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闹了一会儿,燕归辞准备起身告辞。
可就在她一只脚跨出凉亭的瞬间,丁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跪在容遇跟前道:“主子,长公主出事了!”
这个长公主说的是云思回。
容遇一愣,瞬间沉了脸:“出了什么事?”
丁二垂着头道:“路上遭人埋伏,长公主同北齐摄政王一块儿不见了!”
“废物!”容遇瞬间怒了,“那么多个人跟着,竟然还不知道人在哪儿!”
丁二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燕归辞因为听见了这话,所以没着急,在容遇一脚从凉亭里跨出来时,抓着了他的手。
那一瞬间,方才还处在盛怒之中的人,眉心一动,表情瞬间就柔和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燕归辞,示意她有什么就说。
燕归辞道:“公主和摄政王都不是心大的人,人不见了,说不定是好消息。我手里还有人,让他们沿途帮忙找找。而且……”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容遇时,皱了皱眉:“能在离国之内刺杀来使,说明这个人同离国脱不了干系!”
这一点容遇自然也想到了,他表情一沉,眼中多了一点冷意。
“你先回去,”容遇拿过她手中的幕篱,替她戴好,“我得去亲自去一趟才放心。还有……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要单独见魏柒。”
燕归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魏柒是谁。
她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人一块儿离开了这处宅子,然而他们俩谁也没料到的是,刚出宅子就遇见了刺客!
那些人的目的很简单,是直奔容遇去的!
偏巧容遇身边就只有一个丁二,丁二功夫手段都不如丑三,能对付一两个人,但人一多就有点力不从心。
燕归辞啧了一声,带着容遇且战且退,抽空从腰间摸出一个东西来,往空中一放!
只听得“咻”一声轻响,那东西在空中炸开,竟是一枚信号弹。
容遇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师妹,你真是让我吃惊。”
燕归辞在离国有人,这一点容遇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这人是跟着齐商应一块儿来的,路上还狼狈地叫齐华兰追了好一阵子。
原本以为她跟着齐商应是为了寻求一个保护,如今看来恐怕是掩人耳目。
燕归辞没回答,带着容遇拐进了一条暗巷里。
这巷子七拐八拐的,像个迷宫似的。
第三次走错了路之后,燕归辞恼了:“你没事找这个地方做什么!?嫌命长吗?”
容遇被她那炸毛的模样逗乐了,这会儿竟然还笑得出来:“可能是吧。”
燕归辞斜了她一眼,然后一脚踩在了他鞋上。
容遇也不恼,心安理得地跟在燕归辞身后,看着她带着自己七拐八拐,就算走错了也不提醒,心情好得跟出来游玩似的。
终于,退无可退,走到了死角。
燕归辞看了眼前头挡着的墙壁,又看了眼身后已经追过来的刺客放弃挣扎了。
她摊着手对容遇道:“师兄你自求多福,如果闻颠赶不及,你就自己去死吧。”
容遇手背在身后,在衣袖里把玩着一把匕首,目光将那些刺客轻轻一撇,笑道:“师妹,你方才才劫了师兄的色,怎么转头就这般无情?”
燕归辞扫了他一眼,当真是拔屌无情。
容遇又笑了。
大约是他的笑容过于讥讽,彻底激怒了那些刺客,他们对视一眼,齐齐砍向容遇。
燕归辞怕被牵连,根本就没打算帮忙,赶紧往旁边一躲,离那些人远远的。
这些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针对的不是燕归辞,甚至见燕归辞没打算插手,都没打算管她,只专心对付容遇一个。
“师妹!”容遇反手握住匕首一挡,抵住了一个刺客飞身刺来的一剑,“你就这样看着你的师兄被欺负,不太好吧?”
打架之间,还能分神对她开玩笑,看样子是没事的。
燕归辞在怀中摸了摸,摸出一枚信号弹,但是没放,还笑嘻嘻地道:“师兄威武,师兄万岁!”
容遇差点叫她气笑了,觉得自己半点也不威武,不仅差点被打成鳖孙,还下一刻可能就要挂掉!
还万岁,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就在这时,燕归辞趁着所有刺客都没注意到她时,一把拉开手中的信号弹,直接往空中一抛!
信号弹“咻”一声升空,在空中炸开!
那些刺客动作一顿,很快回过神,转了一波势力,对准了燕归辞!
燕归辞后退了两步,幕篱罩着她的脸,没人能看见她脸上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容遇啧了一声,一脚将围着他的人踹开,然后飞身而起,在一个刺客肩膀上借力一踩,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燕归辞跟前。
“这下好了,”容遇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水,“咱们俩现在谁跑不掉了。”
燕归辞没说话,心安理得地躲在容遇身后。
容遇比她高了许多,她站在容遇后边,前边的人就根本瞧不见她。
刺客们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对着那两人扑去……
刹那间的功夫,闻颠终于带着人赶到了。
他从燕归辞他们身后的屋顶上跳下,一刀将人砍杀于剑下之时,眼中带着血光。
“哟,”容遇彻底放了心,转头抓着燕归辞的衣摆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似笑非笑道,“这才多久不见了,某些人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啊。还是说……师妹当初又瞒了我不少事情啊。”
隔着幕篱,燕归辞看见容遇脸上隐隐带着笑,那笑太过讽刺,即便隔着幕篱,她也都瞧得真真的。
燕归辞忽然明白什么似的,心情极好似的咧着嘴笑:“师兄,你吃醋了?”
容遇冷哼一声,高高挑着眉,眼中没有半点变化。
燕归辞忽然上前,抓着容遇的衣袖,靠在他身侧轻声道:“师兄,我错了。”
明明她语气里带笑,毫无半点认错的真诚,偏偏容遇听了,心里那一点不满,瞬间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他垂眸看了眼靠着自己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掀了她头上的幕篱,把她摁在墙上,亲哭她!