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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该死的人是我，受惩罚的却是她
“晚儿如今是终于过得好了，可这都是她自己拼来的结果，你这妇人对她做的事情，是你的罪孽，半点都不可能被消减！疯癫了二十多年算得了什么？疯子哪里知道痛苦是什么？这不是老天爷要放过你，这是老天爷要你想起来自己都做过些什么恶毒的事情，是要你随时接受惩罚！”
稳婆听到这里，脸上满是愧疚：“这位大妹子说的没错，这是我的罪孽，我没法躲开。”她又望着顾晚说：“你想要怎么惩罚我，我都会接受。”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顾晚说：“我已经答应了苏小凝会放过你，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见稳婆面露疑惑，顾晚又接着解释：“苏小凝说你对她有恩，所以你做下的那些恶，她已经帮你偿还了一大半……她赔上自己的清白和一辈子，要帮着我毁灭了顾家，虽说也有想要帮她自己和她姐姐报仇的原因在，但终究是帮了我。况且如你所说，当初你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后面几次找姜舒美要钱又事出有因……如今你能将这件事完完全全的说出来，你我之间的恩怨就算是消了吧。换种想法……若非你当初帮着姜舒美将我从我亲生的母亲身边抱走，我后面也或许不会遇到我的养父母，也不会在顾家的逆境中成长，不会嫁给我现在的丈夫，如今我过的确实还算不错，也就不会怨恨你了。人生的路有很多条，每条路上的人和风景都不一样，我走的这条路虽艰难些，但是也很满意，所以，我非但不不会对付你，还会教你的病彻底的治好，妥善安置。只是，若是他日，我的亲生父母来到江城，还需你向他们说明我的身份，如果他们那里果真有一份我还能期待的亲情……”
“如果苏夫人来到江城，我一定会向她说明你的身份。”稳婆的态度诚恳而真挚，却又皱着眉头问：“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你刚才说的那位苏小凝，她是何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她的姐姐又是谁？我疯了这么多年，倒是不记得对谁有过那么大的恩德，值得人家为我偿还的罪孽。”
顾晚这才想起来，苏小凝是那姑娘后来改的名字，稳婆自然是不知道的。
于是，她说：“倒也不是别人，那苏小凝就是你说的那位弟妹的女儿，据她自己所说，她们姐妹来到江城，本是想着先收拾了你留在江城的老宅，然后将你接过来，给你养老送终的。只可惜她们姐妹刚到江城就被姜舒美所算计，没了钱财失去了自由还差点被卖到勾栏院……后来她姐姐更是被顾海山和姜舒美害死，她死里逃生，却执意要报仇雪恨，就进了顾家，如今，她是顾海山的姨太太。”
“你说什么？小妹做了顾海山的姨太太？大妹也没了？”稳婆的神情很是激动：“她们姐妹是双生女，到今年才刚满十六岁，怎么就……”
话说到一半，稳婆沉默了半响，似乎明白了什么，满脸悲痛和悔恨的说：“是我，都是我害了她们，我算什么伯娘，她们命苦，自小就没了爹娘，我是个不能生养的孀妇，就将她们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那么我那么辛苦的想要让她们活下去，甚至做了违背自己的良心和道德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啊，她们到底还是被我给……害惨了啊……”
“可是做错事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怎么就偏偏报应到了她们姐妹身上？”
说着，稳婆起了身，“扑通”一声的跪在了顾晚的面前：“顾晚小姐，我求求你，你帮我救救小妹吧，她还那么年轻，他怎么能成为顾老爷的姨太太？我当年就知道顾家虽然有钱，可是顾老爷却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更何况当年苏夫人不过到顾家小住一两日，姜舒美就那样的对待她，姜舒美如今又哪里会放过小妹？”
“如果你担心姜舒美，那么你可以放心了，”顾晚说：“姜舒美今日已经被大火烧死了，我亲眼看见的，你若是不信，走出门去随便拉个人问一问，都能问出来顾家今日大火的事情。”
“而且，我也不是没想过帮着苏小凝离开顾家，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心中有恨，若是不能将这仇恨化解，便是让她离开顾家，她也将一生不安宁。她对我说……她的姐姐死得很惨，一尸两命，就得用两条人命去填，姜舒美虽然已经死了，可还有顾海山，想来顾海山不悲惨的死去，她是不会收手的。不过，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如果哪一日她想通了，想要离开顾家，我随时都可以帮助她离开。”
稳婆听到这话，沉默了半晌，只能重重地朝顾晚磕了三个头：“罪孽啊罪孽，这都是我的罪孽。果真人活在这世上，不能为恶，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犹豫了一下，她又说：“那我……能不能再求顾晚小姐帮我一件事？”
顾晚：“你说来听听。”
稳婆马上说：“我想见见小妹。”
“你在这里住下，她若是有空，会来中医馆见你的。”顾晚说：“我来中医馆之前，在顾家见到她了，她知道我将你接来江城的事情了。”
“谢谢……我真的……我太感谢您了。”稳婆说：“您没有想要惩罚我，还愿意帮助我，您是好人，一定会好报连连的。”
顾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喊那稳婆起来，然后，让稳婆先休息，就和霍西州一起走了出去。
她的真实身份，经过几个人的确认，已经彻底的弄明白了，但她的心里仍蒙着一层伤悲和迷雾。
她又有了亲生父母，可到底那是怎样的父母呢？
这样想着，顾晚一直都恹恹的，直到吃过了晚饭，从中医馆离开。
霍西州想和顾晚说说话，就亲自开了车，让顾晚坐在副驾驶座上。
“晚晚，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他边开车边问“需要我给国都那边拍电报，将有关于你身份的消息放出去让苏家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