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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射’死这帮‘混’账!”
嗡嗡的箭矢连绵不绝,带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城下,曹‘操’‘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盾阵已经名存实亡,短矛、投石机、‘床’弩三者联手,将盾兵击杀大半,残存的这些也是心胆俱裂,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渡河先锋便伤亡殆尽,这让夏侯如何能忍?
“哎呀呀,速速通禀主公,某要过河!”独眼夏侯羞怒‘交’加,他大声咆哮,意图亲临战阵。
曹‘操’皱起眉头,使人劝下了夏侯。
眼下时机未到,若是夏侯贸然出击,极有可能丢了‘性’命。
曹‘操’已经折了夏侯渊、曹纯、乐进,若是再折夏侯,曹‘操’的亲族实力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一座城,一个得令麾下,孰轻孰重,曹‘操’分的很清楚。
城池攻不下,还可以卷土重来,可是,人若是死了,可再也寻不到了。
受伤的军卒在城下呼号不已,夏侯咬紧嘴‘唇’,很是不甘。
忍耐,等待!
曹‘操’的军令,夏侯不敢不从。
不知道过了多久,城头抛掷的箭羽逐渐稀疏下来,这时候,曹仁嘴里道“主公,时机已至,请下令!”
曹‘操’环顾左右,面无表情地微微颌首,道“让他们出来吧”。
“喏!”
曹‘操’一声令下,从大军右翼便冒出一支万余人马。
这支军马人人肩负竹筐,筐壮着泥土石块,他们的任务便是将泥土运到城下。
负土填城,这个法子旷日持久,而且消耗极大。
除非走投无路,否则的话没有人会选择此计。
周仓也好、张绣也罢,他们都没想到曹‘操’竟然会来这一招。
所谓积土成山,一旦没了高度优势,守军如何守城?
“该死,这些人马都是南阳百姓!”
张绣神情一滞,旋即破口大骂。
张辽与周仓面面相觑,他们早听说曹‘操’心狠手辣,可是,像今日这般狠毒的计策,却是第一次见到。
曹‘操’黔驴技穷了吗?
否则的话,怎么会不顾民心,施出如此计策?
城下百姓极多,粗略看去,起码在一万开外,
不远处,似乎还有挖土采石的人马。
看来,曹‘操’真是下足了本钱。
在黑压压的民众四周,俱是大呼小叫的曹军士卒。
“南阳百姓听着,负土城下者,每人赏百钱,后退者,杀无赦!”
听闻有钱可拿,原本绝望恐惧的南阳乡民陡然涌出一股生的希望出来。
“活着,领赏!”
“青州军又怎样?不过是负土过河罢了,只要小心些,未尝没有成功的把握”
“说得好,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其实,自从曹军裹挟乡民而来,这些南阳百姓便有了心理准备。
如果没有危险,曹‘操’又怎么会冒着折损声望的危险强掳百姓?
为曹军卖命,这是南阳百姓不得不作出的选择,若是有赏金可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曹‘操’眯缝着眼,只是盯着狂奔疾走的民众。
身旁传来一声问询“民众数量极多,若是人人百钱,岂不是一个大数目?”
曹‘操’半晌无言,许久之后方才说道“若能活着拿钱,那才是好运!”
曹军哑然变‘色’,原来曹‘操’竟然打着斩草除根的注意。
南阳百姓自然不明白曹‘操’的‘阴’暗心思,他们在曹‘操’画出的大饼刺‘激’下健步如飞,完全没将青州军放在眼。
一直以来,秋毫无犯的青州军从未与南阳百姓发生过冲突。
南阳百姓只是听说过青州军如何悍勇敢战,可是,悍勇到什么程度,却没有人答的出来。
曹军不同了,大军南下以来,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这样便给南阳百姓留下了一个凶狠残暴的印象。
有道是欺善怕恶,南阳百姓怕极了曹‘操’,却拿他们毫无办法,于是,一些人将恨意转嫁到青州军头,他们认为,正是青州军横‘插’一杠,这才引来了曹军,否则的话,大家过着有滋有味的日子,哪里需要这般买卖?
二百步,一百步,八十步!
负土的百姓很快便进入守军的‘射’程之内。
弓手破口大骂,面对手无寸铁的南阳百姓,他们不知该如何抉择。
紧要关头,周仓破口大骂“都愣着干嘛?难道要等到曹军过来取了你的狗命吗?”
说罢,未等弓手有所反应,周仓便大声疾呼“放箭!”
此箭一出,青州军便要背负一个杀害百姓的罪名。
可是,青州军别无选择。
一时之间,弓声大作。
已然冲到城下的五百多名民夫眨眼间死伤殆尽。
正规军与临时民夫有着天壤之别。
箭矢凌空而至,军卒还知道躲闪逃避,可是,大半民夫已经完全呆住了,他们没想到,往日里和眉善目的青州军竟然会痛下杀手!
这时候,民夫才知道害怕。
有人试图逃窜,可是,曹军的刀斧手岂是吃素的?
一番砍杀之后,民夫只得认命。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闯一把,万一攻下城池,说不定还可得到好处!
于是,别无选择的民夫依旧负土狂奔。
张辽板着脸,道“我去冲他一冲!”
“不可,曹‘操’如此狠毒,定然有了万全之策,民夫足有数万之众,杀之不尽,贸然出城,反而不妥”
“那也好过眼睁睁看着他们垫平城墙”
“有弓手出战,无需冒险”
周仓、张绣全都反对出城厮杀,张辽无奈,只得少数服从多数。
隔着护城河,守军能对民夫造成杀伤的手段只有弓矢。
一时间,弓弦声大作。
密集的箭雨飞蝗一般袭来。
这场填土之战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等到天‘色’变暗,为方守军出城夜袭,曹军方才收敛兵马,谨慎防备。
劳累了一整日,青州军并没有野战的打算。
不过,如何应对填土之策,这是火烧眉‘毛’的问题。
宛城内外烽火连天,邺城,百姓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下邳无事之后,李贤决定到自己的领地巡弋一圈,此举虽然有些冒险,却也不可避免。
只有亲眼所见,李贤才能对症下‘药’。
这一日,李贤换一身普通些的衣衫,在十多名亲卫的护卫下悄无声息的出了郡府。
李贤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外身罩着一套风度翩翩的月白长衫,腰间悬挂着一柄数尺长的细剑,脚蹬墨‘色’高底靴,加他那俊朗的外貌,很是吸引了不少怀‘春’少‘女’的目光。
汉时民风淳朴,少男少‘女’之间没有后世里那么多的束缚,若是少‘女’看了男子,一个锈包便可以搞定一切。
李贤是主,自然是想怎么穿怎么穿,但护卫的人马等人却不敢造次,为了显示主仆有别,他们全都身穿青‘色’劲装,个个眼‘精’光四‘射’。
如今已是十一月了,干燥的邺城街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一日之际在于晨,早晨是各‘色’商旅最为忙碌的时刻。
在拥挤的街道闲逛了片刻,很有责任心的询问了柴米油盐的价格,得知与汉军到来之前并无差别之后,李贤方才长吁一口气。
战争,向来是导致物价飞涨的直接‘诱’因,因而在数月之前,李贤下达了几项严令,其有一条便是严禁任何形势的物品涨价。
此举虽然触动了大部分商贾的利益,但李贤通过太史慈等人之口,向他们保证,日后定会有所补偿。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贤麾下有数万大军在冀州,而他的对手却是一败再败,乌桓也好,鲜卑也罢,便是曹‘操’都没讨得好处。
于是,原本有几分小心思的世家贵族也只得把苦水下咽,等待转机。
顺着宽敞清洁的街道闲逛着,闻着‘色’香味俱全的各‘色’小吃,李贤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这满街卖的,可全都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呀,没有三氯氰胺、没有苏丹红、没有添加剂……
正觉得嘴馋呢,李贤便看到一个黑字白底的布幌,头写着一个斗大的豆字。
这是一个豆‘花’摊。
相传,汉武帝时,高祖刘邦的孙子刘安继承淮南王之后,大肆招募‘门’客,如此多的人口,所食所用是一个大问题。于是,刘安许出悬赏,谁能解决问题,便给予厚赏。后来,一个‘门’客利用淮河流域产盐有卤水做凝固剂的条件发明了豆腐。一个偶然情况下,众人发现,锅内还慢悠悠煮着的嫩豆腐可以用盐兑水蘸着做“下饭菜”,这法子煎炒过的老豆腐更加鲜美可口,一传十,十传百,如此以来“嫩豆‘花’”便传到了民间。
经过数百年的发展,豆‘花’制作工艺已经完全成熟起来。
前世,李贤便喜好豆‘花’,如今,陡然遇见,自然要尝一尝。
笑‘吟’‘吟’的往那个豆‘花’摊行了过去,李贤却眨眨眼,他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那人背对着他,让他一时间不好确认。
迟疑的盘膝坐在蒲团,李贤招手唤道“掌柜的,来十碗豆腐‘花’”。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应答声,没多会儿,便有店家将一碗碗豆腐‘花’装好,放野菜之后,用一个木盒端了六碗,往李贤这边行来。
不得不说,店家的手艺还真不错,白嫩嫩的豆‘花’入口滑腻,却不苦涩,说不出名儿来的野菜更是味道极佳。
眼睛渐渐发亮,李贤回味无穷。
在李贤吃干抹净,准备付钱走人的时候,打东面儿却来了几个走路都没正经儿,东摇西晃的泼皮无赖。
如果说李贤是人见人爱的美男子,那么这几个吊儿郎当的街头泼皮是老鼠过街人人恨的榜样。
为首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大模大样的走到店家面前,龇牙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的同时,嘴里道“掌柜的,这个月的例钱呢?”
店家打了个哆嗦,嘴里道“好汉爷,寒家身体不适,煎了几味‘药’,如今,银钱却是不多了”。
“屁,我看你的生意却是不错嘛,快些,把钱拿来!”
李贤立起身子,他一打眼‘色’,几个护卫便已经不动声‘色’的往东面靠了过去。
“怎么,须知这例钱的规矩不是我定的,你若是拒不缴纳,只怕这邺城你是待不住了!”
李贤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威风,来人呐。给我狠狠的打,打的他娘都认他不得!”
说罢,李贤更是狠狠的啐了一口。
一行护卫早已经摩拳擦掌,甫一得了消息,几下把那泼皮揍的满地找牙。
剩下的几个泼皮见状‘欲’跑,却早被李贤看在了眼里,信手一指,悠闲的说道“那边还有几个!”
“好勒!”
店家惊惧地说道“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呀”。
李贤闻言一愣,“为何使不得?”
“这帮泼皮都有后台,公子惹了他们,只怕‘性’命不保呀,哎呀,事不宜迟,公子赶紧走吧!”
李贤笑道“不妨事”。
“公子莫要托大,须知,此人却连官府都有路子”
李贤脸‘色’更佳,“那跟更好了!”
原本李贤还找不到借口整肃官场,如今,若是邺城官吏自己送‘门’来,李贤又哪里会客气?
护卫都是良家出身,最恼这些为祸乡间之人,他们下手很重。
求饶时不绝于耳。
“莫打了,莫打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哎呦喂,轻点儿”
护卫边踹边骂,嘴里道“真真是太岁头动土,活腻歪了。可是受人指使?”
“无人指使,无人指使”,那泼皮眨了眨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颇为畏惧的样子。
“打,贼眉鼠眼,定是在说谎”,李贤清喝一声。
那边又是一阵惨叫,“是,是有人指使,我们是甄氏招募的帮佣”。
“咦,好像有点儿意思了”,李贤示意护卫停止殴打,嘴角挑了挑,笑道“这甄氏是何方神圣呀”。
泼皮颇为意外的望了李贤一眼,嘴‘唇’哆嗦一番,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甄氏可是汉太保甄邯的后代,其族富可敌国”。
李贤知道,自己这番问答暴‘露’了自己外乡人的身份,不过,这又如何?
若是甄氏识趣,李贤不会赶尽杀绝,若是他们不识好歹,李贤也绝不会这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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