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正东,正是当年状元糕点铺里那个憨直男人。由于其媳妇翠花善于做生意,如今已经将状元糕的店铺彻底做大。
因为叶宇当年的一块无心招牌,使得如今状元糕点彻底扬名。甚至由于叶宇的极力推举,使得皇宫内廷也跟风喜爱,成了皇宫御膳之中不可或缺的糕点之一。
也正因如此,权正东夫妇二人一直将叶宇当做自家的恩公,尤其是如权正东这样憨直朴实的人,就更是将这种恩德看得很重。
所以每逢听到有人背后诋毁叶宇的名誉的时候,权正东就直接火冒三丈的反驳斥责,他不管对方说的是对还是错,至少在他权正东的心里,恩公的名誉是不容诋毁的。
这是老实人的表达方式,虽然过于盲目与愚忠,但却体现了权正东的一番直诚!
每日里权正东都会一大早经过茶馆,由于经常的起得很早,所以他都会在这茶馆在闲坐一会儿。
诚如茶馆掌柜说的那样,这个茶馆的确是沾了这条道的光,因为这条道是糕点铺通往叶府最近的道路。
以如今权正东的财力,虽然在城中不算巨富,但也算是相当的富足,完全可以进入茶楼饮茶。
而权正东之所以如此,除了他本身就是个粗人,与高档的茶楼显得格格不入之外,最为重要的是他每日都会经过这里。
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每日都会在叶宇下朝回府之后,送上糕点铺的第一炉新鲜糕点。
铺子里伙计有很多,但是这送糕点的活儿,他权正东都要每日亲自送来。
年年如此,日日照旧!
今日叶宇一大早就在后园的池塘边钓鱼,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听仆人说是权正东来了,叶宇就命人将其领入了后园。
“老权,这里给大人请安了!”权正东来到后园之后,将精致地食盒放下,就要给叶宇行大礼。
叶宇哪里肯让一个长辈行此大礼,于是便放下鱼竿掺起权正东:“权叔,你这可真是不该,叶某都说了很多次了,不必如此破费!”
“应该的!”
“即便如此,这送糕点一事,也不您老亲自劳累,直接让铺子里的伙计送来便是”
“这些人笨手笨脚的,还是我亲自送来才踏实!”
对于权正东的这份执着,叶宇十分的无语与无奈。当初他如此帮助权正东夫妇,其实除了状元糕的确美味之外,重要的是怀念一位故人。
当年他初临京城参加会试的时候,是林薇菡送他的那一份状元糕。虽说能否考中状元,与状元糕没有半毛钱关系,但这至少是对已逝故人的一种情思。
叶宇倒是没有想过,之后权正东会日复一日地给他府上送点心。
这种行为叶宇很感动,但这点心吃多了也会腻,更何况叶宇这种不是特别喜欢甜食的人。
还好府上有不少女眷,倒是可以慢慢消化!
随后叶宇与权正东闲谈了一会,见权正东神色不对,于是便问道:“权叔,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也没啥,就是气不惯有人在背后诋毁大人!”权正东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所以叶宇这么一问,他也就直接将茶馆里的经过说了出来。
叶宇听完之后,却是爽朗的笑了:“权叔,您又何必太较真?”
“可是俺老权就是气不过!”
“有争议未必不好,对了权叔,广武现今学业可有长进?”
叶宇不想在这些琐事上说太多,而是直接询问了权广武的事情。权广武可以说是叶宇正式收下的一名弟子,所以也经常关心这名弟子的学业。
一提起儿子权广武,权正东就十分的感兴趣:“大人,这孩子一直很听话,勤加练武之余也不忘苦读诗书,只是朝廷与金贼开战在即,这会试与殿试看来是”
“这倒是无妨,书上得来终觉浅,与其夺得朝廷的武状元,倒不如在战场上亲身磨练!”
“上战场!?”叶宇说的一些文绉绉的话他是没听懂,但权正东却听懂了战场两个字。
叶宇见权正东神色骇然,于是讪笑道:“怎么,权叔是担心广武的安危?”
“不瞒大人,老权就这么一个孩子,上战场就可是要死人的”
在权正东的眼里,战场就意味着死亡。
其实这在很多人的眼中也都是如此,因为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
“权叔说得对,这上战场岂能不死人?就连我将来都有可能死于战场之上!”
叶宇有感而发的自言自语,随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权叔,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失陪了!”
随后他便匆匆的离开了小园,因为方才叶宇看到管家孙伯,已经在园外静候多时了
书房里,工部侍郎岳霖静静地坐着,见叶宇疾步走了进来,他则急忙起身向叶宇施礼。
不过却始终快不过叶宇,故而叶宇率先开了口:“让世叔久等,是小侄的过失,请!”
“呵呵!贤侄这说的是哪里话,老夫也是刚到不久”论及辈分,叶宇也算是他的学生,这一声贤侄其实也是理所当然。
可岳霖虽然称呼叶宇为贤侄,但是却极其不自然,反而给人一种谦卑之感。因为这以官职而言,叶宇可是比他高出几个等级。
况且他能够从一方知州升迁至京城为官,也多是叶宇在其中做了不少工作。
这个年月,即便有能力,可没有关系也是在基层劳碌一辈子。
所以在这种极为复杂的因素下,岳霖的心境是复杂的。
待二人寒暄至一番之后,叶宇便直接步入了正题:“世叔,上次小侄委托您的事情”
“关于贤侄所要的江淮水域分布图,老夫已经暗中绘制了一份,不过江淮地域广袤却水域复杂,所以耗费了不少时日”
岳霖说着便命两名随从将院中的箱子抬了进来,待房中只剩下他与叶宇二人后,岳霖这才打开箱子上的铁锁,当着叶宇的面掀开了那个硕大的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