呢,还能来参加公司董事长的寿宴?”
“呃……这些不重要了,只是,你也认识凌董事长吗?”在沈流年的印象里,之前她好像没有在凌潇肃的身边见过韩珂离才对。
“哦,当然认识了,大家的身份都一样。”韩珂离说的很不屑。
“身份都一样?难道你也是谁家的富家公子?”虽然韩珂离刚开始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毕竟从人的言谈举止、衣着和车子上是能看出来他的贫富的。但是,韩珂离也会去那样普通的温馨小店,和她在一起时也是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有架子。
所以,沈流年才会觉得很惊讶,能和凌氏扯上关系的人一定是凌潇肃那样子的人才对。
“什么叫做谁家的?我就是我,韩珂离,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哦……”沈流年鼓了鼓嘴,不着痕迹地撇了他一眼。
楼上。
满是狼藉的浴室里,女人浑身通红地倒在冰凉的水里,没有了任何生气。布满掐痕的藕臂耷拉在浴缸壁上,紧闭着的双眼,被咬破的嘴唇更显妖艳。
罗斯站在浴缸外,嫌恶地扯过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下,冷眼看着早已经晕死过去的伊川静。
浴室地砖上一滩混着水的处*子之血完全没有赚取到罗斯的任何同情,他以为只是凌潇肃心疼这个女人罢了,所以迟迟没有动她而已,这反而让他尝到了青涩果子的味道。
毕竟伊川静和沈流年是双生姐妹,长的又是那么地相像,所以罗斯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女人不是当年的沈流年。
“凌潇肃,如果你亲眼看到我蹂躏了你最心爱的女人,你会怎么样呢。哈哈哈,好想亲眼看到你绝望的表情啊!”
罗斯俯身,掐起伊川静的下巴,即使已经昏迷了,但是突来的疼痛还是让伊川静皱了皱眉头。
“女人,相信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的。毕竟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会让你亲眼看见凌潇肃死在我的手里的。”
然后罗斯便狠狠地甩开她的下巴,打开浴室的门离开了。
“等一下,我送你回家吧。”韩珂离和沈流年聊的很开心,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也该回去了。
“不用了,等一下有人会送我回去的。”
“嗯……老公吗?”
沈流年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恢复了平静。对了,韩珂离知道她已经是妈妈了,所以才会误以为和老公来参加宴会再正常不过了。
“差不多吧~~呵呵。”沈流年尴尬地笑了笑。
“老公,这还有差不多的吗?”
“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明白,嗯,这几次都谢谢你了。我很开心,我也记住你了韩珂离,离少。”
沈流年起身,主动向他伸出手。
韩珂离握上她的手,这是友情地一握,他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的。有那么一瞬间,韩珂离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他们两个彼此的身份,而是她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让人不忍触碰。什么时候,自我感觉超级好的离少也会觉得自己会配不上某个女人了?
“那……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面吧。”
说完,沈流年拉着裙摆,踩着鹅卵石小路消失在月光里。韩珂离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狠狠地一击,如果他能够早一点认识她就好了。
难得自己今天这么有缘地和她穿了一套这么搭的西服,深紫色配淡紫色,很般配的。只是,她离他好远好远……
“亚特,那个家伙是谁啊?”一直躲在黑暗里的童童和亚特,观察着韩珂离。
“哦,韩珂离嘛,地下车场的离少嘛。”
“没听说过诶。”
“那当然了,你以为你有多么的神通广大吗,小童童。”亚特狠狠地揉了揉童童的头发,今天童童的小西服真是可爱极了,亚特你难道还不承认你有恋童癖吗?当然,亚特也只恋童童罢了。
“那个韩珂离是什么底细?”童童可不想搭理他,像是赶蚊子一样挥开了亚特的手。
“应该没什么底细吧,不过我听说啊,离少可是出名了的快手诶。飚车技术一流,目前还没人能够超越他。”
“他怎么和妈咪认识的,净给我找麻烦。”
童童纵身一跃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小小的身子滚进草丛里。
“喂,干嘛去?”
“回去啊,妈咪都走远了,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说完,童童一溜烟就跑走了。
二楼的浴室里,水从洗手池的边上滴落,在地砖上绽开一朵花。浴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水滴落的声音,伊川静靠在浴缸的边上像是一个破碎了的陶瓷娃娃。
“静儿去哪里了,都快要切蛋糕了,怎么还不下来?”景婉如挽着凌文麒和宾客们肃暄着。
“我去上楼找找吧,静小姐好像回房间了。”云姨说着。
“嗯,找到她让她赶快换衣服下来,要切蛋糕了。”
“知道了。”
云姨上了楼,可是伊川静房间的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关着。
“静小姐,你在里面吗?我是云姨。”
叫了几声,云姨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回话,她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完全没有动过的迹象。从磨砂的浴室玻璃门里透出淡淡的灯光,云姨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静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啊!”云姨一踏进去,满地的水。脚的前方还有一滩化掉了的血*渍,云姨怕的大叫了一声。
“静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醒醒啊!”
云姨冲上前,从冰冷的水里捞出全身上下不着一物的伊川静。看见她浑身的红斑和淤青云姨似乎是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可能是少爷,因为少爷不会这么禽兽的。
那么会是谁?
“静儿,醒一醒啊。”
云姨拍了拍伊川静的脸,试图喊醒她。简单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口,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全身的红肿已经让她变得惨不忍睹。明明是那么柔嫩白皙的皮肤,现在却变得千疮百孔。
云姨看着伊川静奄奄一息的样子,心疼极了。但是,屋里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她不可以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静儿的清白就完了。云姨从架子上取出一条干净的浴巾裹住伊川静湿漉漉的身体,避开她的伤痕把她扶到了房间的大床上。
疼痛让伊川静闷哼一声,下*体像是被人撕裂一般,无法忍受,剧烈的疼痛迫使伊川静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
“唔……”
“静儿,你醒了,让云姨检查检查。”
“不要!你不要过来,救命啊!”伊川静像是发疯一样推开了云姨,自己躲进被子里。
伊川静的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生气,呆滞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全身发抖。贝齿紧咬着唇瓣,已经开始渗血了。
“静小姐,别再伤害自己了。快让云姨看看,到底伤在哪儿了。”
云姨真是干着急,看这个情况,伊川静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不要!你不要过来!”
伊川静揪着被角拼命地往床角缩,脸色惨白惨白的。
“好,云姨不过去。不要再叫了,被别人看见你的清白就完了。”
云姨安抚着她的情绪,赶快到门口把门给反锁住。这可怎么办,竟然会有人这么大胆地闯进凌家,还动了静小姐,莫非是老爷或是少爷惹来的仇人?
总是,这件事情如果说出去的话,静小姐这辈子就毁了。
云姨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衣服,又拧来一条温热的湿毛巾,给伊川静擦擦身子。浴室里地面上的血*渍那么地刺眼,这是伊川静的清白啊,云姨恨啊怨啊。
看着伊川静蜷缩成一团躲在床和窗户的缝隙中间,瑟瑟发抖。
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满是伤痕,指甲的划痕、手指的掐痕,每一个伤口都灼伤了云姨的眼睛。
“我好怕,头好痛!啊!!”伊川静抓着头发,大叫一声,直接就晕了过去。
“静儿!”
伊川静昏倒在床上,湿漉的头发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
为了不让事情扩大,云姨赶紧让其他的佣人下去通知老爷一声。就说,小姐心情不太好,和朋友出去兜风了。
毕竟之前伊川静也是亲眼看着凌潇肃拉着沈流年离开的,所以这一点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云姨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帮伊川静清理着身子,双腿*间干涸的血*渍触目惊心。细嫩的后背上,布满了抓痕和吻痕。
云姨一边轻柔地替她擦着身子,一边止不住眼泪往下滴落。
“静小姐,有云姨在,你不要怕。云姨会帮你保守住秘密的,云姨会保护你的。”
“妈咪!”童童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沈流年。
“童童,你怎么知道妈咪在这儿?”
沈流年不敢回去面对秋晨阳,所以打算一个人再溜达溜达,平复一下心情的。
“妈咪和秋叔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害我到处找你们,现在还来反问我啊。”童童撅着小嘴,看起来委屈极了。
“好了好了,是妈咪错了还不行吗。”
沈流年蹲下身子,帮童童正了正领口处的领结。
“今天的童童真帅。”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啊。”
“童童觉得没有意思了啊,宴会上的甜点不好吃吗?”
“都这么晚了,我们回家吧。”
童童撒着娇,可怜巴巴地抓着沈流年的裙角,那模样别提有多萌了。
“好啦,那……我们就去找秋叔叔,然后回家吧。”
沈流年拉着童童的手朝着门外走去,这里是她的伤心地,那个男人在这里,她所谓的姐姐也在这里。
明明应该是很亲近的一家人,现在却闹的不欢而散。如果她不回来,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这一切都怪她自己,怪她自己没有坚定自己的立场,没有狠下心来。
“妈咪,今天举办寿宴的那个老爷爷是谁啊?是妈咪的朋友吗?”
“呃……他是妈咪很敬重的一个长辈,对妈咪有恩。”
童童这样问是为了试探一下沈流年,妈咪和秋叔叔把他藏的那么深,以至于爹地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那个老人是自己的爷爷,童童当然会知道喽。
刚才看见他们在大厅里的对峙场面,童童这才发现,爹地原来是一个很爱吃醋的人。不过秋叔叔的那句“她是我的未婚妻”也真让童童吓了一跳。
沈流年和童童慢悠悠地走着,因为沈流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秋晨阳。走到了大门口,沈流年看见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车子,秋晨阳斜靠在车上看着山下的风景。
路灯下拉长的身影,让秋晨阳看起来那么的悲伤和孤独。看到这样的他,沈流年的心微微发痛,她……又让他失望了。
“阳……”
沈流年和童童走近,站在他的三点钟方向,因为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回来了,我们回家吧。”
秋晨阳回身,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来到车子的另一边,替她和童童打开了车门。
所有的动作完全看不出来秋晨阳有任何的不对劲,明明刚才他的表情看起来还那么的生气呢。
童童坐在了后座上,沈流年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抿着唇,看着窗外。
“上车一定要系好安全带,怎么老是忘记呢。”秋晨阳柔声地提醒着他,身子向前倾,来到她的面前,帮她拉好安全带,系好。
他的俊脸离她只有几厘米,秋晨阳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让她感觉到很舒服,这才是秋晨阳,永远不会怪她的秋晨阳。
“哦,下次一定会记得的。”
发动车子,驶下了山。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别墅的天台上,他们的一举一动全数落入了凌潇肃的眼睛里。
凌潇肃狠狠地把烟头碾碎,好看的剑眉紧皱成川字。又是那个孩子,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个孩子难道是沈流年和秋晨阳的?
“静儿,你不要吓唬云姨啊。”
都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伊川静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就算已经清理过身上的伤口了,但是,那里还是有明显的红肿现象。
应该是发炎了,不然伊川静不会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云姨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好烫。
再拖下去,伊川静非得烧死不可。为了静小姐的命,云姨还是拨通了杨旭的电话。
“喂,是杨旭吗?我是云姨啊。”
“哦,我是,怎么了?”
“麻烦你快点来景山别墅,静小姐她……她烧的很厉害。”云姨很着急。
“好好,我这就过去,总裁没有把她送到医院去吗?”
“这……你先别问了,先过来再说吧。”
为了不打草惊蛇,云姨从别墅的后门出去,在杨旭进入别墅前给他拦住了,然后两个人直接从后门上到了二楼。
房间里,云姨用被子把伊川静裹得严严实实的。
“静小姐,这是怎么了?”
“呃……是……是少爷。少爷他……今天心情很不好,喝了很多酒,所以就把静小姐给……”云姨支支吾吾的,试图说谎掩饰过去。
“是少爷?”
杨旭根本不相信,之前虽然他也那样凶残地伤害过沈流年,但是杨旭相信那次的事情对老大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是不可能再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了,何况对方还是伊川静。
杨旭看着云姨不安的神色还有那个不知所措地躲避着他的目光的眼神,杨旭似乎猜到了什么。
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下房间,没什么不对劲的。
“这些都不重要了,就算是云姨求你了,一定要治好静儿啊。”云姨带着哭腔,抓着杨旭的衣角,苦苦地哀求着。
“我知道了。”
看这样的情景,他也不好打开被子去检查。检查了一下伊川静手臂、脖子和大腿上的伤痕,他已经能够确认,这是被强*奸后的痕迹。
只是,那个男人是谁,杨旭并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凌潇肃。
“这是药膏,每天按时给静小姐上药。”
“那……有没有发生失血现象呢?”
伊川静一直都有失血症,虽然这几年已经让杨旭调理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要以防万一。
“还好没有发生失血现象,这是正常的状况。只是……静小姐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今天明明是凌董事长的六十岁寿宴,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能闯进来一个人把伊川静给圈圈叉叉了?
“杨旭,多余的话你就别问了,这是少爷和静小姐之间的事情。云姨还请你保守这个秘密,就当是帮静小姐一次,千万别说出去。”
杨旭勉强地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他是不会罢休的。他相信凌潇肃不可能再做出对不起沈流年的事情了,这五年来分离的痛苦已经够折磨凌潇肃的了。
杨旭把药留下后,就照着云姨的话,又从后门离开了景山别墅,一切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回家的路上,童童在后面坐着很无聊,有些犯困。
沈流年贴心地从副驾驶座挪到后面,抱起童童,把他搂在怀里。
“宝贝,太晚了,你先在妈咪的怀里睡一下吧。”
“嗯……”童童揉了揉眼睛,小脸窝在沈流年的颈窝处,嗅着妈咪身上好闻的香草香味,很快地,童童就进入了梦乡。
车子安静地在公路上行驶着,因为现在已经快临近凌晨了,所以路上几乎看不到其他车子。
车子安静地只能听到细微的引擎声和童童浅浅的呼吸声,沈流年搂着童童,可是视线却一直飘向窗外。因为只要她抬头,就会对上从后视镜里投射而出的来自秋晨阳的眼神。
“怎么不敢看我?”
“没……没有啊。”
沈流年的心事被说中,结结巴巴地回答着。
短暂失忆
“怎么不敢看我?”
“没……没有啊。”
沈流年的心事被说中,结结巴巴地回答着。
“不想和我解释解释什么吗?”秋晨阳透过后视镜,微笑着看着她。
“解释……什么啊?”沈流年避开他的眼神,鼓了鼓脸。
“嗯?难道你不怕我这个未婚夫误会什么吗?”秋晨阳开玩笑着说,看着她那可爱的表情,他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沈流年对上他的眸子,映着车窗外的路灯,小脸倏地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头看着童童熟睡的脸。
“这次,你们说明白了吗?”秋晨阳的语气稍微变了一点,沈流年知道他现在很认真。
“嗯!”沈流年重重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一点都没有骨气。
秋晨阳没有回话,空气中流动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氛围。这也就是秋晨阳吧,愿意无条件地相信她,百分之一百的站在她这一边。
景山别墅。
凌潇肃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没有出来,切蛋糕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凌文麒也叫景婉如别去打扰他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烦心什么。
这一晚貌似度过地很平静,只是没有人问津二楼那个粉色房间里悲剧。云姨一直守在她的床边,没过几分钟就会换一盆干净的水帮她擦拭着身子。
半夜,伊川静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啊!”尖叫一声,伊川静瞪大的美目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怎么了,静小姐?”云姨听到声音后立马冲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