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绝无肖想(1 / 1)

四周虎狼环伺,徐丞谨都没有放在眼里,一双黝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圣上叫微臣一句六哥,那六哥今天就托大。同为徐氏子孙,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微臣想询问一二,虽不敬,可并无不妥,还请圣上明示。”

步步紧逼,徐宁渊不由得恼羞成怒,冷声说道,“祖宗不管留下多少的基业,如今是朕坐镇江山,康亲王莫非想越俎代庖?”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丞谨不得不躬身请罪,“微臣不敢,请圣上息雷霆之怒,听微臣一言……”

“听闻康亲王沉疴旧疾缠身多年,身子虚弱的厉害,这刚刚痊愈,应当在府中修养才是……”一个一直站立在徐宁渊一旁的黑衣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里风大沙糙,别伤了康亲王您的千金之躯。”

此人表面上好像是在给徐丞谨解围,可字字句句都别有深意。

徐丞谨认出他,他就是徐宁渊方才等着的那个南越人。

“如今,我大黎社稷风雨飘摇不定,徐某人尚不敢轻贱。”徐丞谨看着他,挑了挑眉,“阁下何人?如若是我大黎子民,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可以代圣上出言训斥大黎的亲王!如若不是,还请阁下报出名来,居心叵测之徒,本王不介意代圣上除之,以儆效尤!”

那人没再说话,而是阴测测地冲他笑了笑。

徐宁渊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言解释,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徐丞谨,目露寒意。

徐丞谨见那人一直跟随徐宁渊,近旁在侧,单从面前来看,那人应当暂时对徐宁渊毫无威胁。

“南越国有位身手一绝的高人,名唤溟善,不管是出身还是本人形容皆是迷。今日得一见,本王荣幸之至。”徐丞谨看了看远处山头,语气冰冷,“只是没想到你会甘心为南越那位七珠亲王办事,如今更是悄无声息地以密使身份来到我大黎,若非本王旧疾得愈,耳聪目明,恐怕就要错过了。”

那个黑衣人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一些惊讶,随即抬起冰冷的眼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康亲王抬爱了,溟善荣幸之至。”

轻飘飘的两句话,说得很干。

主要是这个溟善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大黎的康亲王他是知道的。

八年前,年仅十二岁的少年王爷披甲上阵,奇诡战术迅速击退南越铁骑。

那一战,南越国丢了土地,丢了财宝,丢了太子,丢了脸面……

当时,南越国王意欲倾全国之力,寻觅武功高强之人,只为杀他。

不想,这八年来,康亲王府固若金汤,折了不少好手,都没有成功。好在当年从战场上回来,这位王爷将军就缠绵病榻,病势也是一年比一年重,杀不了,可等得了。

眼看医者口中的大限之期将至,却不想这位康亲王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好了病症,且已经上朝议事。连连推出几个政策,边界诸小国蠢蠢欲动之心,立时被砸了回去。

多年心血,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怎能容许出师未捷!

溟善心头很是平静,因为他知道,今夜,他一定会杀了康亲王,且,绝不容失!

抬手挥退众人,徐宁渊步步向前,走到徐丞谨的两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看着面前这个风采卓然的青年男子,他的眸色复杂。

“方才六哥少说了半句,天狼星日盛,紫微星渐有暗淡之势……”徐宁渊这时上前一步,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缓缓说道,“六哥,国力渐衰,朕心甚忧,父王留给朕的江山千疮百孔,朕幼稚之龄,肩上就压着这样一个江山,常常夜不能寐。”

九五至尊,是这天下独一份。

不管是荣华,还是孤独……

徐丞谨握剑的手紧了紧,“七弟,我知道这些年,你很难,可一时妥协,换不了安稳。一步错,步步错。”

说着,他心头酸涩,不由得声音沉了几分,“微臣愿和圣上同进退,他日可死社稷,亦是臣之愿。”

字字恍如有千钧重,徐宁渊怔怔地看着他,忽缓缓摇头,“朕这个圣上当得好没意思,这些年,朕疲于奔命,捉襟见肘,每每午夜梦回,多是先帝斥责臣无德无才……”

语调寂寥悲伤,褪去一国之君的荣耀,十七八岁的徐宁渊更像是一个疲惫不堪,迷茫不定的孩子。

徐丞谨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声音也低柔了几分,“微臣虽不通政务,但甘愿为圣上鞠躬尽瘁,愿为我大黎身先士卒。圣上,微臣可以,大黎万千子民亦可以。”

微微一叹,徐宁渊方才的动容消散,他语气冷冷地说道,“康亲王天纵奇才,自然是我大黎之利器,才能兼备,可安定四方。但,六哥,七弟就想看看,没有你,我会如何?”

说着,他退后几步,和徐丞谨保持着距离,目光冷冷,“先帝在世,对你每每赞誉,我在一旁,满脸的艳羡。十年前你救我一命是真,但我何尝不是代你受过,十年前他们要杀的人是你啊,六哥……”

徐宁渊满眼毫不掩饰的恨意,似乎来得很是突然,可徐丞谨并不吃惊,他微一躬身,沉声道,“微臣自问,对得起圣上,对得起大黎,圣上对微臣有何不满,意欲如何惩处,微臣都甘愿领受。”

看着徐丞谨恭谨地躬身行礼,徐丞谨冷笑,“瞧瞧,就是你这副宁愿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的样子,我最是讨厌。当年我登基,你也是这副样子。这样一张喜怒不明的脸,朕坐在那九五至尊的位子上,也不得开心颜。朕心里从没有忘记这王位,是朕从你手里抢来的,朕再兢兢业业,也敌不过你是父王曾经属意的储君人选……”

这番话,他憋在心里多年,终于可以一吐为快,徐宁渊感觉很是痛快。

撕开的伤口流着血,也带着难以言喻的酣畅淋漓。

徐丞谨慢慢站直身子,蹙眉看着他,“这十年来,微臣缠绵病榻,得圣上隆恩,才苟延残喘至今,活命已是妄想,对于其他,绝无肖想。圣上登基多年,诸事已成定局,微臣无能,亦无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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