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伊雪再次确认了翠儿没有受伤,才冲着兽奴轻叱一声:“难怪师祖娘娘当年将你封印于此,真的太可恶了”。
也就在穆伊雪手指着兽奴咒骂时,他的眼睛缓缓睁开,一道凶厉的眼神注视着在她脸上。
穆伊雪急忙一把护住了翠儿,警惕地提防着兽奴。
就在穆伊雪警惕的目光中,那家伙竟然一步步逼近,甚至都无视穆伊雪的警告,如此嚣张张狂的行为,彻底激怒了穆伊雪。她叱咤一声,手中长剑便硬着他咽喉刺出。也就在此时,翠儿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冲她摇了摇头。
穆伊雪诧异的眼神盯着翠儿,不明所以。就在这时,兽奴已经绕过长剑,一步跨到穆伊雪身旁,竟然身躯一晃,跪了下去。吓得穆伊雪仓惶躲避,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那兽奴跪拜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翠儿。
“翠儿,这是怎么一回事?”穆伊雪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二人。
“小姐,它被我收服了,从此之后它便是我的兽奴”翠儿十分平静的解释,却让穆伊雪听得一头雾水。
“你?他?你们?翠儿你该不是被他欺骗了吗”穆伊雪彻底无语了。她实在不清楚刚刚在超灵维内,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翠儿跨前一步,冲着穆伊雪微笑着说:“小姐,你放心,这一次兽奴绝不会再背叛了”。
被翠儿颇有自信话语说服,穆伊雪也只能疑惑的盯着兽奴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信你一次,只是这家伙阴险诡诈,若是再次反主,你可不能手软”。
翠儿闻言,十分自信说:“放心,若是他有异心,我立刻便会释放出太极之光,将其超灵体焚化”。
太极之光?那是何为?穆伊雪一脸莫名的瞪着翠儿。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小姐,我们先离开这里,路上我再给你解释”翠儿一招手,地面的兽奴已经站起来,十分恭顺跟随在二人身后。穆伊雪也感觉到四周时空有些不稳定,或许刚才的超灵维战斗使得这里时空构造要发生异变。
当他们开启了新一条时空隧道之后,三人便一起走进去。
清虚炎谭。
号称超级位面三大灵境之一。
其被八宗共同掌控,作为门下弟子洗髓炼骨之地。
走到那座古老谭前门房处,燕南山神色有些恍惚,眼前一幕对于他来说记忆太深刻了,尤其是那古朴的篆字,简直就像是印在他灵魂深处一般。前世记忆中,他几乎在这里度过了整个童年时代。
作为逍遥宗十七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他必须要经过十年洗髓之后,才可以修炼内门功法。
燕南山还记得穿越这处门房,再向前行进十里处有一处地炎谭,当时他就是在哪里完成洗练的。
就在燕南山还沉醉在自我回忆中,身旁贵公子一步跨越上前,盯着燕南山那张略带坚毅轮廓的脸庞说:“燕大哥可是在这洗髓过?”。
被贵公子打断思绪的燕南山,显然有些茫然之色,他沉凝一下,便解释说:“不满贤弟,我少年时确实在这里洗髓,当时逍遥宗一共有十九个人入选内宗弟子”。
“但凡是被选为内宗弟子的,无一例外都是天赋卓绝之资,燕大哥的修炼天赋真的让小弟钦佩”那贵公子闻言,肃然起敬的一拱手说。
“贤弟别笑话燕某了,我当年的天资可是十九名弟子中最差一个,当时若不是师尊极力推荐,恐怕绝不会拥有进入内宗资格的”燕南山十分不在乎的便把自己早年一些事情说出,可见其内心光明磊落。
“燕大哥过谦了,要知道以燕大哥修炼的九转逍遥诀,那可是名列逍遥宗顶级功法的”贵公子显然有些不满燕南山自嘲的话语。
“九转逍遥诀,确实名列逍遥宗三大顶级功法之一,可是燕某资质所限,至今也只修炼到了三转,要知道九转逍遥诀,真正强大的是四转之后,而四转之前,也只能算是平常功法而已”燕南山很明显没有被贵公子口气感染,依旧十分自嘲的口气说。
“燕大哥,你无需担心,只要你坚持下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修炼成九转逍遥诀的”贵公子似乎被燕南山消沉的口气触动,十分激动眼神盯着他说。
“贤弟,可是燕某已经度过了三劫,却还未达到灵维合一,这样也就意味着无法开启第四转了”燕南山被他那怪异的眼神盯着,脸色有些尴尬的解释说。
“燕大哥,你别灰心,你可记得鸢花灵境?”贵公子一句轻飘的话,立刻惹得燕南山脸色骤变,木然站起,只盯着他的脸颊问:“你是谁?”。
贵公子似乎也未料到燕南山听到鸢花灵境之后,竟然有这么大反馈,他语气颇有几分心虚的解释说:“燕大哥,我的身份不足道,我只是想你坚持下去,不可辜负了那苦等神坛之下被镇压的人”。
说道最后一句时,贵公子情绪颇显激动,眼圈也泛红起来。闻听贵公子之言,燕南山嘴角轻微抽动起来,良久之后,他才长吁一口气说:“你走吧”。
贵公子闻言,显然有些莫名委屈,盯着燕南山良久才道:“为什么?你难道就没错吗?”。
燕南山摇摇头说:“无论是谁对错,都已经过去了”。说道最后,燕南山似乎有些声音颤抖。
“燕大哥,你真的不想记起之前的一切吗?我可以帮你”贵公子情绪十分激动的说。
“不需要”燕南山口气变得越发阴冷起来。
“师叔?你们?”此时一头闯入的柳依依,被二人之间氛围所震慑,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依依,抬宝儿进去”谁知还未等她说完,燕南山便打断她,催促他们一起走进炎谭。
贵公子一直看着三人背影消失之后,才委屈一跺脚说:“大混蛋,若不是人家答应了姐姐,人家早就动手教训你了”。他此时再也没有之前公子哥形象,而是变成了一个小女子的姿态。看的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啧啧称奇。却被她挥手一掌打翻在地,随之,她便跨步离开了这个界面。
贵公子并未真正舍弃他们不顾,而是踏步走到一处极为隐蔽的所在,向着苍穹打出一个灵循,之后便赌气的说:“还不是让人家给你们清理这些人”。说话间,她身形便踏空没入云端,在她悬空的方向,正有两波人集聚在一起,准备向这个界面过来。那些人装扮一眼便明鉴,一帮是幻仙盟的,一帮是赤焰宗的。这两帮人几乎部分先后来到这片界面之外,他们都是耳目灵通之人,在当时被燕南山他们打过之后,便四处搜查他们下落。很快便将他们行踪锁定,因此才会准备到炎谭下手。
两帮人走到天桥之上,彼此对视一眼,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说,便相互致意,携手走过来。幻仙盟虽说不受八大宗族的待见,可是毕竟也是堪比八大宗的势力,若不是利害冲突,他们彼此都不会主动去招惹彼此。
两班人一行无语,很快便走过仙桥,来到这个位面界口所在。
为首的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微微皱眉,其中一人诧异的说:“你们幻仙盟也要去炎谭?”,他问这话很明显是在逐客,炎谭毕竟属于八宗的私产。
“这位头领,我们去炎谭只为寻人”那幻仙盟头领也不甘示弱的解释说。
“寻人?可有路引”之前的赤焰宗头领面色一沉。
“有”那幻仙盟头领随手一扬,便将一个黝黑灵符丢了出去。
竟然是九幽宗的灵符。
那赤焰宗的头领看了几眼,脸上神色有些变化莫测。对于九幽宗和幻仙盟私下有勾结,八宗早有谣传,可是此时见到幻仙盟拿出九幽宗的灵符,难道他们是想公布天下吗?
不过作为赤焰宗的小喽啰,他可不想管这些事情,于是便将灵符丢还给幻仙盟说:“既然如此,那么炎谭见”。说完他也不再迟疑,便要踏步走进界面。谁知就在此时,一道光幕拦阻在他们面前。接着一圈圈水波荡漾之下,无数仗剑杀出的蓝衣人,将那几个赤焰宗的家伙团团围住。
这突兀变故,让当事双方都有些愕然,尤其是那赤焰宗的家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对面那几个蓝衣女子说:“清水宫,我们赤焰宗和你们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蓝衣女子冷笑一声说:“今日炎谭被我们清水宫包场了,任何人不得入内,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说话间,十几个女子齐齐亮剑,那气势真有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气势。
赤焰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还有些不忿的说:“炎谭何时成为你们清水宫的?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可是那人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凌厉的剑光逼得连退三步,迫于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闭嘴。
实力比人强,相互对比之下,己方人数明显不足。赤焰宗也只能偃旗息鼓,准备撤走,谁知这时幻仙盟却一步追上来,盯着对面那些女人说:“让开,我们幻仙盟可是要进去寻人的”。
“凭什么?回去,若再入一步死”之前那蓝衣女子手中长剑飞起,一道剑芒便硬着那个幻仙盟的人身旁斩落,顿时便惊得他冒出一头冷汗,只差一分,他的脑袋便不再了。
“你们欺人太甚”幻仙盟的人愤愤不平的吼道。可是无奈实力不足,也不敢冒险冲过去。只是幻仙盟和赤焰宗的人都十分不平,他们彼此相互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竟然一起联手朝着炎谭靠近。
“谁敢再入前一步,杀无赦”。
也就此时。一个响亮的女声传出,接着一道丝绸缠着一枚令牌戳在地面。
看着那道金光闪烁灵符,赤焰宗和幻仙盟的人几乎同时脸颊变色。其中一个人失声道:“小天令”。
没错,地面插着正是小天界小天令。
赤焰宗和幻仙盟的人再次陷入了焦灼,他们若不是仗着人多,此时早就吓得抱头鼠窜了。要知道小天令在超级位面的威名,可谓生可止儿啼。它所至之处,血泠飘楚,尸骨满地,这样的赫赫凶名,即便是身在八大宗也无一例外的退避不及。
不过小天令也分为数种,只是不懂的人无法辨识,大多数凶残杀戮事件都是幽灵杀手所致,因此真正让这些人胆寒的便是幽灵小天令。无奈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识过真正的小天令,或者见识之后便早已化作枯骨,因此并没有人将这枚小天令和幽灵小天令区分出来。
摄于小天令的凶名,无论是幻仙盟的人,还是赤焰宗的,都有些色厉内荏,虽然嘴上还唠叨几句,人却已经明显不敢上前了。
也就在此时一个身着枣红色衣裙女子踏步走出来,她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人,气势威仪的说:“炎谭被封七日,想要入炎谭,七日之后”。说完她便随手一抓,那小天令便冲回她手掌心。
即便是地面没有了小天令,那些幻仙盟和赤焰宗的家伙竟然也不敢僭越雷池一步。
他们却也不甘心就此离开,于是相互对峙一会儿,便散了开去,将整个炎谭四周出入口都封锁起来。他们下定决心,即便是不能立刻进去抓人,也绝不可放人出去。
对于炎谭外面发生的一幕,女子并未予以理睬,现在她只是在给燕南山他们争取医治宝儿的时间,一旦医治完成之后,她便会带着他们立刻这里,到时即便是幻仙盟和赤焰宗发现上当也依然晚了。
走进炎谭,燕南山神色更加恍惚起来。往事尘封的记忆,就像是破壳的鸡仔一般涌出来,给他来到无穷无尽的烦恼。那些事情一幕幕既感觉陌生,又感觉亲切。让这一世的燕南山有些无所适从。
那座假山,曾经有过他和她的嬉戏画面,那树木之下,也有。还有那凉亭,那石凳,那草地...总之一幕幕都在眼前挥之不去,但是唯独那个她却极度模糊,就像是被从记忆中扣除一般,只是剩下一个空洞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