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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2章人皇
脚指头是个好东西，有时候它也会思考。
宏业死了，那么宏家宏业这一系的基本断了香火，至于宏家的那些旁系，他们也配和自己争？
钱不钱的都无所谓，主要是喜欢修炼。
有钱就有资源，以后再也不用为资源发愁，铆足了劲的去修炼，去突破就行。
想到这，孔随风心中一片火热，看着宏业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丝的愧色。再过去几年的相处当中，这小子人挺不错，对自己是好的没话说。
很多时候，他爹说的话宏业都不听，反而更顺从他孔随风的意思。
“哎！”
“人呐，固有一死，你活的这么卑微，毫无追求，干脆姐夫送你一程，死了算了，也算是解脱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宏业转身的那一刹，火纹猛的一下扑了上来，手里的匕首搁在宏业的脖子上。
宏业浑身猛地一哆嗦，吓尿了。
其实脖子上的皮肤挺敏感的，尤其是匕首这样锋锐冰冷的金属，在贴上脖子的那一刹，仿佛灵魂已经遭受了重创。
整个人头皮都是麻的，浑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宏业整个人都蒙了，从来没想过死亡会离自己如此之近。
宏业不敢回头，余光有看到一个黑影站在他身侧，孔随风眼中的猎物，在宏业眼里，却是世间最可怕的死神。
“姐夫，姐……”
到死，宏业还指望着孔随风救他一命。
火纹动作娴熟，攥着匕首一划，割开了他的喉管和动脉。一时，猩红的血液如泉水般喷溅而出。
然后火纹松开手，任由宏业捂着脖子，满脸惊恐，绝望，挣扎着倒在血泊中。
火纹尤为欣赏这一刻。
宏业很冤，他就想过要伤害火纹，他也没那能耐。
随着血液的流逝，宏业意识渐次下沉，他站不住了，踉踉跄跄斜着走了几步，继而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几乎就在宏业倒下的那一瞬间，孔随风终于冲了过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趁着火纹无暇顾及周围环境，分心欣赏飙血和死亡时，孔随风偷偷抹了上来，在距离火纹十丈范围左右时。火纹忽然有所警觉，毕竟这小子可是长年累月生活在丛林当中，他不是宏业。
这个距离，足够了。
孔随风身体前倾，脚趾抓地猛地向前蹿了出来。
像一头追逐猎物的豹子，弹指间略过数十米的距离，进而欺身逼近。
三尺来长的蝴蝶刀闪烁着刺眼寒芒，双刀直取火纹小腹。
想着先废了火纹的修为，到时候火纹就跟那待宰的牲口一般，任他肆意宰割。
“姐夫……”宏业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看到孔随风来了，心中舒了一口气，似乎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
姐夫还算疼自己的，只可惜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火纹眼角的肌肉暴跳，心头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转身之际，他挥动臂膀，攥着鲜血淋漓的匕首猛地划过一道血色电弧。
“嗤！”
火纹是背对着孔随风的，因此他不知道孔随风在哪儿，只是出于本能，感觉有人靠近之后，本能的挥刀。
快，准，狠。
匕首在孔随风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口，与此同时，孔随风的双刀也在火纹小腹位置卷走了一块血肉。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呼呼——”
火纹再次挥动匕首，逼退孔随风之后，忽然小腹传来一阵剧痛，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蹭蹭蹭的向后退了几步，身子一矮，几乎要站不住了。
余光稍稍的瞥了一眼伤口，小腹位置大概有一道三十多厘米长的血口，整个腹部彻底被切开，大小肠从伤口爆了出来，往外淌。
索性在关键时候，他缩了一下腹，不然孔随风这一刀会连他的元婴一块切碎。
“踏马的！”火纹咒骂一声，继而将匕首衔在嘴里，撕开上衣勒住伤口，免得大小肠滚出来绑住自己的双脚。
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火纹苦笑。
恐惧？
绝望？
不存在的。
就是很不甘心啊！
这么多年过来了，好不容易来到圣地重新夺回山门，想着助张辉一臂之力，共同打造驭兽门，有朝一日，驭兽门再一次跻身四梁。
可惜了，自己活不到那一天了，希望宗主和田晴他们能成功吧！
百米左右的距离，孔随风抹了一把伤口溢出的血迹，脸有怒色。
没想到火纹反应如此敏锐，境界远不及自己，而且他还是偷袭的状态，居然还被他伤到了脸。
好在他偏过头，不然那一下能将他的脸切成两半。
这小子简直就是一条毒蛇，极具攻击性。
“小子，你要死了，我会割下你的脑袋，拎着你的脑袋去跟你宗主换取丹药。”
“你的脑袋挺值钱啊！谢谢哈！等将来我孔随风在大比的舞台上绽放异彩，我会感激你的，哈哈哈！”孔随风漫不经心的奔着火纹走来，脸上笑容弥漫，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在走向火纹时，孔随风终究还是忍不住瞄了宏业一眼。
宏业也看着孔随风，在他意识彻底泯灭之前，眼神凝视着孔随风，然后，他看到了。
看到孔随风眼里的淡漠，似乎在孔随风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条死狗罢了，没有任何的价值。
就一眼。
然后孔随风加快脚步走向火纹。
“死？”
“我这不还喘着气呢嘛！想杀我，没那么简单，就算死，老子踏马的也要拖你垫背。”
驭兽门的绝技是什么？
驯化，兽化，合一。
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妖兽，暂时火纹身边没有妖兽，也不能合一。
但是他可以兽化。
“吼！”
在孔随风惊诧的目光之中，火纹忽然张大嘴巴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之声，就见他的嘴角撕裂，脸部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脑袋迅速膨胀，身体拔高……
“罢了，到此为止吧！”
一个声音幽幽传来，生生将火纹‘兽化’压制下去。
他小腹受了重伤，一旦兽化的话，伤口会撕裂的更大，到时候只怕吃下小还丹都救不了他的小命。
“呼呼呼——”
一阵清风吹来，卷积着漫天落叶，形成一个恐怖的风暴，遮天蔽日，似过境的蝗虫碾压了过来。
孔随风脸色惊变。
“哗哗哗！”
叶子漫天飘落，一个年迈的老者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小子西楚孔随风见过前辈！”孔随风赶忙躬身拜下，一张脸已布满了死灰。
他不认识来人，那么这老东西极可能是站在火纹那一边？
想到这，孔随风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般手脚冰凉。
这老头太强了，滂沱的气势恍如谪落的仙人，在他面前，孔随风有种生为蝼蚁的错觉，满心惶恐，生不起半点斗志。
火纹倒是不惧，左右横竖都是死，怕个卵子，颇有兴致的打量着老头，当然隐约有些忧虑，担心老头会祸害张辉和田晴他们。
无奈，别说自己现在这逼样，便是在全盛的姿态，在这老头面前也绝无活路啊！
火纹还想着告知张辉和田晴，有这么一条厉害的老狗杀过来，可千万当心才是。
“等等，”
火纹目光一怔，突然觉得这老头有点眼熟啊！
哪儿见过呢？
“次奥，我想起来了。”
“你是落叶尊者？”火纹惊叫道，一颗心凉了半截。
心道完蛋了，落叶这老狗来了，只怕宗主和晴儿他们有难了。
落叶尊者是天启宗的人，那天晚上天启宗给问笑天做刀，落叶尊者亲随。完事儿张辉扔给了他一颗上清丹，导致他被寒至，寒令十几个寒家顶级高手追杀。
最后迫不得已交出上清丹，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没想到这家伙贼心不死，居然追到大裂谷来了。
完蛋了。
弓逸仙最多也只能抗衡一转地仙，道君不在，谁也帮不上张辉。
火纹满心悲切，难道驭兽门的未来就要终结在这大裂谷了吗？
落叶尊者两根手指一抻，一片落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飞到他手指缝里，老头手腕翻转，咻的一声，叶子不见了。
孔随风的脑袋飞了出去，在半空中，他双目圆睁，满脸惊骇。
除了脑袋，尸体还钉在那。
第一次，他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完全不知道什么状况，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死了。
“小子，快别愣着了，你可有小还丹？”
“没有的话，本尊先借你一颗。”说着，落叶赶忙从储物戒指里边取出一颗小还丹扔给了火纹。
一边催促道：“赶紧吃下去啊！你若死了，本尊该如何向你宗主交代？”
火纹有点懵逼。
什么，什么交代？
他落叶尊者居然担心起自己的死活来了？
还怕自己死了，没法向张辉交代？
等等。
他要向宗主交代？
“我是不是快死了？”火纹挠了挠头皮，一双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直楞楞盯着落叶尊者，盯着手里的小还丹。
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
落叶尊者竟给了自己一颗小还丹？
落叶苦笑道：“你还是先把丹药吃下去再说吧！本尊如果对你抱有企图，直接杀了便是，何须用毒。”
“老子也没说你下毒了啊！”
“吃就吃，怕个卵。”这话是跟张辉学的。
吃下小还丹后，火纹干脆盘膝坐下疗伤。
在这个过程当中，落叶尊者解释道：“本尊和你们宗主签了一个协议，替他卖命五十年，换一颗上清丹。”
落叶尊者有这么好说话？
打工挣丹？
当然不是。
丢了上清丹之后，他也不敢去找寒家，完事儿就一直在驭兽门门外盯着，寻思等张辉什么时候出门，给他来一下子，弄死他。然后在从张辉尸体上找找看，估摸着应该还有不少存货呢！
是这么寻思来的。
结果运气不大好，没见着张辉，见到了姜黎。
要不是张辉说他还能用，这会儿他也成了屠百仙手底下的一缕亡魂。
所谓屠百仙，自然是神武尊者姜黎的恶名，也就是绰号。
屠百仙稍微有点夸张了，实际上姜黎杀的地仙最多也就十几个吧！就那天晚上，事情发生以后，姜黎一个人杀了十几个地仙，于是乎有了屠百仙的称誉。
真要算起来，死在张辉手里的地仙，已经超过他姜黎。
在姜黎的注视下，落叶尊者无奈之余，只好和张辉签订了契约。
书面形式的契约在大世界不好使，也没人有执法权去管那么多屁事，签的是血契。
他的老命这会儿完全掌控在张辉手里，张辉想整死他，一个念头就够了。
别说五十年，就是五百年，只要他能活到那个时候，他也得免费给张辉打工。
不过张辉还是给了他一个希望，五十年，外加一颗上清丹，然后叫他滚蛋。
免得这老东西作妖。
尊者，是有能力自己解控血契的。
张辉层次差了太多，如果没有姜黎的话，他驾驭不了落叶。
卖命五十年，就能挣到一颗上清丹？
落叶尊者一琢磨，哟！这买卖不错哟！
怎么算怎么划算啊！
五十年就五十年吧！落叶尊者还挺乐意。
反正天启宗都死绝了，他留在这方世界唯一的动力就是上清丹。
老头都寻思好了，跟着张辉旗下打五十年短工，等拿到上清丹之后，先吃下上清丹突破一个境界，然后在炼化仙位，去上面一探究竟。
“你稍微休息一下，一会儿本尊带你去和他们汇合。”落叶说道。
今天张辉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在暗中保护火纹，田晴他们周全。
暗中盯着就好，只要不死人，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所以从一开始，落叶就在注视着火纹和孔随风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在大裂谷，落叶成堆的区域，这里简直就是落叶尊者的地头。
每一片叶子都是他的眼睛。
一直盯着呢！
直到火纹撑不住，要死了，落叶这才现身，按照张辉的命令，救下火纹。
“他们没事吧？”火纹问道。
“没事，好着呢，他们已经汇合一处了。弓逸仙那边在激战，一会儿本尊要去盯着，免得出现意外。”
“等下本尊把你送到那些小辈附近，你自己过去和他们汇合，老夫在暗中保护你们一事，暂时不要告诉他们的好，免得他们不尽其里，敷衍了事。”落叶尊者叮嘱道。
“好，我知道了。”火纹咧嘴一笑，心道：“老头上岗多久了，这么称职的吗？哈！”
“宗主就是踏马的牛逼啊！”
“简直就是牲口啊！”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同样的年纪，为何这牲口如此凸出？
摇了摇头，火纹起身说道：“劳烦前辈送我一程。”
伤当然没有痊愈，只是火纹担心弓逸仙，怕落叶光盯着自个儿了，忽略了其他人。
落叶尊者，“不麻烦。”
……
深入，深入，再深入。
有姜黎随行，张辉怕啥。
整个大世界能够弄死姜黎的人，恐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问你个事。”
张辉很好奇，“驭兽门神武尊者有十人之多，又是四梁之一，实力通天啊！在那样一个环境下，问笑天还冒着大不讳，带着一大票人围攻驭兽门，就因为驭兽门影响到共天盟的地位？”
“我看不止这么简单吧？”张辉有所猜测，就是想不太明白，问笑天究竟想干嘛？
反正肯定有天大的图谋。
灭了驭兽门，他一点好处没落到，何必费这么大功夫。
姜黎沉默了片刻。
大概有那么一回儿吧！说道：“人皇。”
问笑天是问家实际掌控人，又兼任共天盟之主，权倾天下。
在权力方面，他已经站在大世界的制高点。
还想往上爬怎么办？
姜黎说道：“他想在大世界建立一个国度，自尊人皇。”
张辉脚步戛然而止。
“卧槽！”
“好大个梦想！”张辉受惊了。
这就没错了，难怪他那么折腾，这是要开天辟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