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宛若随时会凋零的花朵，风几乎以为，她是真的要永远从她身边消失了。
心像是被挖去了一块，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什么都不顾了，所有的理智克制都烟消云散，只知道，不能失去她，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这种恐慌，跟四年前，那个女孩离开他的那一刻，几乎完全地重合了……
这种想法让他有几秒钟的恐慌，他不是找到那个女孩了么？
明明是……
方晴晴醒了，风坐在她床边，拉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从一些趣事，不敢让她睡过去。
“你今天好啰嗦啊。”
方晴晴躺在床上，因缺水而干裂的唇翕动着抱怨，有气无力。
风取了棉签，沾了水，涂在她干裂的唇上。
她今日的气色不太好，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请扯了下唇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是不是快死了？”
风拿着棉签的手蓦然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排斥这个想法，那轻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恐慌，但很快又被掩饰下去。
他云淡风轻地回了两个字：“不会。”
“可是……”
“可什么是，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刚刚还一派温和的男子瞬间化身大暴龙，吼得方晴晴愣了好几秒，旋即又嗤一声笑了。
“怎么，公爵大人已经厉害到可以随便掌控别人的生死了么？”
“闭嘴，你的生死我说了算。”
他低斥了一声，霸道的口气中，含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暧-昧。
方晴晴张了张嘴，却也只是漠然地偏过脸去。
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太激动了，轻咳了声，掩饰过去：“我还有事问你，不准死。”
“什么事？”
“你病好再说。”
方晴晴哼了一声，若是有力气，她一定会揍他。
不带这么说话说一半的。
她这两天的情况，时好时差，每天睡着的时候比醒的时候还要多，就算是醒着，也不是很精神，仿佛随时都会撒手离去……
但好在，还是撑下来了。
她身体的状况，一天天地见好，可病房里这两人，氛围好像又变得不大对劲。
原因似乎是方晴晴不小心接了季雨晴打给他的电话。
季雨晴那边，倒是没有质问什么，事后，风回了个电话，具体说了什么，方晴晴没听清，也不想去听。
然而，这个电话，也真实地提醒了柔情蜜意两天的人。
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横了一个季雨晴。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相爱就一定能在一起，还有一个词，叫责任，也有一个词，叫承诺。
风是重诺之人，四年前说好了要照顾那个女孩一辈子，就不可能会反悔，哪怕，四年之后，他似乎爱上了别人。
他拎着手机回来，方晴晴掀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冷漠地揭被下床，去旁边倒水。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
方晴晴拎着水瓶，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你的情况还不稳定，凌宸的意思，需要留下来观察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