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生在七大家族,本公子还很欣赏你这样的勇士,可惜,你我立场不同,你的命运今日依然注定”青年微微跨前一步,手里锋锐的匕首便贴着壮汉的脸颊一点点向下滑动,刀刃处,鲜红色血肉一层层绷起,就像是在绽放的花朵。
青年眸光依旧是那么冷漠,尤其是在盯着那张被他搅成血肉模糊五官,似乎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致。他用手轻微在他的鼻尖割去,然后侧着脑袋端详一番,又摇头。那表情态度,简直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你!你是魔鬼,要么杀了我,要么....”那原本还高傲的壮汉,此时此刻内心彻底崩溃了,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世上竟然还有像他那么冷血的人。他这不仅仅是在虐杀自己,更是像满足某种变态的情趣。
“不着急.....本公子会满足你的”青年手腕再次轻飘一带,接着一条鲜红色的豁口便从壮汉的额骨一口气滑入到了下颚。
那一刀,不深不浅,正好见到一颗颗饱满完整的牙齿,以及那急速收缩的咬合肌。
刀锋快速收回,不沾染一丝血迹,青年贪婪的表情,盯着手里的匕首,伸出一条猩红色的舌头,沿着那条血线一点点甜食。
壮汉嘴角歪斜,一双赤红色眼球已经几乎脱出来了,他瞪着青年,瞳孔深处,似乎已经没有多少痛苦,他的感知早已麻痹了,突兀的剧痛混合着青年魔鬼一般表情,早已彻底摧毁了他的心智。他疯了,嘴巴内发出一连串无意识的惨笑。
“无趣,你只经历了这么一点,就扛不住了,疯了?你可知道,我当年经历的,是你的千倍万倍,有谁理解我当时所经历的痛苦吗?”青年忽然冲到壮汉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愤怒大声吼叫,疯狂的情绪几乎让他像野兽一般去撕咬他。
然而此时的大汉只知道一个劲傻笑,再也不会给他任何回馈。
青年用力撕咬着下大汉一块血肉,用力吐了出去,然后一抹嘴角,带着一股冷人心悸寒意目光扫视着四周,冰冷的语气说:“屠城,我要这座太乙真仙城彻底变成一座鬼蜮,一座坟墓”。
青年的话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从那座坚固石头堡垒城麾下。半日之后,整个太乙真仙城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在。
从太乙城门走进去,到处都弥漫一股浓烈到让人窒息的血腥气味。街道两旁随处可见尸体,以及那血流干涸的紫红色的地面。
青年跨步走太乙真仙大街之上,眸光泛起一丝追忆.....
数十年前,当时他只是一个孩童,他坐在一个大汉的脖颈之上,就是走在现在这条太乙真仙街道。青年至今还清晰记忆着那一段经历,他们走到街角,哪里是一个香喷喷的美食摊,壮汉从锅里捞出一块香喷喷的蒸糕塞进他的嘴巴里面。
孩童双手捧着那黏糊糊的糕点,烫的嘴巴直抽搐,可是他却吃得很香甜,甚至连小脸都被粘糕胡满了。那是青年记忆中最甜美的一幕,从哪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骑过大汉的脖颈,因为他在那日之后便被人杀死了。还是被人活生生的以一千八百多个锥子给活活钉死的。
回忆中的青年眼睛内有微笑,有憎恨,却完全没有恐惧.....因为自从那日起,他便失去了恐惧能力。他的心仿佛是被魔鬼拿走了,留下来的只有仇恨和回忆中的快乐。
从哪日起,他这个原本只应该活在长辈襁褓中的少主,却承担起了为整个白阴教复仇的责任。
也正是这样一种重任,使得他从哪一日起,再也没有感觉到快乐,也未尝到过人间美味。因为一切食物在他的嘴里都只有一个味道,那边是血腥味。
青年从那日起,就在内心默默发誓,他总有一日要重新回来,他要让当年那些人付出比钉死壮汉十倍百倍的代价。
青年眸光闪烁,步伐却走得异常坚定,他穿过一条街巷,径直走向一座高大祭祀台。
那上面刻画着一个高大的太乙真仙雕塑,还有一座高约二米的巨大香炉。
香炉内还有香火,袅袅青烟,却无法驱散四周浓烈的血腥味。
青年步伐坚定,目光执着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攀爬上去。
当他站在了祭台上面,看着这座曾经被所有高贵的太乙真仙族人奉为神龛的所在,这无限风光和荣耀之下,却是青年无穷无尽怒火和仇恨。
青年硬着太乙真仙雕塑走去,离着雕像还有百丈,他驻足,他微微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心神似乎穿梭了时空,回到了数十年前那个下午。也就在这里,一根高高耸立的锁架将壮汉高高举起,那黝黑色锁链,宛如一条条粗壮的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手臂和大腿。那分量和硬度随着壮汉骨节发出一阵阵咔咔声响之后,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它的可怕。
这座斩魔锁,乃是传自上古时代,当时的太乙族人为了惩罚那些野蛮未开化的魔族特制来破掉他们强韧的皮甲防御的。连上古魔族都无法抵抗它的撕咬力,当然壮汉也不能,他的手臂上面的血肉被一点点从骨骼上撕裂,破绽处便露出白森森的骨骼。
青年眸光变得异常纯真,似乎回到了那个稚嫩的年纪,他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个被捆绑在枷锁中的人。想要出声去问他痛不痛,可是他却一声也发不出。他的喉结被一种咒术封印,他现在除了张嘴,或者转动眼睛,再也不能做任何事情。
那壮汉只是有意无意朝他掠过一眼,嘴角却在看到他时,流露出一丝微笑,很笑意很坦然,就像是在和老友做临行前告别一样。
壮汉自始至终都未喊痛,也未昏厥,更未崩溃,他的眼神一直都处于绝对清醒。
或许是壮汉的坚韧表情,触怒了那些围观的太乙族人,他们愤怒的从怀里拔出伏魔锥,一个接一个走上去,朝着壮汉骨节缝隙钉下去。
一千八百多人,那钉子几乎将壮汉的每一寸骨骼都钉碎了,甚至有人还不肯罢休的在他最后那一团碎肉上面钉下了十多个。
当年青年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一幕发生,他却无能为力,由于咒术封印的原因,就算他想要昏厥也不行。
他就这样以一个很稚嫩的年纪,亲眼见证了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从那一刻起,青年便不知道什么是恐惧。
有时候他很想找回恐惧这种感觉,他想用残忍的杀戮去刺激自己感官,或者是吞噬鲜血,都未让他重新恢复。
不过他虽然没有恐惧感,却可以观察,可以从别人的畏惧中观察这种感觉。于是他在长大之后,便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那便是喜欢去虐杀人,从而观察他的恐惧和痛苦。
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找回曾经失去的恐惧感。
青年一直闭目回忆了一个多时辰,才缓缓睁开冰冷眼眸,随之他便拔出长剑,用力朝着对面那尊太乙真仙雕像砍去。
这一剑,似乎在他内心已经压抑了数十年。此时此刻才可以尽情挥出。
当年他曾经不止一次在内心向着这尊神像祈求过,既然你是神,你一定可以帮助汉子,帮助他对抗那些恶人。
可是这尊雕像却始终视若无睹,他也是亲眼见证者,并且那些太乙族人还将大汉的心脏挖出来,作为祭祀献给了这尊雕像。
青年在数次祈求无果之后,他便对这尊雕像充满了恨意。
这一剑,便是报复你当日见死不救。
轰隆一声巨响。
一道裂痕从雕像的胸腹处碎裂,直到整座雕像坍塌。
青年走到雕像逐渐从土堆滑下的脑袋,用力一脚将它踩在下面,眸光阴冷的说:“你不是很喜欢看别人杀戮吗?好啊,你现在看个够!这些都是你的太乙族人”。
青年一手抓取了时刻头像,便迈步走向祭坛边缘,将头像高高举起,对着整个太乙城俯瞰。
整座太乙城,依然变成了坟墓,遍地尸体,到处都是干枯的血痂。
青年近乎疯狂的眼神扫视着那些死人,又冲雕像脑袋大喊大叫说:“看到吗?这便是你当日见死不救的结果,你喜欢看吗?那就看个仔细清楚”。
一人抱着一个雕像头,面对着一城的死尸,这画面确实令人毛骨悚然,即便是那些追随公子出来的雪域族人,此时也个个心惊肉跳,不敢踏进公子三百米之内。
此时公子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王,一个真正的魔王。甚至比他们的大长老,尹拓拔还要令他们胆寒。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是白阴教余孽,他们大多数都是被尹拓拔胁迫,或者是得罪了七大家族,为了找人庇护的罪人。原本他们只是要给太乙族一个惩罚,却根本没有想过要屠城,更不会想要灭绝整个太乙族。然而眼下这一幕,却不得不让他们重新审视雪域族所做的事情,以及雪域族长老和公子的白阴教身份。
虽然这是背叛萌芽,可是他们却不敢在此时此刻背叛公子,那无疑是找死。
不过还是有几个胆子稍大一些,彼此交流了眼神,他们之间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自此之后,雪域族内祸的苗头已经悄然而生。
这也是在四方族和雪域族终极之战时,大多数雪域族会主动开城献城原因所在。
青年并未意识到手下人的心态改变,他依旧沉浸在自我仇恨编织的复仇快感内。
他像是一个胜利者姿态,抱着一颗雕像脑袋在整个太乙城巡场。最后重新走回到祭坛之上,他目光阴冷盯着之前锁住大汉的那块平地前,他将雕像脑袋放下,抬起右脚,狠狠一脚踹上去。顿时一声轰轰,整个祭坛都在摇晃起来。
随着一层层冰晶在地面散去,那被冰冻的雕像脑袋彻底蹦碎城粉末。最后只剩下一地狼藉,以及青年复仇之后的狂笑,以及冷漠的背影。
这一幕就像是一种赤裸裸讽刺。
无论太乙,无论白阴。
时空或许将见证这人类耻辱的一幕,在新四方王国回忆遗志中,曾经有过这样一段话。
神传承了血脉,却丧失了文明。
人继承了仇恨,却丧失了人性。
或许这便是这段屈辱以及杀戮复仇史给与未来帝国的警示。
雪域族少主偷袭太乙城这件事是发生在南宫儒亲率三十万军队出征之后,因此这件事情的发生,间接的改变了整个三方势力战局划分。
由于之前四方族和魔族的联盟,使得雪域族和七大家族之间关系趋于半联盟状态。
若没有这件事情发生,七大家族绝不会主动和雪域族开战的。他们最主要的目标便是四方族和魔族联盟军。
原本雪域族偷袭四方族边城已经让四方族和雪域族宣战,这样以来,七大家族和雪域族联盟之势几乎已定。若是单纯从战略布局考虑,他们或许应该暂时练手,至于他们之间的仇恨,等到战胜了四方族联盟军之后再去解决。
若是没有太乙城屠城事件发生,四方族每一个人都认定了雪域族必定和七大家族联盟,甚至连南宫儒本人也倾向于这一点。虽然他本人绝不会和尹拓拔妥协的,但是他不得不在大局观上面做一些取舍,毕竟眼下四方族和魔人事大,必须先击溃魔人,再将四方族驱逐出踏虚大陆之后,那时才是七大家族彻底清算雪域族人的时候。
然而事情演变却完全超乎了他的预估之外,雪域族人竟然不惜冒着被两大势力加攻的危险,派出人马偷袭太乙城,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罪孽。
南宫儒虽然出身在南宫族,但是他的本族确实太乙真仙一脉。在南宫族内,一共划分了神仙灵三大血脉,这都是和南宫家族起源有关联。
南宫家族是源自上古一个太南宫秘地方。那时一个次元壁产生界外时空。原本和上古大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谁知神族大陆坍塌,最终波及到了太南宫秘所在。
他们也不会走出次元秘境,来掺和神族这一场跨越元度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