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求凤元帝下旨给凤无双赐婚当天,穆皇后就计划好,在选婿当天把萧逸云支开。按理,此时萧逸云应该在凤郊外忙碌着,为凤元帝效力。
面对忽然出现在花园的人,她莫名的心虚。
凤元帝也瞧见了他,见他跟凤无双并肩而站,一怔,“你们认识?”
“回皇上,臣跟郡主见过几次,有些交情。”他意味深长。
“哦……”凤元帝轻笑,“朕竟然不知道这回事,认真说起来,朕已经有近一年没见过无双了。”往常见面,都是在历年的皇家年宴上远远看一眼。凤元帝只听说凤无双长得极美,却没仔细观察过她。
今日一见,发现她确实长得很好,巴掌大的小脸,处处精雕细琢般,让人一眼就很难忘记。
这容颜……似乎在哪里见过……凤元帝一时没想起,道:“无双,皇后为你选婿一事,你可是选好了?”
跟他说,和当着众人说是不一样的,凤无双红着脸,犹豫着。
“无妨。”凤元帝扫过一群歪瓜裂枣,这些人配不起美艳的凤无双,“朕会重新下旨,为你选婿,凤城中不缺英俊的公子哥儿……”
“我选好了。”她打断凤元帝的话。
凤元帝沉沉望着她,似乎在问,谁?
萧逸云一笑,大掌牵着她的手,“皇上,她选好了。”
那葱白的手被男人牢牢握在手心,没有挣扎,凤元帝看着两人,锁了眉,“你喜欢萧南王?”
“嗯。”她点了头。
“事实上,是我心仪郡主在先。”这种事,他怎么会让她一人承担?萧逸云是个男人,理应站出来,“皇上昨天派我出城办事,我不眠不休赶回来,就是为了她选婿这件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刚刚拜别皇上,我就到这里来了。皇上不会怪我吧?”
出城一事,并非萧逸云不可。只是当时有大臣推荐他去,凤元帝又见他有功在身,想让他多锻炼,便指明让他去。
人昨天早上才走,今天一早他就进宫复命。才刚从御书房离开,就赶到凤无双这里来,可见他对凤无双有心。
凤元帝忽地笑出声,“你啊……”
萧逸云轻笑。
他又问凤无双:“真喜欢他?”
“……喜欢的。”她亦笑,通红的脸有着娇羞。
“逸云今年二十二了吧?”凤元帝问。
“过年后,便是二十三。”他道。
“无双年后是十八。”凤元帝看着两人,也觉得满意,萧逸云没有兄弟姐妹,府中只有一位老母亲,家室简单。
凤无双嫁过去不需要处理太多的杂事,也不用管太多闲人。
重要的是,萧逸云连着帮他办好几件差事,都很出色,凤元帝很喜欢他。把凤无双嫁给他,也算是表达皇室对他的重视,把他拉拢到皇室这一派!
“你们两人年纪相仿,又情投意合,朕没有反对的道理。不过……”他话一转,道:“无双年幼没有父母,孤苦伶仃。逸云,你若娶了她,可千万别辜负了她。”
“我不会。”他回答得十分肯定。
凤元帝满足了,“朕今天就下旨为你们两人赐婚,等年后太后娘娘回来,便请她老人家为你们的婚事择日。”
穆皇后脸色惨白,慌得说不出一句话……
当年从雪地里捡回凤无双的人,是皇太后。如今凤无双出嫁,由皇太后择日也好。萧逸云撩袍一跪,“臣萧逸云,谢过皇上。”
“无双……谢过皇伯伯。”凤无双谨记明嬷嬷跟她说过的话,在皇宫时,尽量跟凤元帝亲昵一些。
果然,凤元帝眉开眼笑,“七弟若是知道你嫁了萧南王府,肯定也会高兴。对吗?皇后。”
穆皇后苦着脸,只觉得自己回答什么都不对。这凤无双,原本该是她永安侯府的世子妃……
如今,却成了萧南王府的王妃。
“皇上亲赐的姻缘,自是良缘,七王爷会高兴的。”
“嗯。”凤元帝饱含深意看她一眼。萧逸云没有出现时,他没有把萧南王府跟凤无双联系起来,并没有发现不妥。
如今见萧逸云连夜奔波,不眠不休回来参加凤无双的选婿……
而今天花园又全是歪瓜裂枣……
凤元帝已察觉出穆皇后对凤无双的不善,不过阴差阳错,凤无双今天算是觅得良缘,他就不计较了。
希望穆皇后以后不再犯这种错。
穆皇后被他瞧得心惊肉跳,硬着头皮僵笑。
徐世谦刺杀凤无双一事,凤元帝还记着。怕穆皇后留有后手,他道:“逸云送无双回去吧,等见到了徐老夫人,记得同她说一声,等太后娘娘回来,朕会请她进宫商量无双的婚事。”
“是。”萧逸云应下。
目送两人离开,穆皇后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亲自为凤无双和萧逸云定下婚事不说,还惹得凤元帝对她不满,心生猜疑。
她按下心头的不悦,假意道:“皇上是要回去下旨赐婚了?那臣妾这就修书给母后,告诉母后这桩喜事。”
“嗯,皇室许久没有办喜事了。无双的婚宴……应该隆重些,你去吧。”凤元帝道。
穆皇后僵着笑,“是。”
那头,凤无双几乎是被萧逸云带跑着离开的,他腿长脚快,她只能拉着裙摆,小跑跟上他。
安排好瑾汐和辰飞坐凤无双的马车离开,萧逸云几乎是立即把她塞进萧南王府的马车里,撩袍就跟进去。
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凤无双想起刚才花园那么多人,她和凤元帝严肃又规矩地说着她和他的事,像是一个面对着父亲的女儿,娇羞又忐忑……生怕长辈不高兴,就否定她和他。
如今得凤元帝开口赐婚,她觉得像是完成了什么庄严的仪式一样,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内心深处鲜花盛放,她满心欢喜。
“萧逸云……”
“别说话。”萧逸云沉着脸,她一怔,还以为身边有人潜伏,变得警惕起来。
没料,他长手一捞,把她牢牢固定在怀中,“无双,把你刚才说的话,重新对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