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顾兮辞进了客厅,就能听到楼上专属男人的嘶吼声,越发清晰响亮。在偌大空旷的别墅里,听得人毛骨悚然。
但等顾兮辞走到木质的台阶处,她就立刻分辨出来。
那是陆聿臻的声音!
痛苦,尖锐,撕-裂,带着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骇然嗜血。
顾兮辞一颤,咬牙稳住自己的步子。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的手一直在抖,她怎么都站不稳。
“啊——”
又一声痛不欲生的嘶吼响了起来。
顾兮辞脚下一滑。
下一秒,她几乎连滚带爬地上了楼梯,一路跌跌撞撞地直奔声音传来的方向。
嘭!
顾兮辞一脚踢开房门,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阿臻!”
房间里的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忽然出现的顾兮辞,同时愣住。
"太太?"
“兮兮?!”
顾兮辞置若未闻,低头看向不远处的陆聿臻时,瞬间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陆聿臻带着手镣和脚镣,被死死地固定在床上。
眼眸猩红暴戾,面色狰狞,额头上暴跳着青筋,一侧的脸上血管凸显几乎冲破肌肤。
他咬着牙死死看着众人,身体呈现暗紫色,大床在他剧烈的挣扎和震动下发出“咣当,咣当”的巨响。
此时的陆聿臻,早就不是曾经那个骄傲矜贵的翩翩公子。他如同一头野兽,疯狂地想要冲破禁锢,撕咬吞噬眼前的一切!
顾兮辞浑身发颤地看着眼前一切,血液瞬间直冲大脑。
“阿臻!”
她疯了似的尖叫出声,抬步就往他的方向冲——
“太太别过去!”
身边的时越眼疾手快第一把抱住顾兮辞,不由分说地把她拖了回来。
“陆少他犯了后遗症,他不认识你。你这个时候过去,他可能会咬死你!”
时越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
“你自己看看!”
几个手下皆是满身是血,手臂和手腕处血肉模糊,显然是已经在陆聿臻最开始发病时,已经最先被他袭击。
顾兮辞红着眼看向陆聿臻,心口处如同一阵阵刀割,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可他是陆聿臻啊!你们怎么能把他当个动物似的锁起来?!”
话音落,一直站在旁边死死压抑着情绪的陆妈妈,忽然一声“哽咽”,跟着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阿臻是我的儿子,心头肉。看他痛苦,我比谁都疼。可他今天犯病,加上他的后遗症,谁也不能保证他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到底是伤害自己,还是伤害旁人。”
“就算强行打镇定剂,也只会给他的身体加重伤害......”
顾兮辞心痛如绞。
陆妈妈说了什么,她压根没听到。
只觉得看他承受如此锥心刺骨的痛苦,自己也如刀剑加身般。
下一秒,她咬着牙一把推开时越,一阵风似的朝着陆聿臻跑去——
“太太!”
时越一声大喊,想阻止,顾兮辞已经奔到了陆聿臻身边,弯腰蹲了下来。
已经红了眼的陆聿臻瞳孔一缩,瞬间如同野兽般,猛地张嘴朝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