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城市，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味道。
而旧金山，便是暖暖的海盐的味道。
楚衿提着20寸的银色行李箱，从出租车上下来，推了推盖住半张脸的太阳镜。
正午十分，太阳有些刺眼，但还好，光线被太阳镜挡了去。
“现在最主要的便是找史蒂文，之前南时查到了他的住址，但没用上，你那儿应该也有吧……”楚衿扶了一下蓝牙耳机，薄唇轻启缓缓的开口。
电话对面的人打了个哈欠，半晌才想起来回话:“你说这大半夜的，我好不容易这两天不加班能休息了，还要为你操这份心，诶……我看我这辈子啊，是没有什么享福的命了。”对面的孙菲菲孙菲菲从被子里爬起来，跑到梳妆台前把桌上的那一沓文件给抱了过来。
楚衿这个臭丫头，趁着南时和她都在忙，自己一个人订了机票飞到了旧金山，飞机一落地，才想起来通知她，简直根本没把她这个闺蜜放在眼里！
孙菲菲一边捏着拳头咯吱作响，一边还仔细的找着史蒂文资料上的现居住址。
“我跟你说啊楚衿，你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小姑娘了，做事之前请先给我报备一下，要不然啊，我怕你连shi都不是到咋shi的。”孙菲菲一边哗哗啦啦翻着，一边还不忘教育着楚衿这个长不大的孩子，想起这个来就一身的闷气。
楚衿抿了抿唇，墨镜下的眼睛转来转去，扫视着整条街的环境，百老汇街区，以高定品牌和轻奢为主，除了几家酒吧乱入似的穿插其中，并无什么吸引客流量的地方。
几家金碧辉煌的高级门店之前，或商务情侣手挽着手挑选订婚钻戒，或几个富家小姐妹相约来shopping，总之人并不算多。
“找到就吱一声，我老在这儿站着不动……有点像一个盲人。”楚衿故作优雅的拨弄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碎发，察觉有路人在观察她，还特地挺了挺腰板。
对面的孙菲菲长长的“嗯”了一声，也不知过了几十秒，她才低低的笑了一声:“楚衿啊楚衿，你快回来感谢感谢我吧，没有我你就是一个无头苍蝇，还是那种不撞死在南墙上不肯罢休的材料。”
孙菲菲清了清嗓子，将附近的灯调的又亮了一些，小心翼翼的给楚衿拍了个照:“你看这个什么动员什么小区，就是这里，四楼，你看这住的楼层还不错……”
楚衿原本都要因为她找到了地址而想夸她两句，只是这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吊儿郎当的孙菲菲的发言给堵了回去。
“巧了，这个小区就在我附近。”因为之前来过一次，楚衿对这儿的路也算熟人，之前迁移的人统一搬到的附近的街区，她也了解一二，就在前面不远处，而史蒂文的地址，刚好就是那儿。
她一边无聊的打量着来往的行人，一边朝目的地走了过去，突然想起了之前来这个小区排查史蒂文时，那个业务员明明说他并不住在这个小区……
楚衿眉头一皱，她敲了敲蓝牙耳机，示意孙菲菲出来说话:“你现在找的他的地址，没有问题吧？之前我们来过这个小区，并没有找到史蒂文的住宿信息。”
这一点对于案件发展似乎没什么帮助，但他能感觉到，之前好像遗漏了什么。
“诶，我是什么人？我是那种说一是二的人吗？史蒂文在唐人街这么出名，谁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怎么敢用真名住公寓呢，现在美国啊都实行合租制，估计他是和别人合租一个房间，或者换一个角度来说，说不定那是和他和女朋友的爱巢。”
孙菲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即使是困得眼睛都要撑不住了，还是忍不住嘚瑟自己的聪明小脑袋。在上次楚衿南时一同去美国时，孙菲菲虽然在忙公司的事，但也不忘记安排章野跟着这个案件的进展，所以这段时间，她看似缺席了案件调查，实际上一点功课都没落下。
机智如她，在章野告诉她史蒂文有女朋友时，她想都没想就给章野吩咐了下去，果不其然，史蒂文女朋友艾莉丝在唐人街附近，确实有租赁的房子。
“你自己小心一点，被没点脑子就往里面冲，说话客客气气的别没事找事，毕竟这个史蒂文在当地势力不小，你最好……收敛一点哈。”孙菲菲重新倚回床上，耳机里是楚衿上楼的脚步声，不知为何，听见这脚步声，她没由来的觉得心慌。
楚衿没回应，站着405的门口，往里观望了一下。
半晌，见没什么奇怪之处，才半信半疑的敲开了门。
整个房间也就六十平，看起来并不算宽敞，艾莉丝还没下班回来，只有史蒂文一个人在。
他礼貌的请楚衿坐下，还特地为她泡了一杯咖啡。
“前天还听说你们已经走了，看来是我消息有误？”史蒂文还是那副样子，看起来高贵优雅，但只要一说话就暴露本性无疑。
史蒂文说话吞字很严重，他一个英国人，口音既不像英音也不像美音，作为一个英语非母语的人，楚衿听起他说话来，还是有一丢丢的困难。
听史蒂文讲完话好一会儿，她才感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似乎，在有意无意的传达他势力大的信息。
“呵呵……您的信息没有错，前天我们确实已经离开了旧金山，我只所以再次回来，是有事想和你再证实一遍。”楚衿没有丝毫紧张，话说的从容不迫。
或许是因为陆温言的缘故，史蒂文对楚衿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特别是在她提到“证实”这两个字时，瞳孔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楚衿眸光从他脸上掠过，刚好捕捉到了他表情的细微变化，她刻意的停顿了两秒，半晌才缓缓的开了口:“你……到底怎么才肯说实话？”
“污蔑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对你来说，到底有怎样的意义？”楚衿眯了眯眼睛，开门见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