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这个女子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她身后通风口漏进来的阳光从背后照到她的头发,倒像是在闪闪发光一样。
他像是被迷惑住了一般的点了点头。
夏雪叶的笑意更浓了。
在他们谈话不久,原本安静的小屋子外却突兀的出现了很嘈杂的声音。
最先是元翊发现的,他用手指在面具的唇部划了一个噤声的样子,而夏雪叶却只是怪。直到大约五分钟之后,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她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默默的挪动了两小步使自己更加的靠近元翊一些,而后小声问道:“是攻击你的那群人吗?”
元翊摇了摇头。“不是。”他本不愈多,然而看着夏雪叶一脸这个答案我明显还不满足的表情,他便无奈解释道:“寻常来,武之人下盘稳健,武艺越高脚步便越有力度,门外那些人的脚步声有重有轻,应该既有练武之人也有寻常百姓。”
“那这怪了,他们干吗带人来,不怕我们呼救惹来麻烦吗?”夏雪叶好道。
元翊走到门边侧耳去听,半响方才回来。他回答道:“这些人应该是苏城附近的团体劫匪,看来这次,他们不仅打劫了我们,还劫了其他的人。”
夏雪叶无奈的笑了笑:“我这样看起来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吗?”着,抖了抖自己全身下唯一的一个布包。
元翊被她那某只无辜的小动物一样的神情逗笑了,便走进了去,想要看一看她那“不值钱”的布包。然而在他走到夏雪叶面前的时候,夏雪叶却突然神色异常的拽了拽他的衣袖。
“我好像闻到了京城桃花巷里的胭脂味。”
她言一出,元翊不得不还给她一个更加惊异的眼神。“姑娘是京城人士?”
夏雪叶眉头一皱,装腔作势道:“算没去过京城,有那个女子不羡慕一盒桃花巷的胭脂了?”着,甩了甩自己的衣袖:“你看喽,这是没那胭脂,有胭脂不得迷的你浑浑噩噩的。”
完,飞快的瞥了一眼愣在一旁的元翊。只见他似乎在低笑,便又补了一句:“我可不是在胡乱话,那桃花巷我曾去过的,只是囊羞涩却还是能够记住它的味道的。”
元翊一边笑一边摇头:“若方便,我给姑娘捎一盒也未尝不可。”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便又急急补一句:“我是,叫夏公子给姑娘带一盒。”
然而夏雪叶却不理他。“我反正是记住了前一句,你可不要食言了。”着,她狠狠的拍了一下元翊的肩膀。
“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是吧,兄弟?”
元翊含着笑意连连点头。“我给姑娘带便是了。只是一月分俸禄怕是要没了。”着,他也着之前夏雪叶拎布袋那样拍了拍自己的钱袋。表示了一下自己的辛酸。
他们这边着话呢,却还是可以清晰的听见屋外木门开开合合的声音,大约是年久不用,咯吱咯吱的叫的欢腾的很。
按照这样的情形推断,他们被困的地方不仅是个山头,还得是个院落,而他们则住在这个院落的某一间房。
夏雪叶在脑袋里搜索了一下自己所仅知的苏庄周边的地理。想来想去,大约还是再苏庄正南部的荒山的可能性大一点。苏庄正南方向有大约三座连山,山后有山,山植被茂盛却甚少猎物,而且既无寺庙又无隐士聚居地,所以寻常人算是常驻山的猎户都是少的可怜的。这么一个地方,建这么一个小院落,真的是困人的最佳地方了。
这样看来,这个劫匪团体的领导人物还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夏雪叶一股脑儿将自己的看法都与元翊听,元翊听了连连的点头,直到最后的那句,他却将头摇的狠。
“聪明之人,不应做出这样辱没自己名声的事情,况且,古语有言,盗亦有道,劫道者,老弱病妇孺介不劫。他这样的做法是很无耻的。”他话音方落,便听见夏雪叶咯喽咯喽的笑了起来。
“按照你那么,都劫你这样的人,二十几人围困你一人还损兵折将的,人家劫匪不要吃饭了?”着,拽了拽自己的头发。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怪习惯。
元翊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却是不解:“他们的事情,我还真没想过。不过,这么做总归是不对的。”着,自己给自己点了个头。
夏雪叶也给他点了个头。“你的对极了。”她赞扬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夏雪叶的带领下,她与元翊深入透彻的讨论了那些劫匪的生存境遇,以及温饱问题。完全没有丝毫的意识到自己现今的状况是为“刀俎鱼肉”之别。
夏雪叶意识到天黑了,只因为她饿了。
她的胃在极度的反抗这样滴水未进的状态。当然,如果在寻常的情况下,她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状况。胃嘛,二十世纪谁敢自己没有或轻或重的毛病,只是她的情况要严重一些,胃穿孔住院手术什么的,应该是高二的事情了。自那之后,夏雪叶简直恨不得将她的胃当个神明供起来养着。
她抬头看了一眼通风口,原本的光亮已然很暗很暗了,只有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类似火光一样的东西时显时灭。
元翊却依然一副我自巍然不动的样子。她便问道:“你快大半天没吃饭了,不饿吗?”
元翊反看向她:“你饿了吗?”
夏雪叶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以前练武的时候一天一餐已经习惯了,所以算两三天不吃饭应该也是没问题的。我猜他们既然是为了财务应该不至于让我们饿肚子吧。”着,拍了拍身边的地,示意夏雪叶不要着急。
他身边是他刚刚用屋子边角的零落茅草铺成了一个小蒲团一样形状的东西。他解释道至少坐着会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