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走上前去,想要伸手安慰凤未离,可是僵在半空的手片刻之间又重新收了回来,或许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永夜他也不该回来,他远远地退回去,站在原地看着凤未离。
“凤未离,为了保护你,我终将不会在让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永夜在心中默念着,他的脸上洋溢着一丝愁绪。
其实方才那一刻,他完全可以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就这样沉睡下去,但是他不忍心,他不忍心让她就这样说过去,或许比起遗忘,让她慢慢自己想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凤未离眼中竟然流下眼泪来,她倔强的将自己的眼泪擦干,随即转过身子,永夜早已经站到了远处去了,她直愣愣的看着永夜道:“我要去找他。”
凤未离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这个男人,也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此番前来目的在何,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她就是相信他,就是莫名其妙的相信着他。
“好,我陪你一起去。”
“我是不祥之人,我不想要在让任何人为了我冒险,所以多谢你的好意。”凤未离拒绝的干脆。
但是永夜的心却有些失落,或许他不应该奢求还再见她一面,只在背后默默地保护她便好。
感情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明明是这个女人毁了他的一切,但是他非但一丁点都不怪她,而且还这样百般维护她。
宗政如歌忽而觉得自己全身发烫,雪女霎时紧张起来,随即问道:“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好难受?”宗政如歌痛苦的呢喃着。
他的身子就如同有千万火把在烧一样,他忽而从地上站起身子,眼前一片黑暗。
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冲着外面走去,他的脸也烧的火热。
“你等等……”雪女在身后呼喊着,但是眼前的人好像根本就听不到一样,宗政如歌的身子狠狠地撞击在石柱上,身子片刻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雪女急忙上前来扶宗政如歌,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宗政如歌一把将她推开,自己朝着外面就飞奔出去。
雪女追上去的时候,茫茫的雪地之间,早已经看不到宗政如歌的影子。
她一步一步稳稳的向前走着,忽而停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冷冷的看着将自己埋得通透的雪人,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想着眼前的人似乎万般痛苦。
“宗政如歌,你这样做当真值得吗?”她再度重复起这句话来,其实雪女心里也清楚,她总觉得宗政如歌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的,但是他始终都不能给她一个答案。
寒风一轮一轮刮过,不知过了多久,从眼前的雪中钻出一个人来,他半张脸露在空气中,浓重的喘着粗气。
宗政如歌狼狈的从雪中爬出来,明明是冰天雪地,但是他的身上竟然全是汗水,衣服上早已经被汗水湿透。
“你的身子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了。”说罢雪女的双手已经摆在他面前,漆黑的瞳孔中隐约可以看到一束光芒。
“我可以救你的,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同意呢?”雪女急切的看着宗政如歌,每一次,她都想为这个男人做一点什么,但是每当她伸出手的时候,都被这个男人的冷酷将所有的热情都打灭了。
宗政如歌顺着来时的方向,朝着洞口走着,雪女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试图说服他,但是这一切始终都没有一个终点。
“宗政如歌……”余音拉的长长的,几乎是同一秒,雪女和宗政如歌都听出来声音的来源地是哪里。
是凤未离的声音,这声音是那样的婉转,就如同是动人的音乐。
雪女的面上忽而露出一抹微笑来,不同于以前,她是会心一笑,她始终知道那个女人一定会回来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竟然有些凉凉的。
雪女转身看向宗政如歌的时候,总以为这个男人会高兴一点,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急匆匆的抬起脚就走。
凤未离走过来的时候,只看着宗政如歌的身影越来越远,不管自己怎样叫他,他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又或者宗政如歌根本就不想见到她。
凤未离的脸上有些许难过,她一步一步,在雪山踩下了浓重的脚印,几乎不知过了多久,就仿佛自己的脚有千斤重一样,她冷冷的站在雪女的面前。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凤未离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夹杂着风声,一齐钻到了雪女的耳朵里,她有些悲怆的看着凤未离道:“我总以为你会担心他的生死,我总以为你会问的。”
凤未离脚步微微一怔,忽而想起那日雪女同她的对话,那个时候她说“你难道不想问问宗政如歌,是死是活?”
她的回答却是冰冷的:“他死了又如何,活着又如何,跟我没有半点关系。”现在想想,当时的话竟然是那样的绝情。
凤未离追过去的时候,宗政如歌已经消失在千山鸟飞绝的雪地之中,她的面前白茫茫一片,除了无尽的雪,什么也看不到。
雪女此时站在宗政如歌的面前,问道:“你当真不让她进来吗?”
宗政如歌没有说话,他半眯着眼睛,双手环抱着自己,躺在病床上,脑海中回忆起凤未离亲吻沈之深的画面。
他不知道为何那样的画面会冲到自己的脑海中,但是那却是极为痛苦的,像是一只苍蝇一样,在自己面前飞着,却没有办法将它轰走。
雪女见状也不在说话,对于宗政如歌来说,他讨厌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雪女当着他的面问道:“他们走了,他们抛下你走了,甚至就连你的生死,她都没有问上一句。”
这样的话就如同五雷轰顶一样,将宗政如歌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终究,在凤未离的眼里,除了沈之深,他根本不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