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脸颊,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凤未离一个人在诺大的御灵阁漫无目的的走着,这几日里,先是在青楼里遇到了半夏,更加令人搪目结舌的是半夏的前世竟然是个女人,若是自己日后拿这个取笑他来,不知道那家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知不觉便走到御灵阁中心,这里是一片湖,中间有一个古式亭栏,赤瓦雕花,修饰的极为气派,而且地势位于御灵阁最高的位置,即便是外面的人也能看到亭子的顶端。
从天而降的瀑布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遮天蔽日,夏日用来避暑倒是不错的地方,隐隐约约一个浅色的身影安静的坐在亭中,隔着落水,几乎看不清坐在那里的是何人物?
凤未离并没有施展轻功,而是一步一步的爬上去,若是平日里,这样的小坡小陡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是现如今她还并不想将自己全部的实力都亮出来。
见到凤未离站立在自己面前,沈之深面上又是一阵会心的笑意,他的微笑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撩人心弦。
此时隔着这道天然透明屏障,四周还夹杂着水汽,一切显得不尽真实。
沈之深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咿咿呀呀的责骂声。
“你的身子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这儿湿气太重,不利于伤口愈合。”凤未离啰嗦的言语透漏着对此人的担心,沈之深此时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俨然像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傻呵呵的笑着,只是这笑意竟然将她软化了,再不忍心责骂他。
平日里那个人可是御灵阁的阁主,想必四方巴结都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人说他的不是,经自己这样一说,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凤未离一时竟然觉得是自己的不对了。
沈之深微微弯着嘴角,如此平易近人,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在外面见到怕是轻易不会相信他就是御灵阁的阁主。凤未离慢腾腾的走上前去,每走一步都十分稳健,距离越发的拉近,此间沈之深的视线一直未离开她。
她就这样直愣愣的坐在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前戏,上去就扒人家衣服,而沈之深的脸上竟然一点诧异之色也没有,仍旧面带微笑的望着她,似乎早就猜到了她要做什么?所以才不会有什么尴尬之色。
“伤已经好多了。”沈之深的声音很好听,就如同是隔着水帘从天际那边传来,爽朗而清脆。言语间,凤未离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忽而冷不丁说了句:“你坐的离水帘的位置太近了,这水滴不停地溅到身上去,难倒不冷吗?”
凤未离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关心他到了这种程度,原是她心里一直将他当做杜若竹了。沈之深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听闻她这样说,霎时将自己的白色外套脱下来,披在凤未离的肩膀上,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隔着浓重的水汽,二人的目光对视着,此时此刻,似乎时间都已经停住了,明明见到她才有几日,在沈之深眼里却是对她万般熟悉,言语间竟然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说什么?
“在此之前,我与公子是否在哪里见过?”
被他这样一问,凤未离顿时从刚才的失神之中醒悟过来,急忙将身上披着的外套拿下来搭在沈之深的肩膀上,故作好笑的看着他:“我一直从未下山,怎么可能与你见过。”她的声音一时有些急迫,总不至于告诉这个人在现世里他们有那么多的纠缠,总不至于告诉他她穿越到前世来,其实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凤未离轻手轻脚的将他扶起,好心提醒道:“方才我已经检查了阁主的伤势,这几日恢复的不错,只是还希望阁主好生照顾自己,至于这亭子,暂且还是不要来了。”
沈之深面上微微一顿,此时早已没有了原本的盈盈笑意,眉间也微微扬起来,本就清秀的面孔在这细微的动作之下,顿时多了一分妖孽的极致美,嘴上却疑问道:“公子这是担心我?”沈之深的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传来,每一个字都咬的那么清楚,似乎在有意没意的提醒着自己什么?
凤未离顿时愣在了原地,心中的思想却是万分丰富,莫不是沈之深看出了什么,是自己今天束胸束的不够紧本发现了,还是自己方才说话没有屏息作粗音状,还是前世的杜若竹竟然是断袖之癖?
光这样想着,凤未离只觉得心中一阵可怕,正呆愣之际,沈之深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好笑的看着自己道:“小兄弟的身子骨这么瘦,在这里待久了,受了凉就不好了。”
说罢就往亭下走,凤未离顿时呼了一口气出来,方才心都要跳出来了,还以为自己被识破了,原来是自己想多了,随即紧紧跟在沈之深的后面,故作亲切的上去扶着沈之深的手臂,往亭下走了,沈之深竟然还有一丝错愕,随即凤未离的解释却是:“你的伤还没有大好,还是我扶着你下去吧。”
凤未离自然是别有目的的,她的眼珠机灵的左右转动着,她可没有忘记此番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做什么?便打量着问道:“关于永夜的事阁主还知道多少?”
沈之深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问,面上仍旧是一副极为绅士的温和笑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口中却回答着凤未离方才的问题。
“关于永夜,他是九重华殿的魔头首领,从前为了寻找一个骨骼惊奇的人不惜屠杀了整个村子,所以他也是人仙两界首屈一指要解决的人物,只是此人法力高强,降服他并非一日之事。”
沈之深耐心的说着,可是这耐心的讲解似乎并不能让凤未离满意,因为方才他所说的都是凤未离已经知道的事情,她想要获得的信息基本上一点都没有得到,哪怕是沈之深给自己一点与众不同的信息也好啊。
见凤未离一直未说话,沈之深开口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