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油头粉面便要伸手去解南宫蓝碟衣衫,也就在此时,一个黑色身形缓缓靠近,挥手一剑便斩倒一人,此时无论是油头粉面还是其他人都未察觉。尤其是那几个跟随者,极度贪婪目光盯着油头粉面的每一个解衣衫的动作,那表情甚至比他们亲自去做还要激动。唰,噗,接着又是两个人倒地。
也就是眨眼间,原本还有十几个人的跟随者,现在只剩下四人。他们此时也似乎感觉到氛围有些异样,其中一人刚一转身准备惊呼,却被一道白光从额头一直斩落到脚下。接着血光喷溅,使得另外三人也都被惊醒。他们齐齐转身,眼睛里面尽是恐惧。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手持长刀,宛如死神一般注视他们。
那赤红色眸子中泛起浓浓的血光,刀锋还在滴血,那血液落到地面,溅起一片雾气。
三个人一时间竟然都被少年吓傻了,竟然无一人出言警醒油头粉面,只是颤抖着握住了手中长剑。
黑衣少年脚步加速,身形如电,只是一眨眼间,他便越过了三人,当他手中长刀收回时,身后三条人影已经完全倒地不起。浓烈的血腥味,此时也随着少年脚步传递到了油头粉面的鼻息之内。
他停下继续解衣衫的手,缓缓转身,一双三角眼,狠毒盯着那黑衣少年。
果然是他,当他看到黑衣少年那一刻,内心立刻有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小子从南边一直追杀自己至北疆,他就像是一个幽灵般阴魂不散。
油头粉面自然就是刚刚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华龙公子,他身为魔人组织第二号人物,在魔人组织被四方国灭掉之后,自然开始流亡生涯。原本他还期待可以找一处地方卷土重来,可是无奈遭遇到这个小杀星,一路追杀自己。使得华龙公子只有亡命的份,哪里还能组建新的组织。华龙公子内心无比沮丧和诅咒,沮丧是这一次他离着这小杀星如此近距离,以小杀星的速度,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至于诅咒则是给那个天界公子的,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天界公子,竟然被一个地球人给打回了超级位面。
然而黑衣少年并未给他太多抱怨时间,只见一道刀光便凌空斩落。那浓烈的杀气,使得华龙公子亡魂直冒。他仓促之间,竟然一把抓起南宫蓝碟挡在自己面前。使得黑衣少年那刀锋在逼近南宫蓝蝶三寸之外停滞。
“小子,你想杀本公子,那就来啊,本公子就算是死,也要她为本公子陪葬”华龙公子似乎找到护身符,极度嚣张的冲着黑衣少年吼道。
面对着如此诡诈的华龙公子,黑衣少年有些迟疑。但是他眼眸中那几乎凝固的仇恨,却绝对不会放弃。
黑衣少年身形缓缓移动,调整最佳攻击方向,这样的动作也让华龙公子无比小心谨慎跟随者移动,他始终以南宫蓝蝶身躯对着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眼眸泛起一抹红晕,接着手中长刀发出类似于蜂鸣一般颤抖声音。看着此时黑衣少年,华龙公子怒喝道:“你敢出手,老子立刻将她杀死”。此时华龙公子已经六神无主,一把将长剑横在南宫蓝碟的咽喉处。
黑衣少年手中长刀逐渐停止蜂鸣,整个人前进步伐也停下来。此时华龙公子才悻悻的笑道:“这才对嘛,老子可不相信...嗤嗤”,还未等他话说完,便感觉脖颈漏气,接着一丝丝血迹喷溅出来,搞得他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在此时,一个黑影自他身后显现,刀锋收回,伴随着华龙公子难以置信的眼神,他翻身一把抓起南宫儒返回原地。接着两道黑衣人影重合。
这边是黑衣少年新修成的天阶杀术,魅影分身杀。
当华龙公子看清楚这一切时,还是死不瞑目的瞪大了眼睛。
对于华龙公子尸体,黑衣少年根本没有兴趣管,他一手搀扶着南宫蓝蝶便踏步骑乘着白鹤飞回到一处山岗之上。
在这里有他建造简陋营帐,他匆匆自其中拿出一些药物给南宫蓝蝶灌下去。
“恶贼,滚开别碰我”南宫蓝蝶刚苏醒,便无比紧张的四处躲藏。
“姐姐,别怕,我不是坏人”黑衣少年一边安抚她,一边后退。
“你?你是谁?”很快,南宫蓝蝶就从恍惚中恢复,一脸惊愕盯着黑衣少年。
“我叫萧黑山”黑衣少年尴尬的语气回道。
“萧黑山?”南宫蓝蝶呢喃两句之后,便好奇打量着少年问:“你是老萧头的徒弟?”。
“姐姐和师尊相识?”黑衣少年正是老萧头嫡传弟子萧黑山,他为了复仇一路追杀华龙公子至北疆,无意间救下了南宫蓝蝶。
“姐姐贵姓?可否告知和家师关系?”萧黑山一见女子是师尊熟人,也换了一副亲近的态度。
“我叫南宫蓝蝶,和你师尊只是数面之缘”南宫蓝蝶不想过多解释她和老萧头之间恩怨,才故意隐瞒道。
“原来如此,那么不知蓝蝶姐姐要去哪里?为何会被魔人所乘?”对于南宫蓝蝶这个人,萧黑山并未见过,在四方国内除了极少数老人,也很少有人知道老萧头和南宫蓝蝶之间的渊源。
“我?”南宫蓝蝶稍一迟疑,便解释说:“我原本准备去一遭明城,谁知半途和这些恶人遭遇”。明城和四方城相距只不过数百里,因此南宫蓝蝶这么说,也不算是欺骗。
“原来姐姐要去明城,恰好我也要回四方城,不如一起吧”萧黑山十分慷慨的邀请说。
“好吧”南宫蓝蝶岂能不明白萧黑山这是有意保护自己,想到之前遭遇,她也不再拒绝。
随后二人便整理了包裹,一起骑乘着白鹤向南飞去。
四方族皇宫内。
老萧头怀抱一个虎头虎脑小子,正在眺望落日夕阳。
不知为何,老萧头很喜欢这样残阳如血的感觉,仿佛能给人一种深沉的思考。
就在老萧头沉默在自我感知中时,一双轻柔小手从身后探出,将一件衣衫给老萧头披在肩头。接着她以最为轻柔的语气说:“她在你心中真的那么重要吗?”。
老萧头闻言,转身盯着那双泪光盈盈的凤目,良久沉默无语。
没错!老萧头在这一段时间内,始终都在追问自己内心。
他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那胖胖脸庞,以及对面那柔情似水的目光。
老萧头沉凝半晌才道:“我有你们很幸福,但是她却很凄惨,很可怜,她孤苦无依,世上或许只有我这一个亲人,我...”。
还未等老萧头说完,王后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说:“我理解,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整个四方国,还有他,他是四方国真正的王”。
老萧头闻言,也颇受感动,伸手搂住了王后,轻抚她的秀发,微微低头,深深吻在她那双娇艳红唇之上。
数日后。四方城外汇集数万人,这是四方国有史以来最宏大送行仪式。
今日便是老萧头离开四方国的日子,城门前,三军队列,两侧数万百姓族民都在缓缓朝着对面山坡行进。这样的送别,没有哀伤,也没有欢乐,大家都十分平静。
当数万人来到山坡下面时,老萧头和十几个四方族老人一起踏步走上去。
下面数万四方族人齐齐跪拜,也就在这一刻,无数人流下了泪水。
曾经一起走过的战争岁月,让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记住了这个年轻的族王。
若是没有他在,四方族绝不可能建国,更不可能成为踏虚之主。
眼下这一代族王要离去了,无论如何他们内心都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老萧头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却不想给王后之后治国留下任何隐患,于是便故作轻松冲着他们一挥手笑道:“天下没有不算的宴席,大家都无需伤感,都回城去吧”。
然而老萧头的话似乎并未起到任何作用,那些人还跪拜在地面不起。
这让老萧头很是为难,目光一转,盯着新晋少将洪呈脸上说:“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谁知洪呈却没有接令,反而跪地说:“族王,就让我们送你到位面裂谷吧”。
是!数千将领其其跪拜,声势震动环宇。
老萧头盯着这一双双炽热的眸子,心中也极为感动,无奈叹息一声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又何必如此执拗,好吧,若是想来便来,但是修为不足元者的必须留下”。老萧头可不想这一场送行,变成一场灾难,毕竟位面裂痕处凶险异常,绝非一些超能者可以抵御的。
是!数千将领再次齐齐英诺。接着老萧头便骑乘着烛龙,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踏虚,一直跨越数个维度,来到位面入口。
此时闫三已经带领着空元师们早早守候于此,他们已经打开了那道位面裂痕,等待着送行队列。
月色之下,一双闪烁眸子依依不舍盯着闫师。他便是溟汎。
闫师伸手在他脑袋轻抚一下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自古两难全,汎儿不可过于执拗,再说师尊也只是去做事情,做完之后,还会回来的”。
“溟汎舍不得闫师”溟汎那双清澈如水眸子再也抑制不住,流出泪水。他轻轻揪着闫师衣襟,显得那么依恋和不舍。
“溟汎人总是要长大的,闫师也无法陪伴你一生的,记住闫师的话,好好修炼创世诀,为四方国做一个伟大的护国法师”闫师也是强忍着泪水继续安抚说。
“闫师,溟汎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溟汎昂起那张刚毅的小脸,冲着闫师发誓。
“好,闫师信你”闫师又伸手抱住他的脑袋,回忆着之前师徒二人相处的一幕幕。他们之间情感更加深厚,以至于闫师几乎有些不想离去了。
然而责任往往便是大人和孩子的区分,这一次去超级位面,他可是担负着责任的,绝对不可以退缩,他不再是之前那个整日里在矿区内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无良少年,现在他已经蜕变成一个可以承担任何责任的男人。也是拥有徒弟的闫师,身份和年龄转变,使得闫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肩头责任以及使命。
望着闫师脸上那种肃然,溟汎似乎领悟到什么,此时他也不再继续粘着闫师,十分乖巧为闫师准备出行的包裹。
星河就像是一条界河,将位面和低微分割,站在位面之上的人,和处于位面之下的人,就像是天于地的间隔。某处黑暗的角落中,南宫蓝碟便是如此想着,她看到她所期待人,以及一切,可是她的内心却感觉彼此距离更加遥远了。南宫蓝碟孤独身影,在星辰光影映射下,显得那么孤冷。她下意识抱紧了肩头,努力想要驱赶那种孤独感,然而夜色却始终像是一个恐怖的怪兽将她吞噬,又将无尽寒意透过她的身躯。
南宫蓝碟内心很纠结,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自己的心,也不知道该去如何面对眼前现实。总之她始终处于矛盾和自责中,她就像是孤独飘零,无可依偎。只能任由着自身在这茫茫深空中随意飘去。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南宫蓝蝶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眼眸忽的一亮,猛地起身,纵身跨过梯度,直冲向超级位面裂缝。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都请回吧”老萧头再次回头瞥了一眼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以及深深烙印在内心的记忆,他转身踏步朝着位面裂缝走去。也就在此时,无数四方国将领齐齐跪地,“金戈铁马入梦来....将士百战终不悔....”随着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军歌唱起来,顿时让整个梯度都充满一股男儿热血。老萧头闻听到这军歌,脚步微微一顿,曾经的峥嵘岁月,曾经战场淤血,一幕幕都呈现在他面前。他也情不自禁随声歌唱起来,但是他的脚步并未停顿,继续领着一行人穿过位面结界。
“师叔,你怎么了?”柳依依一脸惊悚盯着燕南山。
“她?她究竟是谁?为何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燕南山冲击几次之后,忽的站起来,十分困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