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出的段琴转身关木门,年男人的身影在门缝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段琴,怎么样了?”
凡奥刚才一直在门口听,听的模模糊糊的,所以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
“没成功……”
段琴拉着凡奥的手一起往回走,摇头的她看起来并不沮丧。
天又快黑了,西边的太阳将她们的身影拖得很长。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背着膝琴,走向落日的模样似乎有点凄凉,但段琴的心很轻松,像钻牛角尖的人突然看开,也像一个执着的人极力说服着自己放弃。段琴说:
“但是我相信,算我不拜它为师,也能创造独树一帜的琴术!”
“我也这么觉得!”
凡奥莫名相信,没有理由!
星则渊他们停在聚落西边的小溪旁,在这里等她们回来。星则渊很关心结果,在罗天脱下背包开始做饭,辟宁和沫开始搭穹庐时,他走向归来的段琴和凡奥,急切的问:
“怎么样?成功了吗?”
“没有!”
段琴坦然,星则渊却很疑惑。她笑了笑说:
“团长,没关系的,这是四颗七六定魂果。”
“他为什么不同意?”
“或许是我不够格吧!”
段琴自嘲,星则渊立马反驳。
“怎么可能?你可是我们红盾的仙乐师,若你不够格没人够格了!”
“先不管那些!”
凡奥以公主抱的姿势把段琴抱起来,这一动作把大家看呆了。
“干嘛啊?”
段琴有些不知所措,凡奥将她放到一块布,利落的脱掉了她的鞋子。段琴本来不想脱的,但是凡奥要做的事,她现在还阻止不了。
“你说呢?脚都磨破了,还一直逞能!”
罗天很有默契的翻出一瓶药膏和消毒液,转而递给凡奥。
“别动!”
给她消完毒后涂药膏,段琴皓齿紧咬,皱起眉黛,吃痛的娇弱模样令男士们心生浓郁的保护欲。
“好了。”
小符心痛的看着段琴,幼幽关心的说:
“一会吃完饭早早睡,明天起来不疼了。”
“好的,其实没事儿啦!”
段琴笑着说:
“我都忘了。”
“段琴,没受什么委屈吧?”
今天回来的时候听幼幽说,那个男人可凶了,段琴都快被说哭了!星则渊可容不得大家受一点委屈!
“没有啊!”
段琴说话语气柔和,但是星则渊不信。
“那好……”
“今天晚吃简单点,野菜汤和干粮。”
罗天煮了一大锅汤,里面没有肉,所以他有些愧疚。一直赶路的他们本应该吃些肉类的,但他们没有新鲜肉食来做饭。大家很简单的糕点汤,而后开始休息。
“团长,今天晚可以好好休息了。”
大家都陆陆续续进了穹庐,星则渊把火熄灭后对段琴笑了笑,而后说:
“睡吧,明天我们回家了。”
“嗯嗯,团长辛苦啦!”
段琴和小符的声音一起响起,在她们关穹庐时,星则渊一个人悄悄的敲了敲凡奥和幼幽的穹庐。
凡奥大致能猜到星则渊所为何事,便将自己听到的内容都告诉了他。这些话拼凑起来差不多是段琴和那男人的谈话内容,凡奥看着星则渊,说:
“团长,快休息吧,那些事明天再说。你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重了!”
“好!我现在睡。”
星则渊和裹在薄被子里的幼幽击掌,她喜欢这样,因为这样算和星则渊牵手啦!
“晚安!”
“晚安。”
看着她们关穹庐,星则渊蹑手蹑脚的看了看甘索大哥,这次他真的睡着了,穷凌似乎也睡了。星则渊一咬牙,在溪声的掩护下慢慢走向聚落。背后和前方都是黑暗,只有路两边的人家烛光微亮。
今天下午罗天带着疑惑问过那个地方在哪,小符还算详细的将地址说了一遍,加它是茅草屋的特征,星则渊很快在黑夜找到一间房子。
这里没有巫谷城那么繁荣,到了晚没有被人点亮的大灯笼,也没有千家灯火。
纸糊的窗户明亮,面印着若干黑影,他们有的聊天,有的下棋。夫妻逗着孩子,老人吹灯入睡。
星则渊敲了敲门,很快有人来开。
院没灯,星则渊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但是听小符和幼幽说,这是一个黑须黑发的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
在星则渊准备说话时,男人也开了口:
“请先进来说话!”
“多谢!”
“我的真名是师旷,你可以直呼我名。”
“我是星则渊。”
师旷,既然还真的叫师旷!
“我知道,你是段琴的同伴,今天的七六定魂果也是你们找来的。”
星则渊心想:这个人真的和小符说的一样。
“嗯!”
“你来是想问我为何要刁难她,对吧?”
“您是星祭师?”
“不!我是仙乐师,我说的是每个人都懂得的道理,我拒绝了她,你心疼她不想让她受委屈,所以来找我一问究竟!”
“没错,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合适的解释!”
男人打开门,星则渊跟在他后面,这个男人据说是盲人,但行走动作等等半点都不像失明者。房间无灯,星则渊只能着窗边的月光坐在一个木椅。男人坐下后说:
“她身满是世俗味,还没做好当一名真正的仙乐师的准备!”
“世俗味?”
星则渊说:
“莫不是因为我们是从外界来的?”
“不!”
星则渊觉得,这个男人说话也不算特别刁钻。但他对段琴可不是这样的,两者相差水平甚大!
“你很无私,善良,还很倔强!但你的女同伴不一样,她的心很躁,她没有你执着。”
“没觉得!”
星则渊一直认为段琴是团里最恬静的那个,她总是给人一种画仙的美丽。
“那你想问什么?我已经说了,她身的世俗味太重,等她什么时候学会牺牲,能成为一名真正的仙乐师!”
又是这种玄乎的说法,似乎大人物只有这么说话才算有份量。
星则渊虽然不喜欢生气,但他来之前总以为这个男人会各种找不是,那样他还有机会骂他几句,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多虑了。
“不想问了,该问的都问了。”
星则渊声音降低,长舒一口气说:
“也许你是隐藏在沃野的大师,但段琴有着自己的坚持,她总有一天会不亚于你!我敢保证!”
“不送!”
“打扰了!”
星则渊出门的动作和段琴一样,先走出去再转身合木门。门缝的黑暗不断变小,在门即将关时,一只手猛地从星则渊眼前的黑暗伸出,抓住门板的手吓了他一跳,门未开也未关,保持着一个极小的缝隙。
“你是个好人!”
星则渊不懂师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种话一般只用于男女应付追求者。不管你人品如何,她都会说你是好人,似乎再给你慰藉,以表她不接受你是她的损失,而你今后还会遇到更好的。
“谢谢!”
星则渊说后转身离去,师旷坐回房间,小猴子有自己专属的一张小床。小猴不语,师旷却说:
“世界有一种相爱叫命运之恋!还有一种师徒关系为乱世师徒。猴儿,你不懂!你我只是普通师徒,但那个段琴,我从她心听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回音,若她明日再来,我便收她为徒!”
修行一途,问人问地问苍穹!领悟一事,感乾觉坤在霎刻!
星则渊走在回去的路,夜间沃草旁的小溪潺潺惊人,星则渊害怕自己打搅大家睡觉,所以小心翼翼的钻进穹庐。简单的脱掉衣服,星则渊快速入睡,一觉睡醒,要离开这儿了!
翌日,大家起床时,星则渊和甘索的眼睛都肿成了金鱼眼,眼睛里全是血丝。
“感觉才刚睡!”
星则渊打了个哈切,他真的感觉自己才刚躺下。这两天累坏了,幼幽把一个湿毛巾给他,甘索说:
“还是战斗好!每次受重伤都能睡个好觉,直到自己不想睡了才起!”
甘索说这话让大家忍俊不禁。
“吃早饭了!”
罗天拿着四颗七六定魂果。
“这东西得快些吃了,不然灵气会慢慢消退的。”
怎么说都是灵果,还算很珍贵的,却只有四个!
“给我一个吧!”
平时遇到这种事都会让大家的甘索说:
“年龄太大,说不定那天走了,先保住自己的七魂六魄!”
“这么年轻,说啥呢……”
甘索接过一个七六定魂果,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还有谁要,还有三颗的?”
这种选择不太好选,星则渊见之说:
“可以分开吃吗?”
“当然不行了!”
星则渊失笑,而后段琴将其拿了过来。一颗给了星则渊,一颗给了穷凌,还有一颗给了小符。
“我们团队的三大主力和小弱弱,行吗?”
“没意见!”
小符皱着眉头,把果子收了起来。
“我才不是小弱弱呢!我会变强的。”
“段琴,今天还去吗?”
凡奥问她,每个惊人的拜师之途都格外艰辛,似乎只有去个百八十次才算真心实意。
“不去了!”
段琴说:
“现在才四月,我们赶紧回亚瑟城吧!”
“行!走,路!”
甘索说:
“想我的刀了!”
他们背着背包出发,小符偷偷的跑到沫身边,将手的七六定魂果塞给他。
“给你哒!”
沫看着小符哒哒哒的跑回段琴身边,活脱脱的像个小精灵,她今年,十七岁了!
这次没有那么紧张,不用急着去找天灵果,也不用急着回聚落,他们如同郊游一样走过田埂,走过平原,穿过树林。鸟儿停在女士们的指尖,幼幽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想去摸,结果遇到卷成一团的大熊。
在嘻嘻哈哈声,背着大背包的十人一路前行,时而小跑,时而又慢下脚步。
他们在野外宿营,十人吃过饭坐在毯子张望漫天星辰,轻松而惬意。清澈的眸子犹如星辰掉入,显得格外闪亮。
靠在一起的他们很快传来打鼾声,星则渊笑着说:
“都去睡吧,明天我们出关直接回北城。”
此趟沃野之行也许不算特别圆满,但也不算特别糟,起码见识到了体态优美的讹兽,还收获了七六定魂果。
北斗七星像一个银色的汤勺,披下的光令穹庐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