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这场雪，越下越大，没过多久，便在地上覆了挺厚的一层，方晴晴一脚踩下去，嘎吱一声。
她不知道走了多远，耳边，似乎有汽车引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两束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方晴晴下意识地抬手去挡。
一辆保时捷驶过，没多远，又倒了回来，在她身边停下。
“晴晴，你怎么在这里？上车。”
车窗摇下，她听见了许谦的声音。
方晴晴放下手，咬唇看了他一眼，踟蹰着没有应声，也没有动作。
许谦盯着她，又补了一句：“这里打不到车，上来。”
方晴晴咬了咬牙，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
路上有积雪，许谦开得不快，方晴晴低头，盯着自己纤长的手指，若有所思。
“去哪里？”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
“珠江公寓。”她报了个地名，顿了顿，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看眼下的情况，他应该不是碰巧路过，倒像是，特意来找她。
“听说方家出事了，我有点儿担心你，过来看看。”
这话，他说得真心，可真的摊开来，就有点儿尴尬了。
他们俩，早就没了关系，她出了事，又凭什么让他来关心呢？还特意大半夜地跑一趟。
方晴晴大约是知道他的心意，却只能说一声谢谢。
有些事，毕竟已经回不到过去。
车内的气氛，忽然有些僵硬。
许谦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用余光扫过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男朋友呢？这大雪的天，他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外面？”
“不是，他不知道，这么晚了，我不想打扰他。”方晴晴扯了扯唇角，淡淡地解释。
可忽然，她又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那混蛋，就算知道她现在流落在外，也不会关心吧？
许谦眉心轻拧，瞅她一眼，反问了句：“你不是说，你们同居么？你这么晚没回去，他不知道？”
“没有，我们本来说好了，我今晚住在方家……”
她解释着，话音未落，身边人蓦然踩了刹车，由于惯性，她身子蓦然往前倾了一下。
疑惑偏头，便看见许谦严肃地盯着她：“其实，你从来都没说过，你跟他在同居。”
方晴晴一瞬怔忡：“我……”
“晴晴，你跟他，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吧？”
许谦问了一句，方晴晴本来想辩解，可对上他那似乎已经洞悉一切的目光，她又忽然觉得，解释什么的，有些多余。
“我不想谈这个。”
关于这个话题，她只是冷漠地瞥过脸去，许谦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
她冷漠着，许谦重新启动了车子，上路。
一路上，有些沉默，方晴晴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珠江公寓并不远，没多久便到了，许谦却希望这段路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她就可以再多陪他一会儿。
公寓楼下。
方晴晴推门准备下车，许谦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