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华风,男,67岁,死亡原因为,尿毒症引发的多器官衰竭并发症,死亡时间……”
湛纯站在病房里,浑身冰凉地像是泡在了一滩冷水里。
医生的声音就像无机质一般的机械电子音,回荡在空荡的病房内。
等到护士记录做完记录,医生带着医护工作者们如鱼贯出。
在路过湛纯身旁的时候,低声道了句:“节哀。”
湛纯麻木地低着头,弯腰表示了谢意。
医生们离开之后,谭常从门外走了进来。
刚毅的脸上,一双刚正不阿的眉微微蹙着。
他站在湛纯的面前,强行忍住了那些不可以有的多余奢望。
“胡赐又来了,”他淡淡地说道,“这次还有素连辰,要见吗?”
湛纯无神的黑瞳抬了起来,虹膜中虽然印出了谭常的身影,但是眼神却完全没有焦距。
看不清他到底是在看着那里。
就连声音,也冰冷的可怕。
“让他们等一会儿,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去。”
……
任裴风站在柏林任氏分院的走廊上,接了一个电话。
“是吗?是今天吗?我知道了,”任裴风声音很淡,“冯老的后事,该帮衬着就帮衬点。”
冯华风离世不到两个小时,任裴风就已经接到了消息。
挂断了这边的电话之后。
任裴风打开了微信,微信账号里面,湛纯专门申请的小号头像旁边有一个红色的小角标。
他给任裴风发了信息。
任裴风点开看了一眼。
“素连辰和胡赐来找我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任裴风看完之后也没有回消息,便直接把它从手机上删除了。
他站在走走廊上,看向了外面。
终于要开始了吗?
他和素连辰之间的……
犹如宿命一般的,斗争……
……
三天后。
“这是素氏集团近十年来第一次全球规模的大型股东会议,因为日前素氏前总裁素远山离世,不少人预测素氏此次的股东大会是针对素远山总裁指定的继任者任裴风的一次大型弹劾会议。据悉作为素氏目前最大个人控股权益者的任裴风先生至今并未归国,任裴风继任素氏总裁后或缺席本次的股东大会……”
素连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财经新闻上的追踪报道。
他以工作忙抽不开身为由也婉拒了这次的股东大会。
虽然外界媒体宣传的头头是道的。
但实际上,无论是素连辰还是任裴风心里都清楚。
这不过是素承云自己跳出来的一场戏罢了。
素连辰继承了素远山留给他的素氏内部股份之后也算得上是素氏排名前十的股东之一了。
这个是在素远山的遗嘱里面早就吩咐好的。
相反是任裴风手上代持以及掌控的股权比较迷。
作为素氏现任的掌权者……
“你现在自己继承的部分再加上代持的部分,控制了素氏30%以上的股份。”蓝汐坐在病房里看着电脑屏幕。
不少素氏的大股东从各方汇聚,下了车之后走上红毯。
煞有其事地在签名版上签下了名字。
“我拿到继任资料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况,具体的代持清单其实并不在我手上,所以我也不知道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究竟包含着谁的股份。”任裴风坐在床边抱着手对蓝汐说道。
蓝汐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就是说,任氏还有隐性的大股东存在也说不定。”
“是这个意思,”任裴风点了点头,“这大概是外公留的一个后手吧,他也不想我在素氏的权利过大,具体的代持内容应该已经交给他信任的人了,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如果这次如果掌握着代持协议内容的相关者参加了这次会议,岂不是会对你很不利吗?你真的不打算去现场看一下情况?”
站在任裴风秘书的角度,蓝汐给出了自己的分析和意见。
任裴风轻笑道:“既然是外公信得过的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就被素承云煽动,说不定这时候也我们一样躲在哪里观察着二舅公的表演呢。”
蓝汐沉默了一瞬。
她对任裴风的这种说法还有些不适应。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
看来任裴风是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回去了。
任裴风陪她看完了股东大会的开幕式,然后便伸手把蓝汐床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了起来。
“好了,现在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你该休息了。”
他把电脑拿开了来。
蓝汐转头看了他一眼。
“等等。”她说。
任裴风手里拿着电脑站在窗前等了一会儿。
“说。”
蓝汐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股东大会的开幕式……
然后……
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连辰……也没去?”
任裴风从蓝汐口中听到素连辰的名字的时候还是反射性地皱了皱眉头。
“你很期待他会去吗?”
她叫素连辰的方式……
还是会让他很不爽。
她现在叫他都是连名带姓的,但是叫素连辰的时候……
却是连辰。
蓝汐沉默了一瞬。
说期待倒是也算不上。
素连辰越早出现在这种权利争夺的漩涡之中就代表着蓝汐越早会和他站在对立面。
就她的本意来说,素连辰不出现反而是一件好事儿。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
“我只是有些奇怪……”
明明这对素连辰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机会。
任裴风轻笑了一声。
“素连辰没有这么蠢,”他说,“就算是选一个摄政王,他这个太子爷也会知道,素氏由我执掌比交给其他的任何人都要安全,最起码我还能给他一定的自由度和发挥空间,如果是换成别人的话,他就算在表面上获得了素氏的掌控权,实际上,他还是一个空心太子爷,到时候如果再想掌握素氏实权,可比从我手上抢要来的困难许多。”
蓝汐皱着眉头看着任裴风。
她内心有些疑惑。
“你知道他的动机和行事理由,却依然打算放纵他,任裴风,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蓝汐警惕地问道。
任裴风轻笑了一声。
“我只是按照外公的嘱托在做事罢了。”
他淡淡地买了个关子。
却让蓝汐更加地看不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